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新报记者 赵睿 他，祖籍四川，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参加考试的学子，却两次没有去录取的大学报到，1979年阴错阳差地选择了宣传上说的与北大、清华同等学历的电大，学的是当时世界顶尖知识——计算机。但直到三年毕业也没看见计算机长什么模样，此后他牢牢记住了一个成语——纸上谈兵。

　　他，是中国足球职业化后第一批下海试水者，1994年以公司总经理助理身份进入广州太阳神俱乐部，协助广州体委做好俱乐部“维稳”工作。不久，广州太阳神俱乐部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周穗安下课”事件，用他自己的话讲：开了乡镇企业炒国家干部鱿鱼的先河。

　　他，是足球职业化以来，一直在无边苦海中折腾的人，太阳神、香雪、日之泉、深圳科健，乃至后来的珠超五人制、粤超五人制，至今没看到他有回头是岸的迹象。一不留神，成为中国职业足球资格最老的经理人之一。

　　他，今年56岁，最重要的头衔却是广州青年商会常务副会长。他实实在在有一些房产出租，在广州这个高节奏、高收入、高消费的“三高型”城市中生活得很体面。

　　他，对“5”这个数字有着特殊感情：车牌号最后三个数字是5；手机号码有一串5；去餐厅、桑拿要订带5的座位，就连打电话自报姓名，一开口：“我是五哥。”

　　这个人就是刘孝五，前珠超五人制足球联赛公司CEO，现粤超五人制足球联赛公司董事长。最近三年，五人制足球在广东火得一塌糊涂。

　　当我们的眼球被十一人制足球牢牢吸引住，目光紧盯恒大、国足、许家印、卡马乔时，五人制足球悄然坐上了中国足球的“老大”交椅，国际足联141个会员中排名第34，超出十一人制足球40多个身位。

　　在中国足球版图上，五人制搞得比较好的地区是广东，粤超、珠超两个联赛体系内的20支球队你唱罢，我登场，虽然两个联赛之间暂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对于五人制足球的发展来说，确实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更为不易的是，五人制足球坚持管办分离，走职业化道路，靠市场生存的理念和模式，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与国际接轨。

　　提起广东的五人制足球联赛，发起人之一的刘孝五给我们做了一番梳理。

　　为什么搞：十一人制跑偏了

　　十一人制走偏了方向，我总结的歧途就是两个瓶颈。

　　第一个，不公平竞争。我们国有的垄断企业玩足球，其他企业认为这是不公平的市场，足球不是我们投资对象，慢慢就退出来了。1994-1996年时还有很多民营企业干足球，随后就逐步退出，只剩下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发现也不行了，最后就剩下垄断的国企，他们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这是第一个瓶颈。

　　第二个，全世界的足球都是和另外一个庞大产业互动的——博彩业。中国把博彩业视为洪水猛兽，说假球黑哨和赌博有关，把这么一个庞大市场放弃了，但是赌球照样有，而且没有监督。如果公开了呢，彩民就是监督者，球场观众、电视机前观众，一半都是买了彩票的，你裁判敢左右比赛？两个庞大的市场互动，产生了一个更庞大的市场——足球。足球八年前就超过了全世界的汽车工业和石油工业。一个C•罗转会折合人民币11个亿，一定不是皇马老板掏钱，也不是西班牙政府掏钱，一定是皇马俱乐部在市场上能够赚到，他才够胆买下C•罗。一个人的转会费，还没算上工资，就相当于全中国的足球产业开支了。但是西班牙的市场能和中国比吗？肯定不能！

　　五人制门槛低、场地小、足球也小，规则也独特，国际足联就有三个项目，十一人、五人和沙滩足球，所以可以国际化，五人制世界杯四年一届，今年在泰国打，是第七届。五人制很独特，完全不一样的战术，完全不一样的技术，跟十一人制完全是两个项目，你让恒大跟我们任何一个俱乐部踢，都打不过我们。佛山队的老板公司在上海，他经常把队伍带过去，申花从来没赢过。而且像巴西球员，小时候全都是踢五人制，他们才有这样的技术。

　　怎么来搞：低成本 本区域 公司化

　　五人制足球应运而生。2009年4月份我们成立珠超公司，三个股东，注册资金只有50万，10月份开打。

　　我把很多条件搞得相当优惠，比如说，球队来打珠超(珠江三角洲超级联赛)，一个地区我只同意一家俱乐部参加，保证它在当地是NO.1。第二，各俱乐部是在工商局注册的，将来可以增资扩股，多找几个股东。你还可以和赞助商签合同，有公章，要是业余球队就不行。但是，我不要求你的球员是职业的，俱乐部一定要职业的。我们标榜的是“在中国第一个区域的体育联赛，同时是公司化运作”。10家俱乐部代表9个城市，广州市大，有2支球队。5个月，18轮，90场，可火爆了！社会反响非常好。

　　观众不是很多，我不希望俱乐部组织观众看球，我只需要媒体宣传，媒体报道球队的名字就是回报，我很清楚，一个冠名就可以养活一支球队。球队来打这个比赛，一年的经费从10万到80万不等，最后80万的就夺了冠军。比赛没有奖金，因为它代表每一个城市，赢了会有荣誉感。

　　肇庆队打了倒数第三，第二年还想玩，但是有点顶不住了，我就劝他的老板：你卖点股份，让有钱人帮着你玩。我给他找了个老板，最后30万买下了参赛权。

　　怎样搞好：打时间差 HOLD住 重视宣传

　　广东这样的1亿人口的经济大省，经济总量是两个阿根廷呀，阿根廷有多少职业队？上百支啊。那你广东为什么不可以有呢？在广东搞这种区域联赛，市场会非常好，赞助商来赞助，他的产品只要在广东销售，花很少的钱就可以成为赞助商。品牌社会是什么？就是你到超市里面去买东西，没有听说的，一定不会买。可你要是让老百姓都听说这个牌子，90%的企业承担不起广告费的。所有快速消耗品的企业，也就是我们超市里看到的商品，老板都拼了命地想用什么样的载体，让我的产品在消费者面前混个脸熟。这种区域联赛在世界上就是最好的广告载体。在中国没有人走，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

　　这种前期的投入，交给足协来干，它不敢；交给有钱的老板，他看不起；交给没钱的，他玩不起；有人可以玩得起，他不一定是干这行的。我的条件齐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怕。这个就是生意经，三个字：时间差！就是“现在发达国家正在火爆的东西，一定是欠发达国家未来会火爆的”。足球就是，所以一点儿都不用紧张。只要HOLD住，挺三年五载，投入不要太大，十一人制这么投入，我是不敢的，五人制这么投入，完全没有问题。

　　只有宣传才有知名度、才有赞助商，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宣传达到如此境地，珠超第一年的开支，59%是用做宣传，这是任何人不敢做的。第一年粤超的宣传费用是总支出的70%，别人认为应该用在裁判上、比赛监督上、竞赛过程中，我说不是。

　　恒大就是提高知名度嘛。恒大搞足球之前，广告费每年3.5个亿，投下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认为他是房地产大鳄，因为恒大没有一分钱花在某个城市的中心，所有楼盘都是在郊区。一搞足球之后，花了广告费的一半，知名度高了十倍，把所有房地产公司看得目瞪口呆。在我们的足球还远远没有形成市场足球，仅仅是广告足球的时候，都可以做到这么风生水起。

　　搞好标准：向英超意甲看齐

　　珠超公司一年运作非常成功，一年之后有人想用1000万买下。这个时候我们的理念出了问题。董事长是读书人，他遵循的是美国职业大联盟的体制，我遵循的是英超、意甲的体制。其实，我很清楚，职业大联盟更先进，现在体育产业收入最高的，前四名都是美国职业大联盟，第一是橄榄球，第二是棒球，第三是篮球，第四是赛车，第五才是足球世界杯。事实上第一应该是英超，但它是计算每一家俱乐部的收入，没有全部加起来算。

　　美国四大职业联盟非常棒，它的形成是很有钱的老板看中了这个市场，然后找20支球队来打，钱老板出，竞赛规则老板定。老板的思路是把这个平台打造好，让你的俱乐部自我造血，然后他就不用再投入了。等到俱乐部在这个平台上打球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老板就只管收钱了。这个才是体育产业。我们统计的体育产业没有一样是真正的，都是体育服装、体育设施，那些在其他行业已经统计过了，再统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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