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国青女足结束世青赛征程，又一次带着亚军奖杯回到北京。身为球队主教练的商瑞华第一个走出机场，面对“长枪短炮”的围堵，这位62岁的老帅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媒体的问题。

　　“商指，您看哪天有时间，约您聊聊。”记者试探性地问。“后天下午，我们就在公寓下边的茶馆见面。”商瑞华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采访要求。

　　于是那天下午，在工人体育场东门外对面的康堡公寓一楼茶馆，商瑞华非常客气地要了一杯绿茶。坐在沙发上，聊起刚刚过去的世青赛，老帅来了精神，打开了话匣子，商瑞华就不停地说了起来。

　　“输在心理不是战术”

　　商瑞华轻轻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再次说起刚刚过去的比赛，这位老帅依然是那么兴致盎然，“打朝鲜队，赛前总体的设想就是先打防守反击，开始先保证不失球，然后利用锋线的速度去冲击对方，即便不进球也将对方防线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然后，下半场派上马晓旭去冲击对方。只要我们先不失球，最后拿下来的希望就比较大了。”

　　但一切事与愿违，当上半场结束朝鲜队打进3个球时，您是否觉得战术有误，不应该把马晓旭放在替补席上？

　　“可以告诉你直到现在我始终认为我们的战术没有错误，把马晓旭放在替补阵容中确实考虑到她太疲惫了。”

　　“那最后为什么会输了5个？”

　　“其实在淘汰美国队之后，队员的心气一下子高了起来，由于当时下雨和赛场的嘈杂，这时候局势已经很难改变了。这也要怪我们事先没有做足够的思想工作。”老帅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担心马晓旭

　　“她要学会约束自己”

　　未能夺冠，商瑞华坦言自己心里有一些难过，难过的是这些姑娘们这样地努力、在场上这样地玩命却最终没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但老帅感到更多欣慰的是从队员们表现出来的精神看到了老女足的影子，“能有这样的勇气面对强大的对手和压力，在这群生于80年代的孩子身上看到很不容易！”

　　不过，当记者提出对这些队员，特别是像马晓旭等核心队员有什么建议时，老人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老人说道：“一定要学会约束和把握住自己，这是任何一个球员成功的前提。”

　　说起马晓旭，老人说：“她是一个非常有特点，有潜力的队员，但我想说的是她得学会压制住自己的坏脾气，如果她能自我控制得更好一些，我坚信她一定能在未来成为最出色的前锋。”

　　在商瑞华的记忆中，现在已经退役的孙雯是一个必须要提的队员，同马晓旭一样，那时的孙雯也是商瑞华培养起来的队员。“那是1991年我带国家队，孙雯到国家队的时候比马晓旭小一岁，是17岁。那时候的孙雯比较听话，比马晓旭要懂事一点。孙雯的基本功比马晓旭好，毕竟踢球时间比较早，但马晓旭的身体具备很多优势，未来的发展空间是非常大的。”

　　谈论为帅之道

　　“与队员们保持距离”

　　早在2004年年初，商瑞华就开始受命组建国少队，从13岁到20岁，商瑞华生怕落下一个

　　每次在香河基地集训，一到周末休息，商瑞华就安排队员们到北京游玩、吃海鲜，而这些费用也都出自商瑞华自己的腰包。“训练我会严格要求她们甚至是苛刻，但生活中我只能用呵护两个字形容我对她们的感情。”

　　但是，老人始终不忘一个生活准则，“我觉得作为球队主教练，不能跟女孩子保持过分亲热。”

　　商瑞华说，每到球队搞活动，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参加，许多女队员让我跟她们一起唱歌，我说自己不会。不像其他教练员可以跟她们一起打扑克、玩游戏。主教练就要有主教练的做人准则，只有这样，教练员、队员才会听你的。

　　“甲B五鼠”风波

　　“我证明了我的清白”

　　在1994年国内男足职业联赛开始后，商瑞华先后随徐根宝执教大连万达队、跟随金志扬掌舵天津泰达队。也许是在男足时间长了，商瑞华想尝试亲自担任男足主帅的滋味，2001年，商瑞华成了甲B四川绵阳队的主帅。那年商瑞华率领的绵阳队2比11输给成都五牛，成了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以来的最大比分。一周后的最后一轮，五牛、

　　“直到现在，我都为那次事件感到委屈和不解。其实那场比赛跟我没什么关系，当时俱乐部没钱，由于给队员发不下工资，到那个时候俱乐部实际上已经对球队失去控制了。其实，那次处罚只维持了三个月，我曾亲自找过当时的足协副主席南勇和阎世铎，和他们仔细谈了这件事，在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证明了我的清白。”

　　“而在那之后，我也就重回女足了。”老人再次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这次是深深地喝了一口，老人的这段经历如同杯子里的茶水，苦涩但让人回味。

　　早已看淡名利

　　“对家庭心存愧疚”

　　“足球教父”这个称呼放在商瑞华身上似乎一点都不为过。虽然两次带队冲击世界冠军未果，但老人始终觉得活到这个岁数非常幸运。“国内哪有像我这样的教练经历丰富，我已经非常幸运了，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为国家队培养好的苗子，担任中学生选拔队总教练。我这年龄，带青年队最适合。”

　　对于名利，老人笑着说：“1992年的时候，月薪就已经是2万元了。现在的生活比原来富裕了，原来住的是60平方米的房子，现在住的是160平方米的房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但令商瑞华最过意不去的事儿就是没有多陪陪家人。“对于女儿和家庭我心存愧疚，但她们是最理解我的人。”

　　采访结束时，商瑞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7点钟还要去央视做节目，回去准备准备。”老人起身笑着与我握手告别······

　　撰文信报记者李昊

　　摄影信报记者郝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