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欧鹏报道8月6日,亚足联官网透露,代理主席张吉龙已致函46个会员协会,要求他们全力配合对前主席哈曼的调查。他还表示,这次调查得到了前FBI(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路易斯·弗里的协助和大力支持。
FIFA二次禁足哈曼
7月16日,亚足联纪委会主席林家栋宣布根据亚足联纪律条例第129和22条规定,临时禁止哈曼在亚洲范围内从事任何足球活动,期限为30天,理由是根据独立审计机构普华永道(PwC)对哈曼担任亚足联主席期间的财务、经济情况进行审计发现,哈曼涉嫌违反亚足联章程第6条 (部门和官员的行为)、亚足联纪律条例第62条(贪污腐败)、亚足联道德规范第3、9、10、11、12条(总则、利益冲突、诚信义务和机密性、接收礼物和福利、行贿受贿、委员会)。随后,FIFA将禁足令范围扩展到全球。
但在7月19日,CAS(国际体育仲裁法庭)推翻了FIFA道德委员会在去年5月29日对哈曼做出的终身禁足令,理由是:FIFA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贿赂出自哈曼之手,“目前只能说这些贿赂很可能来自哈曼。”他们同时表示:“这个判决并不意味着认定哈曼无罪。如果此案有新的证据,将重新开庭审理。”
也正因为如此,FIFA在哈曼“解禁”后第一时间发表声明,对结果表示担忧,同时表示“道德委员会重组后,将再次进行调查,如果有新的证据,(哈曼)案件将重新被开启”。
哈曼先是表示自己太累了,不想再混了,决定金盆洗手,但在和昔日党羽密谈后又改变了主意,声称2015年,也就是自己这个主席任期结束后再退休,并表示要清算亚足联内部的“敌人”。
一周后,FIFA宣布,对哈曼再次展开调查,同时禁止其在90天内参加一切足球活动。
“作出这个(对哈曼‘禁足’的)决定,是为了防止有碍先期调查的行为出现。”FIFA在声明中说。
对哈曼进行调查的是新道德委员会两主席之一的美国人迈克尔·加西亚,他的小组有7个人,两人来自亚洲,分别是关岛的托雷斯以及澳大利亚的穆雷,其中托雷斯是此前调查哈曼时的监督人。
龙哥要求会员配合
在亚足联和FIFA相继宣布对哈曼禁足并展开调查后,双方也开始了合作,在某些证据上力求互补。
而8月6日亚足联官网的消息称,代理主席张吉龙已经致函46个会员协会,要求他们全力配合调查。
张吉龙在信函中写道:“对哈曼先生的临时禁足令是亚足联纪律程序诉讼和澄清问题的第一步。纪委会进行的调查是诉讼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目的是在相关事实的基础上收集哈曼有罪或者无罪的证据。”张吉龙表示,这次的调查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要“查明事件真相。”他还说要在更广泛的范围内,维护亚足联的诚信和和亚洲足球利益。
张吉龙透露,目前,自己可以告诉各个会员协会,林家栋已指示秘书处委托全球多个著名的调查公司参与调查,而其中对秘书处起协助和支持的是法国的弗里集团(FGIS),“这种参与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具体案件非常复杂。”他还表示,这次的调查是绝对不受亚足联影响以及中立的方式进行的调查。
“弗里集团拥有亚足联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可以从所有的亚足联官员、机构和会员协会那里获得最大限度的支持。”张吉龙要求各协会对调整给予配合和支持,“我们想再次提醒每个会员协会,在任何时候都要遵守亚足联的章程以及对亚足联忠诚。”按照亚足联章程11(1)(a)和(i)两项条款,各会员协会对于调查必须充分合作,不得采取任何行动,干扰调查的进行。
最后,张吉龙表达了亚足联在处理该事件上不可动摇的决心,他指出:“我们想重申,亚足联承诺会澄清事实,并给出必要的结果。我们非常感谢你们能继续支持保护亚足联的完整性和足球的整体性。”
毫无疑问,张吉龙的信函是一个信号,就是在对待清理亚足联贪腐问题上绝不姑息,而且也向哈曼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想回来,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哈曼二度对决弗里
对哈曼是否存在反腐行为进行调查的是弗里集团,对于这个集团,哈曼并不陌生,因为在此前FI-FA对其调查时,双方就打过交道。
在逼迫哈曼退出主席竞选后,布拉特去年6月连任FIFA主席,随后,他聘请调查组对哈曼以及盟友中北美和加勒比地区足联主席沃纳进行清算,当时调查组的负责人就是弗里集团的主席,美国人路易斯·弗里,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FBI的前局长,2007年,他创办了弗里集团,提供各种调查服务,除了他,管理团队包括前高级执法官员,法律顾问,会计师,安全和法律专家。
2011年5月25日,FIFA发表声明:5月24日,FIFA执委、中北美足联秘书长布拉泽给FIFA秘书长瓦尔克的书面报告说,可能存在官员违背FIFA道德章程的行为。在审视了相关材料,其中包括贿选指控后,瓦尔克要求道德委员会开启纪律程序。“5月10日到11日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首都西班牙港召开的加勒比足联 (隶属于中北美和加勒比海足联的次级组织)大会上,哈曼和沃纳联手,向该组织的25名成员各行贿4万美元。”布拉泽透露。而弗里就要对布拉泽的爆料给出事实上的支持,并搜罗更多的证据。
接受任务后,弗里展开了调查,并掌握了一些证据。沃纳始终不愿意面对弗里,“我愿意和FIFA合作,但不是和弗里。”对于美国人,他受够了,因为出卖他的布拉泽就是美国足协的主席,撰写自己受贿报告的是FIFA司法委员会委员,芝加哥律师约翰·科林斯。于是,沃纳在FIFA要求他前往苏黎世总部接受弗里质询的前一天宣布辞职:在FIFA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太平常了,收礼物甚至是一种文化。现在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虚伪了。我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激情了。”FIFA随后宣布终止对沃纳的调查。
不给哈曼反扑机会
不过,哈曼不想学习沃纳,他决定抗争到底。
当弗里找到哈曼时,这位帮助卡塔尔赢得世界杯主办权 (美国也是申办国之一)的强人一脸不屑,他拒绝回答调查者的一切问话。弗里要求哈曼提供自己的银行记录,哈曼也拒绝了。
在律师尤金的劝说下,哈曼态度有所缓解,他主动提供了一些文件,但对于提供银行记录的要求,他再次拒绝,并且义正词严的表示和加勒比足联没有任何资金往来。但调查显示,哈曼和沃纳存在资金往来。不久前,亚足联委托普华永道进行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
此外,弗里的调查组还找到了更多的证据,但在给道德委员会的报告里,弗里也明确指出,没有直接证据显示钱来自哈曼,卡塔尔人给沃纳的钱是用来行贿的。所以,必须再给出一些时间。
但布拉特不想等,他急于钉死哈曼,所以,道德委员会根据弗里报告的内容,对哈曼在2011年7月23日实施了终身禁足。
哈曼知道虽然自己可能被抓住一些把柄,但不甘就此沉沦,律师也告诉他,FIFA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贿赂来自他。在这种情况下,哈曼选择上诉,最终在CAS那里获得“解禁”。
不过,这次弗里和亚足联合作,相信会在某些事件上形成证据链,如果认定哈曼存在贪腐行为,那么无论是亚足联还是FIFA,哈曼都回不去。
他调查过莱温斯基案
路易斯·弗里,今年62岁,出生于新泽西,成长于笃信天主教的家庭,法学博士,拥有律师执照,从法律学校毕业后就进入FBI工作,先后成为联邦检察官、联邦法官。
在美国政坛丑闻泛滥,国际恐怖主义猖獗的1990年代,弗里坚守FBI的独立性,秉公执法,树立了良好的形象。1993年,由于家庭经济原因,他准备辞职下海,但新上任的总统克林顿与之2个多小时的密谈让他改变了主意,当年9月1日,弗里成为FBI局长,克林顿出席典礼,称其为“执法传奇”,很多人认为他将成为胡佛第二。
弗里和克林顿关系最初很是融洽,但是,随着弗里对克林顿展开的一系列调查,和谐很快一去不返:白水门投资欺诈案、连任竞选献金案……当然,还有最著名的“莱温斯基案”。弗里曾透露过自己和独立检察官斯塔尔是如何在一次宴会上,从克林顿身上取到血样,然后和莱温斯基裙子上的精液进行DNA比对的。
“克林顿不可能与丑闻绝缘,而这也是我与他关系不和的主要原因,因为只要他一出现丑闻,我就不得不去调查。”弗里说。后来,克林顿称弗里为“混蛋弗里”,“任期内最失败的任命”,对克林顿这种评价,弗里表示“我把它当做一面荣誉徽章戴在身上”。
2001年,在任期还有两年的情况下,弗里再次感觉自己的薪水无法支撑家庭,于是辞去了FBI局长的职务,成为美信银行的法律总顾问和高级副董事长。4年后,他写了一本书:《我的FBI生涯:取缔黑帮、调查克林顿、进行反恐战争》,透露了很多内幕。2007年,弗里成了自己的调查机构FGIS,大获成功。
在弗里的业绩里,除了参与FIFA的调查,戴姆勒1.85亿美元的海外贿赂案、沙特王子班达尔在对英军火交易中收受10亿美金回扣案、全球最大的期货及金融衍生品经纪商之一的美国MF全球公司的破产案等调查也是他主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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