这是一个传奇色彩浓重的团队,他们当年独孤求败,收获“专打洋鬼子”的美名。令人惊讶的是,钱澄海和八一男篮都与他们有关。
文/南开浪子
我第一次知道南开大学的新开湖,是2004年的12月份。
那年我报考了南开大学的研究生,所以对这座名校的讯息格外关注。12月份的某天,南开大学BBS上到处都是悼念陈省身的帖子。说老实话,作为一个文科生,当时我并不了解陈老之于南开、中国数学甚至是世界数学的意义,但BBS上的悼念照片却给我以震撼:深夜,新开湖畔,昏黄的路灯,肃穆的师生,波光粼粼的水中,飘荡着纸船,船上有蜡烛……
巧合的是,2005年春天我去南开大学复试的时候,入住的正是陈省身别墅旁边的谊园。印象中那应该是清明节前后,前来给陈老献花的人络绎不绝,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新开湖。因了陈老,因了新开湖,我在第一次踏进南开校园的那天,就知道了“五虎路”——新开湖西岸,便是这条路了。
2005年9月入学后,我经常光顾“五虎路”,法学院办公室就在新开湖西岸的某个拐角。惭愧的是,直到2008年5月我离开校园,也不知道“五虎路”的来由。2009年9月底,我带着采访任务重归母校,在“五虎路”和“大中路”的交汇处随机问了几个学生,他们大多摇头而去,只有寥寥几个能说出“是支篮球队”、“好像学校有‘五虎杯’篮球赛”……
是啊,年代太久远了。这些85后甚至90后的孩子,别说是不关注篮球,即便是篮球迷,也更热衷于讨论迈克尔?乔丹、科比?布莱恩特、勒布朗?詹姆斯、姚明、易建联甚至是前不久刚刚在这座城市兵败的中国男篮。
8月16日,中国男篮溃败于津门,SINA体育发文称:“这是对中国篮球发源地的侮辱。”这种说法很大胆,也很准确。天津的确是中国篮球的发源地。1895年,美国人来会理来天津宣传基督教义,他的另一重身份是篮球运动发明人詹姆斯?奈史密斯博士的首批弟子之一。就这样,篮球在天津,继而在中国生根。被伊朗打得屁滚尿流的郭家军也堪受“侮辱”之罪——上世纪20年代,天津的一支校队都能痛扁老外。这就是所谓的“南开五虎”。
“南开五虎”的由来颇具喜剧色彩。1924年,北京清华园,在与清华校队的篮球比赛中,南开校队败退。赛后清华组织看电影,银幕上首先闪出的是大纸篓的幻灯片。“篓子”在北方俗语中是感情色彩很重的贬义词。这个消息传到南开校园,大家都觉得是奇耻大辱,高喊着一定要“振兴南开篮球”。1925年,王锡良、李国琛、魏蓬云领头组建篮球队,就以“篓子队”命名。加上唐宝堃和刘建常,后来名声大噪的“南开五虎”横空出世。
1928年,赢下天津篮球赛冠军后,以“南开五虎”为骨架的南开篮球队参加华北区男篮比赛。在教练董守义的指挥下,他们改硬为巧,将“快、准、狠”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力取强敌北京师大夺冠。随后“南开五虎”应邀赴沪与上海滩三强过招,首战拿下华东区冠军沪江大学,随后横扫海贼队和匹兹堡队。最解气的莫过于扳倒圣蒂?托马斯大学。菲律宾圣蒂?托马斯大学队是亚洲劲旅,当时恰好访问日本归来,携全胜战绩途经上海,听闻南开队三战全捷,嚣张地主动要求交手。结果,唐宝堃贡献关键一断,南开37:33险胜,借此收获“专打洋鬼子”的美名。
1928年冬东北六战全胜,1930年万国篮球赛冠军,杭州四运会全胜夺冠……在中国的篮球史上,“南开五虎”就是胜利的代名词,但这个历史名词蕴含的意义远不是这么简单。那个年代,中国人民在老外眼里根本没有地位,受尽羞辱。一如霍元甲、陈真痛揍老外,这支“专打洋鬼子”的球队接连战胜外国球队,实际上承载着深厚的民族意义,用当时报纸的话说是“无异于在战场上大捷,足以扯掉‘东亚病夫’的帽子”。
资讯不发达的年代,“南开五虎”的故事更多的借助于原始的口口相传,所以多少带些演绎的成分。中国文物协会常务理事李世源说:“如果说当年以唐宝堃为首的五虎队与国外球队对抗时取得胜利的意义,更多层面是民间演义的深化和夸大。因为体育运动在当年是比较少的,而且中国人可以参与的,观看的集体运动更少。一旦这样的运动取得了胜利,肯定会得到民众的口耳相传,甚至有神话色彩。”但“南开五虎”对于中国篮球的带动作用是不容抹杀的:1948年,同样出自南开的“托塔李天王”李震中作为中国男篮队长参加了伦敦奥运会;据统计天津为中国篮球贡献了23位男国手和7位女国手……不为人熟知的是,钱澄海老爷子和八一男篮也是“南开五虎”的衍生品,前者是五虎之一唐宝堃的弟子,唐宝堃还被称为“八一男篮之父”。
又要离开南开大学了,我的导师、前南开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杨明光教授说:“现在的小孩,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历史意义了。”
已是傍晚时分,彩霞映满天,“五虎路”沉默着,人来又人往。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便是体育场,隐约能听到篮球与地面接触的声音。那里,能诞生21世纪的“南开五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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