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杨毅上海报道

　　27日，离开上海之前的这一夜，万豪酒店刘炜的婚礼上，姚明见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每一张面孔，都是一段历史和一番感慨。

　　启蒙教练不问江湖事

　　年龄最大的，是年过花甲的王重光老爷子。这位当年自从姚明进入上海队就手把手训练他的启蒙教练，退休已经五年，少问江湖之事，江湖上也不再有人常常提起他。王重光的右眼生了病，已经看不清楚，但眉目依然有神，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拉着老伴儿的手，昂首阔步，仍然气度不凡。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帮着照看孙子。老爷子的家和男篮所在的梅陇体院只一街之隔，但基本不去，前两年上海电视台请他说球，说了几场，嫌“电视台限制太多，说不痛快”，也不去了。

　　当年，王老爷子是第一个给姚明建立具体目标的人。姚明17岁，在双杠上做立撑，绝对体重很大，但当时力量又不足，做得很费劲。王重光对他说：“你要是能做3个，能和王治郅掰掰手腕。要是能做12个以上，你将来能打一打奥尼尔。”11年之后，这两个设想都实现了。

　　这个晚上，王重光又有新的比喻。“我有个故事，将给你们听听，”老爷子说，“当初数学家苏步青嫁女儿，追他女儿的人也大都是数学界的。苏步青就出了四道题，说：谁能把我这四道题做出来三道，我就把女儿嫁给他。人家问他为什么，苏步青说：能做出三道题的人，我女儿跟着他，这辈子应该是饿不着了。现在中国篮球的大掌门人，也应该出几道题，谁能做出来，谁就做新的国家队主教练好了。”

　　王重光是2002年夺取CBA冠军那支上海男篮里最老的教练，迄今仍然在位的主教练李秋平和助理教练王群，都是王老爷子的徒弟。秋平一身西装革履，在婚礼上给刘炜做证婚人；王群看起来老了很多，鬓边早生华发。当时的领队俞小苗也已经退休，头发斑白，脸上生了些老人斑，依然慈眉善目的，见到人就先笑起来。

　　冠军五虎重聚上海滩

　　很多当年的队友，都已经不在如今的上海队。“大头”章文琪现在是青年队的教练，推着辆婴儿车来了，里面睡着他的儿子；“大嘴”贾孝忠现在打NBL联赛的深圳队，也抱着儿子来了，坐在姚明身边，给他看看儿子。姚明看着高兴，伸大手给接了过去，可姚明一点不知道抱孩子的规矩——婴儿的脖子是软的，必须托着头。姚明只顾托着后背，小宝贝的脑袋往后一仰，“哇”就哭了。贾孝忠心疼坏了，伸手就给抢回去了。

　　婚礼的尾声，人们发现了单卫国，这个当年南京部队队的超级投手——当初单卫国和肖卫国，并称南部的两个“卫国杀手”。单卫国和上海有渊源，2000到01赛季，他从南部被租借到上海。那一季，正是姚明率领上海强劲崛起，与阵容齐整的八一五虎决战到底的一季。单卫国身体瘦弱，但凭借导弹般的三分球，在上海队的外线是一门不可或缺的重炮。哪个对手敢夹击姚明，单卫国就会让他付出代价。2001年的CBA总决赛，在上海卢湾体育馆率先拉开战幕。那是卢湾爆满的时节，单卫国的亲友团们，拉开了CBA历史上最著名的助威横幅：“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三分球。”

　　卢湾那一战，单卫国把6枚三分球灌进八一队的篮筐，帮助上海先下一城。7年之后，单卫国还是那样，瘦瘦的，带着憨厚的笑。他现在在武汉体院教书，乐着说：“老了，老了。”

　　台上，站着刘炜；台下，姚明、贾孝忠、章文琪、单卫国，这就是上海篮球英雄时代的全华班首发阵容。“小诸葛”秋平先上这套人马，再祭出双外援。眨眼间，结婚生子，风流云散。姚明端了杯红酒上去，一饮而尽。“不说什么了，喝吧！”姚明说。

　　上海篮球那些最美妙回忆，在这个晚上涌了起来，又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