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白国华南昌 报道八一军旗最早树起的地方———南昌,终于在2009年10月25日下午的4时35分,插上了中超的旗帜。阳光普照的八一体育场上空,是延绵不绝的炫丽烟花,而现场的两万多球迷只有一个共同的声音要表达———我们冲超啦!
六年辛酸,冷暖自知
2003年在上海组队,2004年落户南昌,2006年才打上中甲,南昌八一队用了六年时间,便完成了从中乙到中超的升华。
朱炯带着他的弟子第一时间冲到了球迷面前向他们致意,在接受了简短的采访以后,他被他的队员们抛到了半空。在回到休息室后,朱炯面对的仍是采访的镜头,但已经被迫不及待的郑科伟把整瓶香槟喷在了他的头上。在场外,俱乐部副总经理邵坚毅只说了一句:“我现在要享受这种幸福的感觉。”———他张着双臂,像极了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上的经典一幕。而俱乐部总经理秦平,则在休息里寂然无声地抽着烟。
南昌队中年纪最大的队员,同时也是老八一队队长的刘俊威很沉默,在25日和南京有有的比赛前,有人已经和刘俊威开了玩笑:“你的老婆都拿了全运会女篮的金牌了,而你现在不过是要冲中超而已。”刘俊威的夫人是刚刚在十一运上拿到女篮金牌的解放军女篮队员兼助理教练柏华,这个玩笑让刘俊威一笑:“我们冲超,难道意义就比不上全运会的一块金牌吗?”
从2003年成立起就一直呆在南昌八一的,只剩下季俊一个人了。在和南京有有的比赛中,季俊替补上场打进了一个球。从马丁第一分钟打进一个球起,所有人紧张的心情就放下来了。此前,为了消解队员们的紧张情绪,朱炯找了几个像季俊、顾中庆这样的“老队员”聊天。他问顾中庆:“你们2005年要冲甲的时候,最关键的一场比赛的东西,你现在还想得起多少?”顾中庆思索:“就记得很紧张,紧张得睡不着觉,说来也奇怪,总觉得那一天的所有东西一辈子都会记得,但是现在很多都模糊了。”朱炯一拍掌:“这就对了,就像我们要和南京打的这场比赛一样,现在看起来无比重要,但过了多少年以后回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中庆他们点头,但等他们走了,朱炯也只能说老实话:“话只能这么说,效果怎么样,我真不知道。”就像对阵沈阳东进一役前夕一样,朱炯想尽了各种办法,结果南昌1比5惨败,朱炯自嘲道:“11个队员,有10个队员的发挥都在正常水平以下,包括我自己,都排除不了那种紧张。”
但和有有队的比赛,一开场就进球,加上对方门将在30分钟左右就被罚下,此后便成了八一队的汇报表演:马丁进了两个,成功加冕中甲射手王;陈志钊进了两个,这名1989年出生的广东小伙子展示了他的无穷潜力。到了比赛的最后时刻,南昌球迷早就不管比赛内容,开始了自己的自娱自乐。
球队收拾完行装上大巴,但是大巴被堵得严严实实,而八一体育场外的洪都大道也堵得不能动,但这绝对是幸福的堵塞。在八一体育场旁边的体育公园,球迷自发组成的庆祝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这些从全省各地赶来的球迷的车上都喷上了“冲超”二字。这场比赛因为要答谢江西球迷,所以是免费的,但是到了后来,一些赠票在黄牛党手中已经炒到了200元一张。
洪都大道被堵死了,大半个小时以后才慢慢恢复正常秩序,而庆祝的车队则浩浩荡荡地在南昌市内游行,车队所到之处,人人侧目,有人甚至问:“今天晚上,南昌城会不会放烟花庆祝啊?”
2003年在上海组队,2004年落户南昌,2006年才打上中甲,南昌八一队用了六年时间,便完成了从中乙到中超的升华。
朱炯的八年之约
朱炯在南昌的第一年便极富戏剧性,开局时沦落到保级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却又是苦尽甘来,一年便带队冲超。
今年来南昌队之前,朱炯还在陕西,在成耀东的手下当助理教练。在2008年底的时候,成耀东接到了南昌八一老板徐国良的电话,过后成耀东把朱炯找过来,略带玩笑地对朱炯说:“你小子可以啊,有人看中你,要你去当主教练了!”
朱炯见到徐国良,没有太多的寒暄客套,开门见山就问:“我想搞清楚两个问题:第一,老板你搞足球是为了什么?第二,你为什么看中我?”
第一个问题,是朱炯想知道老板搞足球是不是长期行为,而第二个问题,则是再自然不过了,南昌刚刚冲超失败,为什么老板会看重自己这么一个寂寂无闻的年轻人?徐国良的回答是:“第一,我搞足球是因为我喜欢。我多说没用,以后我们合作你就知道了。第二,我也是上海人,我想找一个上海的年轻教练员。我留意你很长时间了,你退役后开始在申花梯队、后来在吴金贵手下当助理教练,吴金贵对你的评价很高,后来又跟着成耀东去了陕西,成导也很欣赏你,这证明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也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
这次简单谈话的结果是朱炯成了南昌八一的主教练,而徐国良给了朱炯一份长达八年的合同,徐老板的意思很明确———我搞足球,就是个长期行为,不然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的一份合同。带着自己从上海带到陕西再带到南昌的几个1989/90年龄段的弟子,加上有着中超经验的郑科伟、赵作峻等人,朱炯开始了他的八年之约。但谁也没想到,朱炯在南昌八一的第一年便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开始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却又是苦尽甘来。
南昌队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基地,他们从迁到南昌之日起,便驻扎在华东交通大学提供的一幢宿舍楼里,而华东交大提供的一块场地,便是他们平日的训练场地。但朱炯对这块训练场很不满意,不平,草太长,朱炯要求的是地面传接,但是场地所限,队员们的动作经常达不到他的要求。朱炯很郁闷,但是俱乐部的“老人”对他说:“现在比起以前已经算不错了。”当年李晓带队的时候都是在人工球场训练,有的地方都看得到地下的水泥地,训练条件十分艰苦,队员非常容易受伤,直到2007年,现在八一队用的这块天然草训练场才落成,而为了这块场地,当时的助理教练金丽鹤甚至亲自跑到了农村去选草种。
不抱怨了,慢慢适应吧。但朱炯的运气一直很差,他的中后场队员经常受伤,以至于很多比赛,中后场大部分都是他从陕西带过来的不到20岁的弟子。而南昌这座城市似乎也“欺生”,无论此前什么天气,一到比赛当天必定下雨,现在的八一体育场草地条件本来就不好,一下雨,朱炯苦心孤诣打造的地面传接便成为泡影。球队不断地输,球迷开始喊朱炯下课,到了后来,见到老板,朱炯说:“老板,我实在不好意思了,比赛又输了。”徐国良说:“没问题,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今年冲不了,明年冲就是了。”
不知道徐国良是否真的如此豁达,实际上,志在冲超的八一,在今年的上半程基本已放弃了冲超的想法。
福星阿里·肖
连续辅助高洪波、朱炯在厦门、长春和南昌取得成功,这名荷兰老好人的水平、为人和好运让他成为南昌冲超的幕后英雄。
南昌八一心灰意冷的时候,八一桥封桥大修了。这真是个奇怪的巧合,封桥以后,球队每次都走洪都英雄大桥,结果,南昌开始了他们的绝处逢生之旅。俱乐部副总邵坚毅是六月才来的,每次经过洪都英雄大桥,他都浑然不觉这是南昌八一的幸运桥。而八一桥呢?后来大家说,也许八一桥也是在“欺生”哪。
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把一支去年差一分冲超成功的球队带到保级区,南昌球迷的不满意可想而知。他们不断地叫“朱炯下课”,就像去年失望之极的他们要求“李晓下课”一样。李晓此时在上海赋闲,人们说他没什么事干,只能炒炒股。李晓的身体不如从前了,也许是去年的大喜大悲闹的。李晓后来兑现了“冲超失败就下课”的诺言,离开了这支战斗了五年的队伍。
徐国良和李晓是很好的朋友,朱炯来以前,徐国良以领队的身份经常坐在教练席上,徐国良、李晓和守门员教练王福宝,三杆大烟枪,一场比赛下来,地上是三四十个烟头。朱炯来了,徐国良只在教练席上坐了一次,后来就上看台了,那场比赛徐国良骂了裁判因而受罚,而人们也发现,朱炯不抽烟,而且规定队里所有人在公众场合都不能抽烟,徐国良就上了看台。
朱炯的本事,当然不只有不在公众场合抽烟这么简单,徐国良欣赏他的是他灵活的头脑,还有对业务的钻研能力。给朱炯一点时间,奇迹发生了。
八一队的转折点在5月16日主场1比0战胜青岛海利丰。这场中甲第八轮的胜利对南昌八一来说可以用雪中送炭来形容。从第二轮到第七轮,除掉第五轮轮空,连续五场比赛南昌八一只取得了2平3负的成绩,积分一直在降级区停留,马丁在这一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他在第5分钟的进球不仅结束了自己连续五场比赛的进球荒,也为急需一场胜利的南昌八一在主场全取3分,球队也脱离了降级区。从赢沈阳开始取得了12轮不败,9胜3平强抢30分,在冲超的道路上终于掌握了主动。
这里不能不提到一个荷兰人,他就是阿里·肖。这名和善、儒雅的洋军师从2006年起便“屈尊”(高洪波语)成为高洪波的助手,当年帮助厦门队在中超保级,次年又辅助高洪波率长春亚泰夺冠,这名福星今年下半程来到南昌队后,又“屈尊”成为朱炯的助手,结果南昌队又顺利升级———连续辅助两名中国少帅在三地取得成功,这名荷兰老好人的水平、为人和好运已让他成为南昌八一成功冲超的幕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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