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凝重的表情证实了我的判断
开门进来的,果然是叶志康。我们沏好了茶,各自坐下。他先点了一支烟,然后,说起了申花重组的事。他先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我,重组后的申花足球俱乐部,正式由上海广电集团(简称上广电、SVA)、市文广集团、市体育局以及黄浦区国资办(前申花俱乐部董事会控股股东)等几家单位组成董事会。由上广电控股,并出任法人代表;由文广集团推举总经理。下周二(12月4日)开董事会,12月13日举行揭牌仪式。
说实话,有些内容早已在前几次会议上得以明确。文广集团也曾关于总经理人选三番五次进行讨论,并作出了安排,只是没有最后批准而已。但这次叶志康所介绍的内容里,至少有三点是新的:一是重组方案得到了批准;二是即将正式召开重组后的董事会;三是10天后正式揭牌。时间紧迫得让人难以置信。可是,从老叶略带凝重的表情里,似乎证实了我在球场上关于人事安排的判断。
(七)去,还是不去
果然,话题进入实质性阶段。经几方股东单位初步推举和协商,将由我出任俱乐部总经理。老叶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他为难的是,由于事情突然,在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我的工作。所以,叶志康这时把我找来,一是征求我个人意见,二是也想听听我对于办公室工作的安排。他再三表示,这只是股东单位的推举。去,还是不去,首先是尊重我的选择。最后还要董事会正式聘任。
又一次面临着选择。
(八)跨行业选择为数不多
我的职业生涯曾有过多次选择,有被动,也有主动。但去申花足球俱乐部这样跨行业的重大选择,为数不多。所以在这里多说几句。
我是69届初中毕业生,属于“一片红”那一代。于1970年春天离开上海,远赴黑龙江松嫩平原的甘南县插队落户,参加工作至今已有40年。其间,逢“2”的年份必有变化。1972年冬季应征入伍到北京,开始了为期十年的军旅生涯;1982年末,我由基建工程兵政治部组织部转业到市广播事业局工作。1992年到上海电视台任农村部主任。一直到2002年担任申花俱乐部总经理。
从广播局到后来的文广集团,是上海文化事业改革发展的结果。但其中的来龙去脉,别说局外人,即便是局内人,也未必一下子搞得清楚。
上海文广集团的前身是上海广播事业局,下辖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电视台。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电视事业的蓬勃发展,改为上海广播电视局。1995年改革后,实行了影视合流,把上海广播电影电视局和上海电影局合二为一,成立上海广播电影电视局。2000年又实行改革,广电局又与市文化局合并,成立上海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同年4月15日正式揭牌。一年以后,又实行政企分开,文广局机关人员一分为二,另再成立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2001年4月15日,在市文广局亮相一周年以后,上海文广集团正式挂牌。
(九)报了名就要接受挑战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回到上海以后,先在市广播局组织科、党委办公室工作。此后岗位多次变化,其中大多是组织调动,但也有一次例外。
1991年岁末,党的十三届八中全会在北京召开。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决定》。为贯彻会议精神,1992年3月,上海电视台决定成立农村部,并开设专用频道,播出有关农村、农业、农民等三农题材的电视节目。在当时改革的形势下,台党委决定用竞聘的方式,选拔农村部主任。
我当时在上视总编室任副主任。招聘告示以后,报名者竟寥寥无几。4月9日下午,我赴西安参加央视总编室召集的全国省级电视台总编室主任会议。临走前,某台领导到总编室了解报名情况后,要我先带头报个名。在他的示意下,我匆匆报了名,然后直奔机场。
几天以后,我回到台里,看到报名者已有十多个。他们大都作了应聘的准备。于是,我也根据有关会议的精神,找了些记者和从事农村工作的同志,准备了改革方案。这时,那位领导又示意我,还是留在总编室,不要参加竞聘了。
这怎么可以呢?既然报了名,那就应该接受挑战,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地退出了呢?那时年少气盛,又逢改革旗帜高扬。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以一种近乎亢奋的状态,高调地参加了竞聘。最终获得了聘任。当年8月8日,上海电视台农村频道正式开播。
农村部虽然只存在两年左右的时间,但它客观上起到了投石问路的作用,为当年上海东方电视台和东方广播电台的成立作了舆论和精神上的准备。
一时不知 如何表态
还是回到上海大剧院办公室。
文广集团党政办公室集党委与行政工作于一体,事情千头万绪。身为办公室主任,我在与老叶相处的几年时间里,正是上海经济发展较快的时期。1999年世界《财富》论坛、2001年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会议的重要活动,都在集团所属的国际会议中心举行。所以,除了协调集团内部事务外,还经历了许多重大国际活动的联络和接待。从最初的磨合到后来的默契,我与老叶除工作关系外,多少还有些私谊。现在突然说要去申花足球俱乐部,他眼下的为难之处可想而知。但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竟也一时不知如何表态。如果,我还是像当年愣头青般地表示万丈雄心,把足球俱乐部当作当年电视台的农村部,说是决心要把它搞得如何如何,那一定是脑残了;但要让我猥琐不堪地说不,恐怕也不是我的风格。最好的办法,是从我的继任人选入手,与老叶一起议论、商量一下。这样,既可以站在老叶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也可以婉转地传递我对于未来的选择。再说,如果我真的去申花俱乐部,那也离不开叶志康的全力支持啊。
这时,门突然开了,乐胜利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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