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确凿无疑的孩子——2001年时王佳玉,11岁,张琳芃,12岁;2003年武磊,12岁……当别人还在质疑那些青少年赛场上的“大块头”时,根宝却在为他们未来的身高体重忐忑不安,但又得给孩子们打气:“现在矮一点瘦一点没关系,我招他们,看的是脚下,我看到的是他们的将来!究竟能长多高,测试也测试过,但还是要看老天帮忙了!”
手中一份2009赛季报名表上:王佳玉,身高176cm,体重68.5千克;张琳芃,身高185cm,体重77.5千克;最让根宝看好也最担心长不高的武磊,也终于发育蹿个儿了,身高达到172cm,体重61千克……和中超一线主力相比,这样的数据也许还差太远,但是别忘记,同样增长的还有他们的技战术意识,还有经验——陪练过阿根廷国奥队、中国男足、贝克汉姆领衔的洛杉矶银河队……今天,当他们带着两大目标自信地出现在赛场时,哪个对手还能把他们当孩子呢?
“三年级”专门为他开
王佳玉,5号,1990年9月28日生,曾任国少队队长(郑雄执教),现任上海东亚队队长,主力边前卫,擅长定位球。
他是2000年第一批到崇明根宝基地报到的球员,踏进建设中的基地时,他还没过十周岁生日呢!
“当时搞基地,我们人分两路,一批去招学员,我带另一路去搞土建,基地的一草一木,宾馆的玻璃幕墙地砖什么的,都是我自己跑到苏州等地去挑的。去招人主要靠部队球队出身的几个老教练帮忙,我有空自己也去跑。”当时在市区组织了一场小学生调赛,根宝的本意是针对2012年伦敦奥运会,挑选适龄的生于1989年的球员,但是王佳玉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当时三年级,我们招人的时候,89年龄段的相当于四年级,没有三年级,怎么办呢?结果为王佳玉专门开了个三年级的班,后来他也是第一批到基地的,我们叫‘黄埔军校一期’。”王佳玉的父母经常念叨起这件事,感恩万分。而最好的回报,无疑是王佳玉的表现。专门为他开的班,后来形成了基地的“国少队”、“巴西队”,王佳玉从那时起就担任队长。2004年,就由基地“巴西队”代表中国参加亚足联U14足球分区赛,王佳玉率队获得冠军,对手包括韩国、日本等同龄国少队。
因为年龄的关系,89年的“黄埔一期”们获得更多的比赛机会,也形成了最早的征战乙级联赛的东亚队主力阵容,那是2006年,王佳玉和几个同龄的队友大部分精力伴随国少队兵败新加坡而怅然消散。“巴西队”的后防线——几乎就是整支国少队后防整体转会去了杭州绿城梯队。从国少队返回东亚队,王佳玉形单影只,起点比队友低,在队里也不算技术核心,加上年龄本来就小,这些都曾让王佳玉彷徨过,但是他最终下决心靠艰苦训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成功了,徐根宝再度将队长的袖标交给了他。而在2007年乙级联赛决战关键一刻,他用一脚漂亮的落叶定位球打开了全队的天堂之门。
2008年初又是他率队会斗小贝,无论是新闻发布会上的谈吐,还是场上对抗中自信而高质量的任意球,他都在昔日的偶像面前证明了自己。
女生来信 和我无关
张琳芃,20号,1989年5月9日生,国青队队长(刘春明执教),主力中卫,作风硬朗。
在以上海球员为主的第一批孩子入住崇明之后,根宝让几位老教练奔波全国各地招收好苗子,但也有自己慕名而来的,比如张琳芃。他是山东人,但是一度只身飘泊广东的足球学校,找不到合适的落脚地,最终和崇明根宝基地一见钟情。
第二批、第三批,外地球员也招了不少,问题也来了,“外地招了学生,问他们上学了吗?‘上了,四年级。’一测验,也就两年级……”他们之前多半都受过专业训练,在身体上相对占优势,但一些不正确的训练理论也在他们头脑中留下影响,为抹除这些影响,根宝花了很多心血,当然,也需要他们自己的努力,否则就得面临残酷的高淘汰率。“在同龄孩子中,张琳芃一直是很刻苦的,对自己要求也比较严格,但还是闯过祸!”
那时张琳芃和他的队友们已经十四五岁了,有一次张琳芃找教练请假,说几个队友想一起去与基地相邻的东平国家森林公园散散步,根宝考虑到他们整天在基地封闭训练很艰苦,就发了“善心”,于是张琳芃等十来个球员一起出门……过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他们回来,突然下起了暴雨。根宝不放心,叫基地的一位年轻教练开车去森林公园接他们,但是去了后怎么都找不到人,最终空车返回……
“后来知道去别的地方了,去建设镇了!怎么知道的呢?第二天收到一封信,建设镇一个女孩子写来的——一个小时不见,到那儿就搭上一个女孩……”根宝感慨:“我不容易,他们也不容易,憋不住了……尽管年纪有很大鸿沟,我心里理解,那时是刚刚到发育期,他们有自己的向往,向往可以理解,但不允许,太小,他们家里交给我们,我要负责。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许他们谈恋爱。”
对此张琳芃尴尬地解释:“去建设镇是有的,收到信那是我队友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后来根宝说那镇上实在没什么可逛,只是几间小杂货店,可还是吸引了张琳芃们“去逛一逛”,偏远基地的生活,就是那么枯燥……而曾经飘泊南北的中青队的队长,就是在这样的枯燥中坚韧地锻炼出来的。
跟不上梅西 跟屁股也行
武磊,江苏人,1991年11年19日生,技术出色意识出众的突前前卫。
2003年,当时在江苏执教青少年球队的退役名将李红兵将两个少年球员带到恩师徐根宝面前,测试、分队赛,矮矮胖胖的武磊就引起了根宝的注意,当时他已经在江苏足协注册,背着一身债的根宝硬是扔下几十万元现金,把这个矮个子“抢”到了崇明。“你看他,像不像马拉多纳?”根宝第一次给记者介绍他时就如此说,无独有偶,几个月后的亚足联U14分区赛时,亚足联的官员也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因为年龄小、发育迟,列队时武磊一直是“阿末头”,到了场上,也常常被对手的后卫忽视。刚打联赛的时候,他挺直了腰也还在防范他的对手“胸部以下”,但就是这个矮个子,一带一做,一股与生俱来的大将风范,常常在“大个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突破得分了。
不过,去年夏天有那么几天,包括武磊在内的几个队员从热火朝天训练的东亚队中消失了身影,原来,他们光荣地受邀去担任阿根廷国奥队的陪练。过去一试,巴蒂斯塔主教练相当满意。而武磊他们更是乐坏了,因为他们的“对手”正是梅西、里克尔梅、阿奎罗。当然,也是这样的机会让他们略显沮丧——“梅西这些人的技术,我们估计怎么练都练不到了。”对此根宝却鼓励他们:“跟梅西踢的机会多难得?就是跟不上,跟在屁股后面跑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