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韦迪可以对郑梦准的“黄牌”不予理会,尽管郑梦准并不代表亚足联,但对于因为随口提出申办世界杯言论而引来的包括一张“黄牌”在内的系列风波,作为一名空降干部,韦迪还是可以从中体会到足球外交的敏感性和复杂性,这对他以后展开对外工作将有相当的警示意义。而接下来,如果能做好推荐和助选国际足联执委竞选者的工作,韦足协仍有机会在中国足球外交第一战役上打个前所未有的胜仗。
特约记者杜仓报道 北京奥运成功举办以后,中国作为体育大国的形象已展示给了全世界,但是在足球领域,中国还是个小国,这一点足协掌门人韦迪现在应当最有感触。就在亚足联公布大选流程的同一天,此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中国足协猝不及防。国际足联副主席郑梦准在伦敦发难,他说,近段时间中国足协有关申办2026年的言论,违背公平竞争原则,并表示,“这值得亮一张黄牌。”韩国媒体《韩国先驱》以 “郑梦准猛烈攻击中国2026申办计划”为题发表了新闻,而西方媒体走得更远,马汀·利普顿的报道说,郑梦准在“黄牌论”后又追加了一句,“甚至一张红牌”。前水上中心主任韦迪第一次领略到中国微不足道的足球地位带来的影响。
阎谢时代,外交断档
阎世铎和谢亚龙时代,中国足球的外交几乎处于断档状态。阎世铎一直主动游离于外交事务之外,尽量不当 “出头鸟”。2003年中国04亚洲杯汇报团汇报筹办亚洲杯赛的进展情况,团长是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阎世铎,但由于足协内部临时有其他事务,他也让张吉龙先带大队人马赶去。
这当然不是唯一的一次阎世铎和张吉龙一起出现在亚足联总部。在整个亚洲都在质疑卡塔尔收购埃尔顿加盟国家队时,阎张两人也曾一起出现在吉隆坡。不过,当时的记者敏感地发现,阎世铎对亚足联既不熟悉,也没有兴趣去结识众多同行。在张吉龙满大厅谈笑风生时,阎世铎和随员在沙发上孤独地“静坐”。
那段时间,张吉龙没有获得中国足协更多的实质性支持。虽然这与中国足球的整体下滑有关,但作为04亚洲杯主办国,有一些事情还是可以斡旋的。2004年5月,担任亚足联第一副主席的科威特人塔基宣布辞职。按照亚足联有关规定,如果出现第一副主席辞职或因故无法继续任职的情况,那么其他3位副主席中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便可以自动晋升,成为新任第一副主席。当时,张吉龙正是那个任职时间最长的副主席,由他来接替塔基的位置,顺理成章。只是,哈曼并不愿意把第一副主席的位子交给张吉龙去做,他始终不接受塔基的辞职,张吉龙因此无法自动晋升。
次年,在哈曼的提议下,亚足联对有关章程进行了修改,将原来的由任职时间最长的副主席接任,改为由主席从3位副主席中提名。修改了规则之后,哈曼才批准了塔基的辞呈,很快,他提名斯里兰卡的费尔南多出任第一副主席。只是由于提名未获亚足联执委会通过,第一副主席一职才一直空着。5年之后,南勇等人在哈曼和萨尔曼的斗争中站队正确,张吉龙的亚足联第一副主席职务才水到渠成。但他本人也未能正式回归中国足协。
谢亚龙时代仅仅是作为A3联赛轮值主席过了一把“外交”的瘾,实际上,他对足球外交也未有任何兴趣。而这两位足协空降兵的行为,都是韦迪应该避免的。
韦迪新政遇复杂背景
2010年7月19日,国际足联正式启动对9个申办者 (荷兰/比利时,葡萄牙/西班牙是共同申办)的考察之旅,首站为东京。而在当时,韦迪的新政就引起了国际足坛的争议。
在启动这个考察一周之前,有报道说,韦迪表示,对中国而言最好的申办时机已经到来。最早对此有所反应的是哈曼。他作为亚足联主席,又刚好身在北京,不得不礼貌地表示“欢迎”,同时暗示成功的难度很大。
世界杯后,韦迪再次提出中国应申办2026年世界杯,外媒对此评论给日、韩、卡塔尔和澳大利亚申办2022年世界杯影响不小,并认为如果中国提出申办时机再“谨慎一点”,会对整个亚洲有利。4个亚洲国家参加2022年世界杯申办,其主要对手是美国。领导对9个国家进行检查的是智利足协的主席梅内尼克斯。韦迪的言论此时出炉,让外人认为亚洲足球形势突然失衡。
韦迪个人表示,媒体误读了他对申办世界杯的想法。当时他说:“前几天有消息说因为我们想申办2026年世界杯,就希望其他4个亚洲国家不能成功申办2022年世界杯,这完全是错误的。这也太小家子气了。”韦迪表示,由于媒体传出这样的说法,连澳大利亚足协都打电话来询问真假。
但韦迪同时坚持中国应该申办2026年世界杯的想法:“我们希望能够尽快启动申办程序,而且如果启动了就会一直坚持下去,2026年如果没申办成功不代表我们就会放弃,中国足协还会继续坚持申办2030年和以后的世界杯。”
如果说哈曼对韦迪的表现仅仅是一个红脸的和事佬,那郑梦准就完全是“鹰派”了。10月6日,他在斯坦福桥举办的“足球领导者”论坛上,面对1000多名听众批评了这场亚洲申办 “内乱”的始作俑者。只是,西方媒体和韩国媒体的报道有些出入。
记者马汀·利普顿的报道中,主要关注的是郑梦准准备向布拉特王座发起挑战,中国申办的问题只是附带的内容。郑梦准表示,如果结束布拉特13年对国际足联的统治,将会对这项运动更加健康发展有利。郑梦准同时认为,美国应该从2022年的申办者中被踢开。
“有人说明年开始的国际足联主席选举没有悬念,但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他一语双关地说,“为了国际足联本身的健康发展,在高层进行竞争是非常必要的。”郑梦准透露,在亚足联,或者在其他大洲的足联,都可能站出来参加主席竞选的人,对世界足球的领导者们来说,存在选举和选举者,就是他们的责任。有人问到,他本人是否将成为竞选者。他的回答充满东方人的委婉,“我其实没有想过,但既然你问起了,我会考虑的。”
利普顿的报道表示,郑梦准攻击美国足协,认为他们参与了“蛊惑”中国申办2026年的计划,从而达到让亚足联内乱的目的。“我们很关心这些报道,虽然中国足协已经对我们否认了,我们也相信这些否认,整体氛围仍然是微妙的,我们的某一位竞争对手正在通过这些方式改变申办的走向。”但是,报道中郑梦准所指的否认,究竟是否认申办2026年世界杯,还是中方否认受到美方的影响,不得而知。但报道最后说,郑梦准表示,“国际足联对公平竞赛非常关注。在亚洲,我觉得这些尝试可以被出示一张黄牌,甚至一张红牌。”
美国人认为,郑梦准的这些话“越线”并“愤怒过头”了,他们坚持,所谓的这些竞争方式,在美国的申办团队里也没有受到拥护。
而韩国媒体 《韩国先驱》则认为,郑梦准对中国申办2026年世界杯给予了猛烈批评,中方显然是期待亚洲四国在2022年申办中集体遭遇滑铁卢。澳大利亚对中国的反应最大,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处境最为糟糕。他们原来准备申办2018年,结果亚足联在知晓2018年归属欧洲后,澳大利亚进退两难。
“在吉隆坡的会议中,我的一个同行,他说他见过韦迪,后者声称他没有说过那些话。”郑梦准认为,虽然竞争对手对这些报道给予了否认,但仍然认为这是对手想要使竞争按照他们的方式“改道”的意图一览无余。
哈曼和郑梦准的红白二脸,给韦迪带来的会是什么?是提高中国足球话语权、推举最有可能的人选竞争FIFA执委的愿望,还是对足球外交的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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