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本报关于根宝对东亚队员发火的报道引起轩然大波,赞之者为中国足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否之者认为对年轻球员的说服教育还是比动手有效,根宝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
他本人的回复很简单:动手不对,以后多注意调整情绪。
这份“简单”包含两种意思:第一,理解那些持批评意见者,是出于善意;第二,说,不如做!
他从来就是足坛的争议人物,争议的是他的激昂语气,或做事的方式,但在这些之外,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实干和成效,不说那些遥远的历史,就看崇明岛上那100亩基地,种植了10年的寂寞汗水,不是几句争议之词所能替换的。
本报从2002年5月18日创刊至今,一直密切关注着崇明基地的每一个变化。今天,我们和读者一起探寻“中国曼联”的梦想发源,就从浅谈他的性格和标志性的“体罚”说起。
从“麻栗子”到“两个耳光”
专题撰稿 本报记者 张晓露
很难说徐根宝“粗暴”的名声和“抢逼围”的浪潮兴起存在怎样的关系,总之都是在1994年,上海足球剧变的时代。其背景是,方纫秋、王后军一脉相承的细腻技术流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再没有李中华、秦国荣这样技术精湛的球员,而懈怠的风气却在弥漫,站着踢球成为上海男足“风景线”。受到当时市领导支持的根宝,从执掌申花大旗伊始就坚持从严治军,最著名的就是“前后两把锁”、“晨跑罚饿”等,其缘由就是当时年轻队员多,整体技术水平低,要振兴上海足球,唯有狠抓作风。其间就有了各种体罚的传闻,后来根宝就这一问题承认:“体罚是有的,就是敲‘麻栗子’(注:用指关节敲打脑袋),包括小范(范志毅)在内都被我敲过,别的打没有过。”
后来根宝执教过广州松日、大连万达、上海中远……在2002年“二进申花”后退出一线,几乎每一次起伏,都会缠绕着“态度简单粗暴”的恶名,但是要考究具体“行径”,你会发现都是语焉不详的江湖传言。
倒是潜居崇明岛的日子,根宝一度要身体力行带教近100名少年球员,对屡教不改者偶来一记“头塌”(注:拍打后脑勺),或者打一下屁股,完全是长者教训小孩子的手段。近年随着球员逐渐长大,根宝从教练的身份转变为董事长,少了球场上的直面相对,动手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自从2006年踏入乙级联赛,根宝虽然不担任教练职务,但是队内事务事必躬亲,难免有大脾气的时候,他当然也知道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所以让贴近的工作人员提醒自己。但还是难免“擦枪走火”,这次沈阳之行的“两个耳光”就在此列,“实在是一时气急,这场比赛我们机会太少了,好不容易突进去,两边的队员都插上了,传出去就是空门,结果还把球蹚出去了,这是那名球员的老毛病了。”
更出名的则是两年前准备乙级联赛决赛的一场热身赛,他当着全体队员的面狠狠教训了队内年纪最大的朱峥嵘,原因是后者出于报复把一名外国少年球员的腿重重铲伤。教训的结果,是当时整体松散的球队一下子严明纪律,最后一举摘下乙级联赛冠军,晋级中甲。而这次的发火,也并非单纯出于他本人的愤怒,而是身边人纷纷惋惜那个机会的错过,走到球员过道时又恰好迎面碰到……
严父慈心
前不久,我打了我的女儿。女儿是亲生的,不像根宝是不是把“中国曼联”们当作自己的孩子还会引发疑问。女儿不满8周岁,共计揍她两次。第一次四五岁时,她刚开始学下围棋,拈子分心,不时掉落棋盘,屡教不改,伸手掌拍打一下,重度和拍蚊子差不多,但足以让她很快改正恶习;最近一次外出旅游时擅自脱离,周折一番在水池边找回,猛打一掌屁股,换来女儿两眼含泪,此后一路乖乖跟随……
我出生在大家庭,又是同辈中的老大,幼弟幼妹的教育心得也积累了一点,人有秉性环境差异,教人也要因人而异,打骂不是万能的,但是打骂的恶名不能一概论之。我兄弟中唯一不成材的,便是父母信奉“放养式”的。何时打怎样骂,出手和语气怎样轻重,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部规范典籍可以轻易下结论、说是非,只是凭人生阅历和经验。我本人倒是有个原则,自己家的孩子,必要时可以动手,别人家的孩子,决不动手,也概不承担教育责任。由此推断根宝是把这20多个相处了近10年的少年当作自己的儿子的——单纯是我个人的看法。至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的“体罚”是恶意寻求快感的,倒是可以充分体验他“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如果有捷径挽救中国足球,那大可以不需要徐根宝那样的实干者,而事实是没有,所以我们将用一个系列来研究根宝,探讨“中国曼联”的方方面面,包括质疑和批评,总结过去,以待将来论证。将来我女儿也大可以以上述文字为证据起诉我的体罚,如果届时的她不能从这两次挨打中体验父爱的话,我俯首公廨,甘心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