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遗弃老弱残兵创造奇迹 回上海小马不书写恩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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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张卫

　　从女足到中甲，从“小马”到他现在自称的“老马”，从低谷到高峰，马良行只用了10个月的时间。带着一帮被“遗弃”的老弱残兵，老马创造了一个奇迹。然而，快迈进“知天命”之年的马良行以自己恬淡的方式从容着矜持着，他说他“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但事实上他这近一年来所能证明的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女足选帅搁浅，“知天命”的老 马是在静穆地等待一种神秘的天命吗？面对渐渐“老”去的马良行，面对正矜持于“内心满足了”的老马，我们难以追问一个“从女到男，从男到女”的轮回命题。且待时间来回答吧。

　　记者张卫珠海报道 3日下午，在珠海著名的海湾大酒店二楼咖啡厅，已提前进入“中超主帅”角色的马良行说：“现在中国足球的环境不好，关键是许多靠足球吃饭的人都在破坏这个环境。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保住联赛，保住自己的饭碗。”

　　50岁，已没有了兴奋

　　TITAN：2004年在你的人生定义中，可以称为成功吗？与带女足的19个冠军相比如何？

　　马良行：冲超了，当然是一次成功。但这个成功，对我这个将近50岁的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兴奋的事情。有人说，我到男足是想证明些什么？其实女足领域的竞争并不亚于男足，我拿了不少冠军，该证明的早已证明。说到底，证明自己为了什么？真正的自信、真正的幸福都是存在于自己内心的平和与满足当中，这些东西我在几年前就已经获得了。我内心满足了，外界的东西于我而言就没有什么太在意的了。

　　如果把女足比喻成一个池塘的话，在男足中打拼一年后，你对这个充满混乱和潜规则的中国足球的男人江湖，有什么特殊体会？

　　(笑)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江湖其实就是社会，足球的江湖只不过是依存足球而生的一个小社会。男足和女足根本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男足只是比女足吸引了更多的眼球。就像每一个社会圈子都有相应的游戏规则一样，所谓足球的潜规则我觉得只是大家都需要一份公平，为了寻找公平可能衍生出某些不公平的手段，但这都并非主流，我从来不愿意把局部的暗流给放大了去看，这没有意义。

　　中甲17支，差不多比中超多出三分之一，两个升级两个降级的赛制让这个江湖竞争更加激烈，但我们冲超当中，没有打过一场假球，没有花过一分冤枉钱。我们也受过不公平待遇，但我从来没有指责过裁判。只要心里再宽阔一点，没什么过不来的。

　　女足相对单纯，而男足联赛却被称为大染缸。“马良行”三个字，以前给大家的是一种俊朗儒雅、充满淡淡烟草味道的绅士形象，但在这个染缸浸泡下去，小马会边成“老奸巨滑”的老江湖吗？就像很多老一辈的本土教练那样。

　　(笑)你这算是在美化我、美化女足？一年前你和我一块到泰国、到美国比赛，到义乌见证我下课，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变了吗？我抽的烟、穿的衣服、鞋子都和从前一样。哦，除了称谓变了，女足的小马已经变成了男足的老马。

　　我很同情中国的裁判

　　在现在“假赌黑”的大背景下，你认为目前的中甲是否相对纯洁一些？

　　我觉得中国足球绝对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黑！就我在中甲执教这一年来看，足球还是很平静，我个人认为秩序不错，至少不像媒体所渲染的那样——满是黑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要裁判一吹就是“黑哨”；不要哪个队员一打不好，就是“赌球”。

　　你们打了29场联赛，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队员？

　　为什么要怀疑？没有证据，我绝不轻易怀疑一个人。有球员打得不好，教练要首先问问自己是不是没调整好他的状态。怀疑来怀疑去，毁的是自己的球队，搞丢了自己的饭碗。队员都是人，都是讲良心的，教练更要学会宽容。

　　但我觉得，你进入中超后，还是应该做好应对某些场外因素的思想准备。

　　说实话，我很同情现在的中国裁判，我觉得他们真的很难，太需要理解和支持。挨骂、受怀疑、甚至像李福长这样的裁判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中超环境差绝对不是裁判引起的，球迷、媒体、管理体制等问题才是关键，裁判也是受害者。进入中超后，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还会像今年一样，绝对不会去指责裁判——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没有裁判，这个联赛没法玩！

　　再说句直白点的话，像我们做教练的，抛开理想不谈，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饭碗。如果联赛都没有了，我们还谈什么饭碗？我想这个问题如果每个人都想想，还有什么化解不了的呢？

　　许多人都在破坏大环境

　　这一年多来，你很少在媒体上露面，为什么那么低调？

　　从女足下来之后，我特别不愿意接受采访，其实倒不是因为和媒体有什么矛盾，主要是想让自己静一静。有一句广告语说得挺好，“说到不如做到”。

　　在中甲尤其是以后的中超，作为一个成功主教练其收获的物质利益远远比当女足主帅强，腰包鼓胀起来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笑)谁会拒绝钱多一点呢？到男足来，当然不能说没有钱的考虑，我有老婆孩子，我要为后半生挣点钱。但是，我现在更关注的是一个大的环境问题。现在中国足球的环境不好，关键是许多靠足球吃饭的人都在破坏这个环境，大家在思想上存在许多不正确的认识。只有把中国足球的大环境搞好了，我们每个人的收入才能提高。

　　就你个人的体会和观察而言，怎样才能把这个大环境搞好？你所说的有人在破坏这个环境，具体指什么？

　　搞好大环境的根本手段，就是要从自己出发，多多自省，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拯救联赛。联赛是一个整体工程，足协的统一组织、俱乐部的合理投入、教练和球员的全力比赛、新闻媒体宣传炒作……这些工作缺一不可，而所有这些，终极目的都是为了吸引球迷，这是永恒不变的主体。

　　现在，大家都在谈中国足球“内乱”的问题，问题确实存在，但是现在我没看到一个人能从自身去找问题：足协责备俱乐部、投资人怪罪足协、教练抱怨裁判……我想，为什么大家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为对方想想？如果足协经常想想俱乐部投资人的利益，俱乐部考虑足协的苦衷，那么问题何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毕竟中国联赛是一块大蛋糕，所有的利益都在这里体现，如果这块蛋糕搞不好，每个人往自己的饭碗里掺沙子，那么，再过两年，结局就是大家一块没饭吃。

　　你现在是站在门外看中超，当你正式跨进这个门槛，是否还会坚持这个观点？

　　我不是做什么承诺。无论如何，我明年进入中超后，我肯定会从自己出发，首先去理解人家，毕竟光靠指责人家是没用的。如果指责有用，这么多年中国足球早就好了，哪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危机！

　　合纵连横？怎么可能！

　　上海滩历来是个盛产“江湖恩仇”的地方，三角形虽然是最稳定的几何状态，但放在中国尤其是上海，便免不了合纵连横，人们根据以往的恩仇关系图推论“中申合击国际”，你认为上海滩的“三国演义”将是怎样一种场景？

　　合纵连横？怎么可能！我最欣赏共生的状态，“双赢”这个词很时髦，但我觉得还不够，应该用“多赢”。明年的上海，我们会尽自己的努力，与申花和国际两位老大哥，联合起来给沪上人民献上最美好的足球。我们的目标是保级，但并非害怕降级，只要比赛打得精彩而且尽全力了，降级了可以重新再来，我们不会去书写什么“江湖恩仇”。

　　你不担心同城竞争，不担心降级，那么回到上海你难道就一点担心都没有吗？

　　我最担心的就是球迷。我说过，联赛的终极目的是吸引球迷，联赛是办给球迷看的。明年回到上海后，如何让浦东的源深体育场坐满观众，这就是我要考虑的最主要的问题。今年夏天我与申花球迷协会会长徐锋有过一次交流，我有许多感触。现在大家动不动就怪教练不行、怪裁判太黑、怪球员打假球……中国足球相互之间怪来怪去，结果是球迷都跑了，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想在上海站住脚你不可能不考虑成绩，我想你和卫老板也开始考虑对球队输血了吧？

　　我承认球员分有天赋和没有天赋，像郑智这样的球员可以改变一支球队的战斗力，但我特别反对我的老板花大钱去买球员，因为这是饮鸩止渴！现在投资人大都是私企，钱挣得不容易，投资人的钱绝不能乱花，靠钱去“砸”出一个豪门，在现今的中国足坛已经不再适用。明年，我这支队伍的主体框架决不会改变。我承认现有球员就算是在中甲也就是中游水平，但我更乐意着眼于长远，以培养梯队的形式建立良性造血机能，青少年人才培养才是一个俱乐部长盛不衰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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