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竞选失败王海鸣难舍女足 足协本就不想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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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2月6日下午，北京街头的杨柳在寒风中摇曳，龙潭湖丙3号内冷冷清清的办公情景，完全看不出中国女足又经历了一次改朝换代。

　　王海鸣走出足协大门时的背影，已经让人感觉到中国女足的帅印已与他无关当王海鸣第三次跌倒在女足帅印的门口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这三次与命运的抗争。

　　“很多人都问我，是不是王海鸣找不到其他的饭碗，所以才几次竞选失败后继续留在中国女足。”10日晚上的王海鸣，带着老婆彭巧玲一起去泡吧，虽然酒吧内很暖和，但他却总在感叹北京的冬天太冷了，而说起自己在中国女足的遭遇，他有时无奈、有时颓废、有时又亢奋，“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事业，为了中国女足这份事业，我会坚守在这个舞台上”。

　　1　女足业绩　不逊"双马"

　　在本次的女足竞聘中，足协否定王海鸣的一个重要托词便是“训练能力不强，执教成绩不如马良行”，但其实女足圈内很少有人认同这个观点，因为在王海鸣执教的所有球队中，他的率队成绩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应该说，王海鸣不是天才球员，却是个天才指挥家。在他的球员时代，王海鸣没能引起太多人的重视，在很多与王海鸣同时期踢球的那些老国脚眼中，王海鸣当年只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直到王海鸣开始在教练岗位崭露头角后，才有人在与记者聊天时偶尔蹦出一句“王海鸣以前好像是北京队的”。1988年对于王海鸣是个转折点，他成为了北京队的副领队，而当时的领队正是今年从北京国安俱乐部下课的总经理杨祖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王海鸣的名字开始被外界熟知。1994年，中国足球开始了职业联赛，杨祖武随北京男足参加甲A联赛，而王海鸣则选择了坚守女足，开始成为北京女足的正领队，一直到2002年离开北京女足。

　　长期的领队角色，让王海鸣在精通业务之余，掌握了其他教练无法具备的能力。在女足圈中，王海鸣被认为是出色的“演说家”、“思想家”，这也全得益于他的领队经历，在很多教练不方便与队员进行沟通的问题上，王海鸣总是处理得恰到好处，而队员们也因此总对王海鸣保持着绝对的信任，这在张海涛、裴恩才以及其他女足主帅眼中，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1998年，王海鸣接替马元安成为北京女足的主教练，而当时对于王海鸣而言最大的困难是，马良行统率的上海女足评价孙雯等顶尖球员的成熟，已经垄断了当时的国内女子足坛，马元安之前指挥的北京队已经连续六年一无所获。然而，就在王海鸣上任的第二年，北京队便从马良行的球队手中活生生地将超级联赛冠军奖杯捧回了球队，女足的“京沪格局”也自此产生，“那一夜，没有人相信这是事实！”忆往昔峥嵘，王海鸣的思绪总是那么难以平静。

　　有了第一次，随后的路就好走了。2002年，王海鸣带领北京队再次将超级联赛和全国联赛两项冠军收归囊中，他也因此在2003年被足协调往“国家希望之星队”挂帅，而这支队伍也就是那支在2004年世界青年锦标赛上夺得中国女足历史上第三次世界亚军的中国青年女足队。“成绩是检验训练能力的唯一标准，我在执教任何球队上自认为都取得了成绩。”王海鸣的话虽然没有针对任何人，但其实在内涵上也是对足协给出那份托词的一次反击。

　　2　首次竞聘　死于“黑马”

　　王海鸣与中国女足主教练联系起来，是2003年中国足协首次推出的“国家队主教练公开竞聘”，当时中国女足主教练马良行因为

　　在2003年女足世界杯上，马良行率领的中国女足止步八强，这也是铿锵玫瑰首次未能晋级世界杯四强，处于外界炮轰下足协高层最终决定拿下马良行，并首次打出了“公开竞聘国家队主教练”的旗号，表示要通过最科学的选拔方式挑选最合适中国女足的人选，而这在当时也带来了不少的轰动效应，尤其在足协当初规定主帅候选人“必须执教女足三年以上；必须获得过女超联赛、女足联赛或女足锦标赛前三名成绩；年龄不得超过50岁等”应聘条件后，外界已经认为王海鸣是接替下课者马良行的唯一人选。“当时马良行因为没能完成世界杯指标下来了，而马元安也没参加竞聘，如果从女足圈物色教练的话，我认为自己肯定是最有资格和实力的，所以就参加了。”回忆起当年的一幕，王海鸣没有回避什么，“中国女足其实从2000年悉尼奥运会开始，就已经逐渐在走下坡路，而这一趋势的关键就在于中国女足的新老交接出现了问题，而我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有很多有效的手段，自然希望自己能带领中国女足走出这段困难。”

　　然而，事实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在王海鸣以为帅印非自己莫属的时候，具备深厚背景的女足门外汉张海涛却在中途突然搅进了战局。虽然张海涛在足协公布的诸多应聘条件中，仅符合“年龄不超过50岁”这仅有的一条，但由于其岳母家在政界和体育界的威望，当时的足协掌门人阎世铎早已将帅印承诺给了这位没有任何资历的后生，所谓的“足协首次公开竞聘国家队主教练”，只是一个美丽而又让人反胃的幌子。在正式宣布张海涛挂帅的几天前，当时主管女足工作的副主席薛立找到了王海鸣谈话，告诉了他足协选中张海涛的决定，也就是在那个晚上，王海鸣喝得酩酊大醉，两年前记者在电话的那一头，也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愤怒和委屈，“那是我执教女足以来第一次受到的重大打击，我肯定忘不了”。

　　2003年12月15日，年仅33岁的张海涛正式成为新一届中国女足主教练，对于外界的各种质疑声，足协给出的理由是：张海涛英语出色；而在解释张海涛上任的“合法性”时，足协也明确表示：公开竞聘公布的条件最后一条规定———特殊情况例外！

　　3　重出江湖　再遭“排挤”

　　在首次竞聘失败的一年时间里，王海鸣虽然挂着国家队助理教练的头衔，但从未参与过任何国家队的事务，他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竞聘前挂帅的“中国女足希望之星队”上，而这支队伍也正是后来为他带来

　　2004年对于中国女子足坛而言，是灾难性的一年。在“门外汉”张海涛的率领下，中国女足在雅典奥运赛场与德国队的比赛中遭遇了史无前例的“0:8惨案”，这不仅让当时前往雅典的国家体育总局领导火冒三丈，也使得中国女足迅速崩盘。也就在那次的惨败后，不仅中国女足多年以来打造的辉煌形象毁于一旦，就连女足地方队的生存也受到严重影响，间接导致了女足超级联赛今年被足协女子部取消主客场制，采用多年以前专业体制下的赛会制……在全国舆论和女足圈内的一致反对声下，足协只能宣布重新选拔中国女足主教练。无独有偶，就在挤掉王海鸣的张海涛遭遇惨败时，王海鸣却在年底的世界女足青年锦标赛上，在赛前不被外界看好的形势下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决赛，虽然决赛0∶2负于德国队，但世青赛亚军的身份不仅史无前例，而且也是女足各级国家队近5年以来的最好成绩，因此王海鸣也再次成为了热门人选。

　　“2004年应该说是我最成熟的一个阶段，这不仅是因为我带队夺取了世界亚军，更重要的是我对中国女足的现状和世界女足的发展潮流已经了如指掌，因此当足协决定再次竞聘国家队主教练后，我立即选择了再次努力一把。”谈起自己重出江湖的动机，王海鸣显得很直接，“2004年的中国女足已经毫无疑问是支弱队，而我在调教弱队方面已经积累了一套很有效的经验。不管是北京女足还是国青队，我们之前都被认为是弱队，但在一段时间以后，我们最终让人刮目相看。因此，我当时想，如果足协领导肯给我机会和时间，我一定能在三年时间里让女足重新回到强队行列。”

　　从当时竞聘的情况来看，除了前美国女足主教练迪西科与王海鸣具备竞争实力外，此次没人再能与王海鸣一较高下，然而就在迪西科最后选择退出竞选后，中国足协再次否定了扶正王海鸣的呼声，即使王海鸣当时已经在国家队全权带队，但不管是当时的阎世铎还是随后入主的谢亚龙，都不肯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王海鸣也只能戴着“教练组组长”的帽子苦干了半年，其间他指挥的中国女足获得了四国赛的冠军，但在被足协交待“不计成绩、只求练兵”的阿尔加夫杯上战绩不佳，而这次唯一的失败也迅速导致了他的下课。今年5月，带领升班马武汉队在中超取得七连胜的裴恩才最终走到台前———“从这一次就可以看出，王海鸣不能上任已经不是执教能力问题，关键在于足协里面没有自己的靠山，简单的说，王海鸣不算任何一个足协副主席的心腹，这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一位知情人士说。

　　4　屡战屡败　屡败屡战

　　连续两次竞聘失利，这在外人看来，王海鸣应该早已对女足帅印死心了，但这并非王海鸣想要的选择。在前不久裴恩才选择主动辞职后，王海鸣第三次向足协表达了希望挂帅的要求，而且在与足协高层的交谈中，他表现出了史无前例的强硬立场：没人比我更了解中国女足！但是，王海鸣再次失败了。

　　裴恩才“下嫁”女足后，足协将女足主帅的年薪从12万上调到50万，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与张海涛时期无异：2005年的

　　然而，在这次与马良行的竞争中，包括圈内许多女足教练都认为王海鸣上任的希望不大，虽然回过头来看前两次竞聘结果，王海鸣无疑比张海涛、裴恩才更适合，但足协永远不会去承认这些失误，王海鸣自然也无法得到“平反”，“如果足协愿意让王海鸣上，那就根本没必要搞这次的竞聘，裴恩才下课后他完全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扶正。”一位女足圈内元老表示自己早就看透了足协的形式主义，只有王海鸣还在痴痴地奢望足协能公正地对待自己。

　　本次竞聘的过程，也的确像圈内传言的那样，马良行出色的公关能力似乎早已帮他搞定了足协掌门人谢亚龙。因此在6日的教练委员会出现各位元老一致“挺王压马”后，回国后的谢亚龙立即组织了一次所谓的“面试会”，以作为足协最后裁决的依据。也就是在那次“面试会”上，王海鸣洋洋洒洒大谈了40分钟，但没有打动谢亚龙的任何一根神经，而马良行的发言仅仅10分钟，最后却让足协得出了一个结论：马良行在改造女足思路上的把握强于王海鸣，而且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女足———王海鸣笑了，这是从记者口中听到这一说法时，王海鸣选择沉默后唯一的表示。

　　虽然是个屡战屡败的“失败者”，但10日晚酒吧里的王海鸣夫妇，不时会碰到球迷上前找他要签名，同时也有球迷会当着王海鸣的面发表一些斥责此次竞选不公等类似鼓励、打气的话，但王海鸣都微笑着选择了回避，只有当记者问到“是不是想离开女足了”这样的话题，王海鸣才会突然严肃起来，“我的事业在女足，中国女足越是在艰难的时候，我越不能走”。本报记者　宁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