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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关尹|文|关尹|钱一鸣|摄

　　今年的8月3日，范志毅重新出山，出任乙级球队苏州趣普仕队的技术总监。不过当他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兴冲冲地来到姑苏城郊外的俱乐部基地时，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支训练如此不系统、生活条件如此恶劣的球队。可以说，在中国足球最底层，这位昔日的“范大将军”正顽强地生存着。他那高耸不屈的肩膀上，寄托着他

一生的憧憬与梦想。

　　吃卖蛋的没蛋吃

　　踢足球是项体力活，巨大的消耗必然需要充足的营养补充。但趣普仕的队员们伙食水准是什么样的呢？或许你都难以相信，他们甚至连一个鸡蛋都很难吃上。

　　“以前，我们的早餐就是两样：油条加稀饭。就算平常吃饭，也很少能吃到鸡蛋。”队员这样说道。有趣的是，球队的主要赞助商除了主营的旅游业，同时还有许多副产业。而“趣普仕”三个字，就是苏州乃至江苏省最有名的草鸡蛋

　　范志毅心疼队员，自掏腰包买了几百斤鸡蛋送到食堂，偶尔还会弄两只甲鱼给他们补一补。现在，球队的用餐条件已经大大得到了改观。午饭和晚饭，食堂为球队准备有九菜一汤，鸡、鱼、肉和蛋一应俱全。不过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用队员的话来说就是“这汤，就是一碗水再加点榨菜而已”。记者向做菜师傅询问得到的消息是，一桌的餐标是150元，每桌要坐12个人，也就是说，球员们每吃一顿饭的标准还不到13元。“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怎么行？”范志毅有些不悦，但他也表示：“以目前的情况，能吃得上这样的饭，老板已经很尽力了。”

　　小范还告诉记者一个“笑话”。以前因为伙食不好，球员们便常常会在晚饭之后，溜到基地外面去买麻辣烫吃。发现这样的情况后，他大骂了一顿，在队中宣布：谁要是再偷偷跑去吃麻辣烫，跑5000米！这样一来，溜出去的果然没有了。

　　喝

　　喝不上瓶装纯净水

　　39度，骄阳似火，训练场旁边一只橘黄色的大桶格外醒目，这是球队最新的一个宝贝，有了它，训练的空隙，队员们就能喝上带冰块的佳得乐饮料。

　　水，是球队重要的必需品，但在趣普仕，你想在大运动量的训练之后很爽地喝上几口都是一件难事。因为在小范过去之前，摆在场边的只是一个纯净水的大桶而已，休息时二十几个人围着桶倒水都要等半天。就在前两天，小范的一个朋友特意给他送了这个“新玩意”，队员们大热天终于能喝上冰水了。

　　“不喝凉水怎么行？我总不可能训练的时候抬一个冰箱过来吧？”范志毅这样说。不过，即便有了这个宝贝，队员们也只能排队接水喝。范志毅也一样和大家一起喝“大锅水”。他们是舍不得、也喝不起瓶装的纯净水的。

　　穿

　　一套队服穿一年

　　记者发现，队员们身上穿的队服都特别旧，似乎有很久的年头，连背后的号码都脱落得模糊不清了。“你这身衣服有点历史了吧？”“不长，一年多而已。”

　　说出来恐怕一般的人都不会相信，一支正规的职业球队，会连一套正规的队服都没有。当小范第一次把队伍拉到球场上时，场面让他很生气。“看看我手下的那些兵，这个穿红的，那个穿白的，五花八门，还都是杂牌！”范志毅不愿意自己当一个“杂牌军”司令。于是，他跑到俱乐部高层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午，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球队参加比赛时有了崭新的“美津浓”正牌

　　住

　　三人挤住一间房

　　球队以前还有个比较完善的吴江训练基地，不过因为经费出现了问题，全队已经搬走了。如今，江苏邮政培训中心成为了他们临时的住宿地。这个地方位于苏州比较偏僻的郊外，记者从火车站打车过去，当地的

　　因为是临时的，所以一切从简。邮政中心的宿舍楼，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便是能上网，每个寝室还配有一部台式电脑，也有空调和洗浴间，但所有的房间都是三人间，每张床的宽度才一米不到，对于球队许多大个子来说，有可能不小心翻个身就会滚到床下去。由于地处山区，蚊蝇肆虐，晚上只要开门就会有不少蚊子。一米八三的范志毅也住在这样的房间里，俱乐部曾给他安排去旁边的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他一摆手拒绝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享受，也不愿意搞特殊。”

　　服务员告诉记者，这里没有专门的洗衣服务，球员所有的衣服袜子都要自己洗。为了方便，俱乐部买了一台海尔小神童洗衣机放在楼道口。

　　用

　　队医是个临时工

　　没有专门的大巴，没有专门的健身房，如果说缺少这些也还算正常的话，连队医都没有就颇令人意外了。

　　之前一天在训练场，记者发现除了几名教练，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但到了周六与宁波队比赛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医生却坐到了替补席上。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体育场旁边一家医院的医生，只有比赛的时候才过来客串一下，“我这还是义务的。”这样说来，队医也只是个“临时工”。所以，球员在训练中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病，要么靠老天爷，要么靠自己休养。而这名临时队医显然也不够专业，当场上有球员倒下时，他拿起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就上，这也是唯一的药品。

　　在训练场上，记者发现球队的用球也是“历经沧桑”，一打听，很多球都是去年买的，超期服役到今年，即便缝合处白了也舍不得扔掉。

　　球队平常的训练都是在邮政培训中心的一个球场内进行。场地很不规范，东秃一块西秃一块，杂草最长处已然能没过踝关节。“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场地，坑坑洼洼的，队员容易受伤。”范志毅皱着眉说，“不过，这么近有一片场地还能踢球，算不错了，知足吧。”

　　范志毅:

　　这个管家不好当

　　-本报记者|关尹|文

　　技术总监、总教练，除此之外范志毅其实还有一个角色，那就是球队的总经理。吃喝拉撒，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为了解决球员的生活训练难题，他得跟上面谈要求；为了最大限度节约开支，他又得想着如何把钱花到刀刃上。“有时真感觉自己像个管家，这个管家真不好当。”

　　增加伙食，添置新队服，解决喝水问题……范志毅正一步一步地改善着球队的条件，有了新队服之后，趣普仕反而一跃成为了乙级联赛球衣装备最好的球队。“我会尽量去改善队员的待遇，这对提高一支球队的战斗力很重要。但是，我也得体谅老板的难处，要花好每一分钱。”“范管家”这样表述着他的思路。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正式比赛时队员们才能够喝上瓶装的矿泉水，而这些水即便被喝得只剩下瓶底浅浅一层，替补队员也会小心翼翼地把它拾起来放进盒子里备用。范志毅不止一次地跟记者提起，他相信只要努力，明天会更好，“我们现在只是一支小小的乙级队，但我有信心把它好好往上带。等球队成绩好了，市场起来了，老板的投入也会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