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换头

　　十年前接受采访，韦迪说：我们又不是中国足协！

　　文/闫松

　　南勇倒台，韦迪出任足球管理中心主任。韦迪？知道的。2000年8月，我与另外一位同事在北京正好采访过他。韦迪时任重竞技管理中心主任，那年阎世铎刚刚掌管足协四个月。

　　在韦迪的办公室，这个块头很大的主任，笑呵呵接受我们的采访。没有预约，甚至也不需要访客单，直接上去VS。他就坐在你对面侃侃而谈。关于那次采访的具体内容全部忘记，但一个题外话记忆至今。我对韦迪说：“比起足协那边，还是你们这边好采访啊！”韦迪略带嘲讽地一笑，回答——“我们又不是中国足协”！

　　10年后，韦迪成了中国足球的新掌门人，他还记得自己10年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据说，总局曾征求韦迪的意见，他本人愿望并不十分强烈，一方面足球是个火山口，另一方面他在水上中心的工作开展得挺好，加之自己已经56岁了，趟这滩混水，其实没必要。不过，他是组织任命的人，如此突然，无论是否心甘情愿，总得服从。韦迪曾经讽刺过中国足协，现在，他却“被任命”到中国足协。中国足球就是那么反讽。

　　无论如何，韦主任来了。每当有新领导上任，我们照例可以看见媒体对新官上任的评价套路：低调啦、务实啦、没有架子啦、善于倾听啦……如果是业务型干部，就把论文、文凭、学历堆砌一番；如果是管理型干部，就把抓大放小、用人不疑渲染一下。南勇上任时，这套言说把戏也上演过。一年后，南勇同志落马，于是墙倒众人推，空留足协条线记者磋叹“私有资产”流失。是的，韦主任来了。据说，他走马上任就获中层好评，“平易近人”、“事必躬亲”不必多说，至于“酒量惊人”，则多添一项个性套路。

　　韦主任自然是平易近人的，他不平易近人，10年前也不会随便接受我们“独自采访”，顺便调侃他现在的单位。韦主任想必也是酒量惊人的，那重竞技式的块头，分明在昭示，足协掌门人，又来一会喝酒的(以前一个酒量惊人的是王俊生)。

　　以上这番评价，决非讽刺韦迪。大活人见过，虽然只是多年前的一面之缘，但我相信韦迪首先是个好人，然后是个好同志。但是，无论是谁上任，我们都应该审慎地去评价他。那么多官员下台之前，个个都是口吐莲花反腐倡廉的“好人”，比如说南勇。所以，低调啦、务实啦的话语不能轻言，否则群众们会笑话的，当然，也被笑话过很多次了。

　　韦迪是被匆忙任命的，即便不匆忙，我们也没有道理对他的政绩充满乐观。至少，他一人不会根本改变中国足球的现状。韦迪的脱颖而出，在于他在重竞技和水上项目上有过重要斩获，充分受惠于举国体制。不过，中国足球，在职业化与举国体制两端撕裂前行，注定难以短期复兴。

　　韦迪仓促上任引人浮想联翩。毕熙东说：“南勇、杨一民出事，不值得大惊小怪。随着反赌打黑的深入，再揪出什么更高层的领导也不必大惊小怪。因为没有他们的授权和任命，南勇他们想出事也没有舞台。”南勇12年在朝不倒，且从不轮岗，最后登顶一朝权在手，是谁任命了他，是谁纵容了他？

　　毕熙东又说：“像郎效农这样廉洁奉公勤勤恳恳的专家型人才为什么始终不能提拔到应有的岗位上？”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其实又很无奈的问题。

　　党中央目下正大力号召学习沈浩同志的先进事迹。沈浩是谁？他是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党支部原第一书记。2004年被安徽省财政厅派驻小岗村，2009年11月6日，沈浩在中国农村改革第一村小岗村，在自己临时租住的房子内去世，年仅46岁。又一个焦裕禄、又一个孔繁森。

　　沈浩在省级直属机关一干20年，人格高尚、品行可贵，堪称公务员楷模，但到40岁才提拔到主任科员的位置，到死也只是个副处级调研员。他所在的单位，20年来不知道提拔了多少处长厅长？其中独独没有沈浩！这样的现实告诉我们：如果沈浩值得学习，那么另外一些平步青云的干部在为谁服务？

　　中国足球、中国足协，不过是一面镜子。南勇倒掉了，希望韦迪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