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博客之前,我还是要表示对李卫平教练的足够尊重,也许这篇博文对他的形象有部分影响,鉴于他常年如一日在足球基层辛勤的工作,我们一定要首先肯定他的问题,然后再来讨论这次“造假事件”中,李教练所应该承担的部分责任。
重庆市大坪中学位于渝中区,是一家名气并不高的普通中学,作为重庆市唯一的女足传统学校,大坪中学的女足,在重庆地区还算是小有名气,但在业界的口碑却一直不好。
大坪中学“造假”早有前科
足球基础并不雄厚的重庆夺得一个“世界冠军”之后,外界的质疑随之而来,原本以为在重庆市的基层教练当中,会觉得此事“很正常”,事实上并非如此,大坪中学的女足队伍虽说成绩尚可,但却很难得到下面的承认。
李卫平教练生于1954年,毕业于重庆市教育学院,年轻时曾经接受过足球守门员的训练,算是半个科班出身,之所以带大坪中学的女足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主要原因是起步早,抓得狠,也在各方面的关照之下坚持了下来。
大坪中学是一个只有初中部的普通中学,也就是说,大坪中学的学生在学校的时间,最长的只有三年,重庆市并没有传统的足球小学,因此大屏中学的学生要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由一些足球基础为零的小姑娘,成长为世界冠军,其难度可想而知,也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次代表大坪中学参赛的18名球员中,确切的讲,只有一名替补队员杨柳是大坪中学2009级的学生,按照学制来说,该生应该是初一的女生,足球水平可想而知。而其他两名重庆籍的队员中,李影是杨家坪高三的女生(重庆市重点中学,排球传统校),罗诗艺已经在巴蜀中学读高中,值得一提的是李影,她在重庆市的女足队员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一名球员,当年她曾经在大坪中学读初中,但教练不是李卫平,而是林林,因为李影读高中的杨家坪中学有不错的男足球队,所以李影读高中之后,她和大坪中学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平时的训练,她也主要跟随本校的男足学生队训练。
李影是一名实力很强的女足队员,目前已经是浙江杭州西子女足的半职业球员,整个重庆市,只有四支女足学生球队,李影的水平相对较高,是公认的女足学生军里的“超级球星”,就读杨家坪中学之后,李影再也没有机会代表大坪中学参加任何重庆市的比赛,原因很有意思,“水平太高,大家也都认识,知道来历,也知道学校,无法造假”。
实际上,用重庆市其他几支女足球队教练的话来说,“大坪中学为何年年是市冠军,那是因为她们是传统女足学校,又是唯一的传统校,输不起球,一有问题总是找茬。”重庆市只有四个中学开展女足运动,分别是重庆市七中,三中,田家坪中学和大坪中学,大坪中学是唯一的女足传统校,虽说经常拿冠军,但其他球队并不是心服口服,主要是大坪中学经常“造假”!“基层比赛造假泛滥,我们做基层教练的很伤心,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女孩子,很多娃儿都是求着家长同意孩子训练,才能组建起一支队伍,由于整个女足水平也都不高,所以其实并不存在谁比谁强的问题,大坪中学历来爱搞假,比如市运会,她把剑兰春女足(四川女足)的球员弄进来,说是球员是她们学校输送的,或者就是把她们学校毕业到其他学校读高中的女娃儿弄过来,一起组队打比赛,我们都很清楚大坪中学女足的水平,她们球队也就是个重庆水平,这次得世界冠军,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一位在其他中学做女足主教练的体育教师说出了不少“真相”。
由于大坪中学并没有高中部,所以他们的学生离校之后,基本上就分散了,为了保持队伍的连续性,他们和其他学校“联合组队”参加重庆市的女足高中级别的比赛,但因为圈子小,于是又造成了新的问题,“2007年,大坪中学的学生代表66中(重庆市建设中学),08年,她们又代表巴蜀中学参加女足比赛,联合组队,她们当然还是冠军,但是踢球的,也就是那些人,大家都是搞足球的,有些事情做过分了,还是会出问题的,我们和大坪中学的学生每年都要踢比赛,应该说知道她们的实力和人员构成,但很多时候打比赛,还是经常会出现一些‘老面孔’,即使这样,我们之间也是差距在缩小,最近几届市里的中学生女足比赛,因为队伍少,水平接近,几次出现比分相同,靠抽签决定名次的情况,但我们也不知道咋回事,抽了几次,也都是大坪中学拿冠军,我们也很纳闷,但从来没有申述过,现在看来,感觉抽签里面也有名堂。”
“造假”的背后是利益
重庆市这次女足队伍的“造假事件”,从整个过程看,完全是一次很有预谋的集体作弊事件,抛开多年的体育界或者教育届的造假历史不谈,这次大坪中学放出的这棵“地球卫星”,有一条清晰的思路和时间表在呈现。
参加世界中学生足球锦标赛并不需要严格的预选赛选拔,参赛的方式,主要是世界中学生协会官方邀请,他们会把邀请函和参赛要求发到各个成员国当中,然后自由组队,自费参加。2008年,重庆市大坪中学参加全国U---16比赛获得第六名,由于前五名的队伍因各种原因失去了参赛机会,大坪中学获得了这次比赛的机会。
今年2月,在得到教育部的正式委派之后,大坪中学完成了经费筹集,队伍组建,前期准备等一系列工作,在2月12日召开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包括新华社在内的媒体进行了报道,4月初球队出发的时候,学校又组织了有教委,足协官员参加的出征仪式,在土耳其比赛期间,李卫平教练每天在赛后与自己的老婆打长途电话,然后把具体的战况和一些新闻发布给相关媒体,直到他们夺冠并且举国鼓舞振动然后迅速遭到“打假”质疑之前,大坪中学一直在利用这个世界中学生足球比赛,大做“学校营销”。
“大坪中学不是重点中学,他们是需要一些名气的,至于女足球队,搞这么多年依然是小规模,在国内中学生女足队伍中,也就是充其量前十名而已,那也是因为全国也没几所抓女足的学校,中国足球在2008年全面失败后,目前教育部,中国足协和重庆市的相关部门,都很重视足球运动在学校的开展,前段时间重庆足协还专门召开了学校怎样抓足球的动员大会,还鼓励更多学校也抓女足,大坪中学她们是女足传统校,本来在渝中区每年有部分经费和拨款,现在之所以搞出这一系列的动静,感觉上是他们想通过这个好成绩,去有关部门要‘更多的政策和实惠的条件’,没想到媒体如此曝光造假,现在大坪中学和李老师,可能都弄巧成拙了。”在分析这次造假事件的幕后真相时,重庆市某中学的一位女足主教练一语中的。
其实不要过多责怪造假的这些始作俑者,很多时候,利益才是唯一的主题,李卫平教练很不容易,但女足的生存空间越来越难,何况是一支基层的中学生球队,我们需要鞭笞的,是这种有意识,很主动,相互默契的“集体造假”行为,但对这些坚持在基层,扎根青少年的教练或学校,还是要表示崇高的敬意。
(冉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