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2月在白宫的一场舞会中,肯尼迪告诉他最为熟悉的记者本·布莱德利,9个月前被击中而被俘虏的美军飞行员鲍威尔将和苏联间谍亚伯交换。布莱德利的《新闻周刊》当天不出报,但他马上告诉了同一集团的报纸《华盛顿邮报》。直到肯尼迪被刺,新闻官塞林格都还对这桩泄密非常不爽。10年后,尼尔·西恩在《纽约时报》上更捅出了有关越战的国家机密,一场更为复杂的官司由此而起。后来,美国最高法院裁定,新闻界有权发表他们弄到的任何东西。
在扫赌风暴进入到这一阶段回忆起这些细节,是因为这桩被称之为“中国足球历史上最大”的扫黑行动,至少在新闻界进入了瓶颈状态。报载,辽宁省公安厅接到抓捕任务的第一天,公安部就明确表示他们不得对外透露任何相关信息,如果有相关信息外泄就唯辽宁省公安厅是问。据说公安部至今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想法,但是在适当的时候他们可能会通过某种渠道释放案件侦破的动向。
部分报道甚至透露,“权威人士”表示,此前媒体披露的大部分所谓“猛料”都跟事实相去甚远,辽宁省公安厅或者公安部都未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实际上,这些报道本身不但意味着新闻进入了瓶颈,并且已经让假球调查案本身也进入了一个微妙时期。自从吴晓东、王鑫、尤可为、王珀被“控制”以来,新闻进入了高度活跃期,迟尚斌回忆起了在深圳的岁月,戚务生表示天天看报,王宝山痛陈打假来得太晚了,退休在家的陈培德越发坦陈———他几乎直截了当地表示,阎世铎就是一个伪君子……但随着“权威部门”暂时没有想法召开发布会的消息逐渐真实,更多想要在这场调查中出镜的人,采取了观望和蛰伏态度,这是新闻冰期,更是对调查本身的不利因素。
暂时不公布调查的手段和进展,有利于调查,这个道理都很清楚。至少在目前,新闻单位对正在进行的查案,都给予了必要保护。比如,直到现在才有媒体暗示,尤可为之所以被控制,是和他的账户“异动”有关。这个简单的办案手段众多媒体都一直隐忍不发,可见对于办案,媒体始终持有一种维护、谨慎的心态。但是,对办案本身的不利也确实是存在的。扫黑开始以来,对这场打击会涉及多深的层面、多广的范围,每个人都在猜度。而出于明哲保身或其他目的,如果没有新的进展消息,没有明确的态度,打黑案就很难发展成为一场深入彻底的人民战争。
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和公众保持信息联动,早就成为了公安部以及有关部门的有效工作方式之一。以成都六·五公交案为例,案发之后当地警方一天数个发布会,并及时公布了联系方式,要求市民提供视频和其他证据。不管怎样,六·五一案能够快速侦破,固然是警方辛勤工作的结果,同时也显示了群众路线的作用。在假球调查案中,圈内各种势力的数年纠结,注定了很多人不会成为“沉默的大多数”,这是办案天然的优势。如果这一时刻对公众暂时沉默,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进展和状态,肯定会妨碍有关部门因势利导,获得彻底涤荡足坛黑恶势力的大好时机。“封口令”一说,本身并非来自公安部,但仅仅是传说的“封口令”,客观上已经让调查丧失了一些可能的渠道。
07年5月,湖北咸宁市公安局对网络赌球进行调查时牵出了武汉特大赌博团伙。经公安部指定办案,湖北咸宁警方辗转国内15个省市自治区,侦破了这起特大赌博案件。据悉,赌博案累计投注金额逾500亿元,案件更是牵出多个省市“赌王”。但那桩案件事后,媒体显然缺乏更深刻、更有冲击力的报道,没有让更多人知道网络赌球的危害。虽然眼下进行的清扫工作主要针对操纵比赛,而不是圈外的网络赌球,但通向成功的逻辑是共同的。不断让外界了解工作的进展,会显示这场运动的真实目的是要清除一切操纵比赛的黑手。和担心“泄露”情报相比,权威部门及时发布新闻,如果说仅有这一个好处,也会让调查本身受益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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