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海
四个人的经历很有趣:两位是从小在上海的里弄里长大的“本地囡”,一位是上海种,但从小被送进军事化单位,成年之后的腔调已经非常不上海了,还有一位原本和上海不搭界,不知何故被引进,结果栽在了花花世界。
从相貌上看,守门的那位相貌堂堂,英武伟岸;两名本地男小人秀气精致;外来的那位不知是羞怯还是内心隐藏了太多的不可说,球场上的他,总是给人欲语还休的阴郁感,腔调有点像我们小学班级里常见的差生,老师不待见,同学也不爱和他玩。
如果继续拿我们小时候来说事,那么这四位在班级里的角色分配大致如下:守门的像回沪知青的孩子,上海话听得懂,说不来,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爷叔娘舅都在上海,但是这孩子的行事有点乖张,让人吃不透;外来的是插班生,父母都不在身边,基本与同学不合群;剩下的两名,一个分明生了一张聪明面孔,而且平日也以聪明自居,这样的孩子通常在班上以军师形象出现,一些出格的事情,他不亲自出面,但会撺掇别人做。别人是谁?就是最后那个看起来老实实际上的确也蛮老实的孩子。一般老实孩子淘气被老师拿下时会大呼冤枉:“都是某某让我做的呀!”老师一只弹皮弓回去:“某某让侬做侬就做啊?伊叫侬吃污侬吃伐?!”
如果这四名小伙伴真的在我们小时候的班级上,一般是不大可能合起来做一件不好的事情的,他们四个玩不到一起去。但是,在末代甲A的绿荫名利场上,暴风雨来了,四只觅食的小麻雀,“嘭”地一声,被扣在了同一只笸箩下。
本地有俗谚:囡是好囡,就是轧了坏道。这句话在肯定人性本善的基础上,对恶制度的控诉显而易见。老老实实踢一年球200万,多少年了,也没人真的因此折进去。最要命的,这出事的一场,还是“上边”关照下来的。踢假球的在更衣室,但根子在主席台。“好小囡”的药,吃大了。
四是双倍的二,废话。我的意思是,这四位的下场,皆有因果,但这次凑齐的四位,只是因为那末代甲A的最后一场而已。江湖传说由来已久,一些大家都看得见的很“二”兴许玩得比这四位更结棍的人,反倒没事,这教人唏嘘。
良久我想通了,很多事在中国,是讲究“项目制”的。“末代甲A最后一场打黑”的项目立出来了,“四个小伙伴”也就爆掉了。其他有幸没在这一场玩的,或者眼巴巴玩不上的,于是也就“捏不牢滑脱”了。不过,这一票,从作案到立项,用了八九年,谁又能保证,其他一直很“二”但现在没事的人就能从此保平安?看心情看口风决定战斗方向,这是在咱们这里,好人坏人都很头疼的“中国式打黑原则”。
昔日上海的乖小囡不小心进去了,大家都很心痛。不知道这几位在里边能碰到早年的领导不,如果遇见,是领导应该表示歉意还是球员该表示愤慨?如果有机会,领导、球员和出事的裁判,真的应该像英国的“天才交易员”尼克·李森一样,从山上下来后写一本畅销书《我如何整垮了巴林银行》——咱们这里是集体创作,书名叫《我们如何整垮了中国足球》。
在当当网上,一定卖得比韩寒的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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