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十月风暴--中国足球路向何方

　　作者：流寇

　　10月2日，沈京之战，北京国安抗议主裁判罚，全队集体退场，镜头里一群忙乱的人，以及当职裁判周伟新迷茫的神情；

　　10月14日，中国国家足球队客场兵败科威特，可以说只存理论出线希望。香港与马 来西亚反而成为焦点，耐人寻味；

　　还是10月14日，中国足协开出罚单，罚款30万，扣除联赛积分3分，但国安好像并不买帐；

　　10月17日，徐明发布13份文件，似乎早就准备好各项文件，就等罢赛“东风”；

　　10月23日，北京香河“天下第一城” ，大连实德、北京国安等7家中超俱乐部出台8项决议，并发表致国家体育总局及社会各界公开信。资本欲来风满楼！

　　10月26，足协中执委出台四项意见，准备平息风暴！准备收官！阎主席在新闻通气会上斩钉截铁……

　　11年的职业联赛并未繁荣却已陷入瘫痪！国家队好像又要到换教练的时候！又要到喊“冲出亚洲”的时候！竞技足球、职业足球，中国都在面临困难与困惑，这个秋天有点冷！！！

　　多年来，对于许许多多生于60、70、80年代的球迷来说，大部分人都有在阳光下、在雨中、在冬雪纷纷里踢球的愉悦经历，在草地、泥浆地、沙土地、水泥地上摸爬滚打的痛快体验，他们都离不开足球，足球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改革开放以后，随着电视走进千家万户，各位球迷也能有幸欣赏世界杯、欧洲杯、意甲、德甲、英超、西甲的精彩赛事，领略各个年代各个国家的球星风采，极大地推动了足球在中国的发展。可以毫无夸张地说中国有全世界最多最坚实的球迷，有全世界最大的足球市场！

　　11年前出现的中国甲级联赛让球迷们眼前一亮，但却逐渐被亏损、假球、黑哨充斥，乃至现在传出的做假帐的新闻(天了！假帐都敢做，还是必须做，如果是真的，这是什么样的环境？)！竞技足球20多年一直原地踏步，恐韩、惧日、摆脱不了的与欧美差距，使球迷自嘲“上帝都哭了！”，连仅有的一次“冲出亚洲”也被很多心虚的网民改为“抽出亚洲”。这一切让很多喜欢踢球、喜欢看球的球迷慢慢远离中国足球，球迷的眼球、关注、热情大都被欧洲、南美抢去了，按市场化的观点看中国球迷的市场已经牢牢地被欧美足球占领，大家时刻关注的是巴西、荷兰，揪心的是AC米兰、皇家马得里、曼联，崇拜的是罗纳尔多、费戈、齐达内、内德维得(贝克汉姆就算了)。当然，女足也取得一些荣誉，但大家都很清楚，我们身边有多少女士热爱足球？去踢足球？有多少人愿意花钱去欣赏女子足球比赛？到是女子排球有很多女孩或多或少喜欢过、参与过。

　　难道中国男人堆里就出不了几个叱咤一时的足球英雄？难道十几年的努力就搞不好一个红红火火的联赛？难道数以亿计的球迷就培育不出一个健康、庞大的足球市场、足球产业？

　　十月中国足球到底路向何方？中国足球到底症结何在？该如何去发展？围绕足球的球迷、产业、媒体又该何去何从？笔者也在困惑、也在思索，不过改革乃大势所趋，应无容置疑！但在改革之前我们需要确定原则与方向，需要澄清改革与发展的思想！笔者一介平民，小小互联网从业人员，无权也无资本，能力与见识有限，只是觉得足球事天下球迷事，作为一个球迷能讲讲自己的观点甚是痛快！

　　所谓改革的思想，简单讲就是一个核心、三个基本点！

　　一个核心是指：足球应该以球迷为本、以人为本；

　　足协、资本、职业联赛、俱乐部都应该围绕这个根本点去发展，希望媒体也多从这方面去报导。球迷是纳税人，足协是为纳税人服务的机构，是提供足球福利的机构。职业联赛要不要脱离足协管理？联赛要不要公司化？这方面足协能不能有球迷的意见、球迷的调查、球迷的投票？不能总说为了安定团结的大局，成立改革小组就能解决问题，你连球迷真正反映与回馈的数据都没有，怎么做决策？做的决策能不能被球迷接受？足协是服务球迷的机构，不是下达命令的机构。

　　资本、俱乐部是为球迷提供足球服务的赢利组织，不能为其所在城市的球迷提供令球迷接受与满意的服务，就必然被市场淘汰！被球迷淘汰！相信俱乐部与资本都很清楚，就无须多说了。

　　基本点一：发展足球不应以名次为主要目的；

　　为国争光、振奋民族精神当然是好事！是大事！但是，这不是发展足球的全部目的和根本目的！亚洲杯的名次、世界杯的名次、奥运会的名次并不真正决定什么！有多少球迷喜欢足球，为多少球迷提供了足球福利，球迷每周会花多少时间享受并参与足球，才是管理者们关注的焦点，是比金牌、银牌重要的数据。真不希望再出现什么为了获得所谓的一些成绩而虚报年龄这类的谣言了！其实厚积薄发，有深厚的足球大众基础，何愁没有高手涌现？何愁没有刘翔这样的真英雄在绿茵场上飞翔，何愁没有姚明这样的巨星涌现。

　　基本点二：足球发展是让更多的人去喜欢它、热爱它、参与它；

　　足球的魅力与实质是让更多球迷、更多国人能欣赏它、接近它、享受它，让千千万万球迷享受足球，为我们带来快乐，强壮我们体魄，丰富我们的生活。那么足协在球迷的足球福利上做了多少工作？在推进业余足球的发展上做了多少工作？请注意笔者用足球福利这个名词，足球既然是很多人生活的一部分，那么政府与行政机构就应该把足球作为一项福利去实施与完善。好像前不久，就有个某小区计划中的足球场最终却在抗议声中建起了高楼(此消息正确与否未证实，是足球场还是草地也未证实)，这种事足协应不应会不会去提议去争取呢？再看看俱乐部，这个与球迷联系最密切的组织，又花了多少心思在球迷的发展与维护上？或者在维护与发展的策略与措施上是不是到位呢？

　　基本点三：职业足球就是娱乐足球，是娱乐行业。

　　跟电影、电视一样，欣赏一场精彩的比赛就像欣赏一个大片。足球明星也像影视名星一样成为公众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媒体与球迷的关注与追捧。当然职业足球出来能带给我们享受、带给我们快乐，也能带给我们启迪与励志，而且明星的存在势必带动广大球迷参与足球。所以搞职业足球并不是为国家队输送足球人才，并不是为保证国家队运动员竞技状态，只是在发展职业足球的同时为国家队培育与锻炼了足球人才。所以发展职业足球并不需要足协直接行政管理，不需要足协直接制定发展策略，不需要足协考虑联赛的营销、联赛的品牌、联赛的公关、联赛的赢利……

　　有了一个核心三个基本点，我们就该问问，中国球迷需要职业足球么？中国足球现在需要改革么？现在是不是改革的恰当时机？我想答案都是肯定的！

　　首先：足球是文化，是生活；

　　随便做个调查，以本人为例，俺身边至少有20%的同事、同学、朋友热衷足球，他们会去参加业余足球队，他们的谈论话题会经常围绕足球，他们会在各类媒体里关注足球的资讯……很多人、很多球迷喜爱这项运动，它已融入到很多人的生活中、交际中；可以肯定地说足球能提高了我们的生活趣味与品质；我们需要它，更需要它变，需要它适应这个时代！ 适应市场经济的环境！笔者非常认同“与时俱进”的理念，我们的生活需要足球，我们的足球需要与时俱进！！！

　　其次：足球是产业；

　　围绕足球，从职业联赛、俱乐部、球员、球迷到媒体、经纪人、运动产品厂商、运动产品经销商等等，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庞大得吓人的产业链，它能提供数以万计的就业机会，它能创造出巨大的财富！其直接效益与间接效益都不比其他任何一个产业逊色，打个比方，全国有一亿个球迷平均每年在足球方面花费1000元，包括现场看比赛、看电视转播、买球衣、买纪念品、订场地、看足球资讯、联系球友等等，那这就是一个千亿元的市场(还不包括间接效益)。现在职业联赛到了要崩盘的地步，足球发展面临危机，这个时候还应该在原地踏步么？还应该让阻碍足球产业健康发展的弊病存在么？难道就不应该想一想怎样让足球有序合理地推动国家的GDP、提升国民收入？难道就没有紧迫性？这可是财富呀！！！

　　最后：目前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此时不改，更待何时？

　　从“天时”上分析，旧的联赛滋生了许多腐败、弊端，联赛到了无球迷关注、赛场内门可罗雀的地步！百废待兴，各种矛盾尖锐，换一个角度看这不正是最好的天时么？再从“地利”上看，虽然欧美球星在国内球迷里红得发紫，欧洲的超级俱乐部也对中国垂涎不已，但巴赛罗那、曼联、AC米兰就能轻易在中国建立一只北京巴赛罗那队、上海米兰队么(好像前不久巴赛罗那就挺想参股北京国安)？一个民族、一个区域有它的地缘特点，本国的资本、俱乐部、球星、媒体都有他们先天的基础与地利优势，这种地利优势用不好真是浪费，这点就不能不佩服聪明的NBA用姚明翘动中国市场。“人和”上分析呢？这都不用笔者说了，看看媒体报道、看看论坛、看看身边的人，多少人在大声疾呼！多少人在长吁短叹！多少人在踌躇满志就等改革好一展身手！坦率地说，本人找不到不改革的理由!!!

　　中国足球目前应该改革、应该发展、应该制定新的游戏规则，但怎么入手呢？如何入手呢？暂不探讨国家竞技足球、业余足球、足球福利的话题。笔者提议要改革先从俱乐部入手、从联赛入手，这是当前最突出的矛盾，同时在改革进程中必定能促进其他方面的改革，具体方针如下：

　　第一，联赛独立出来，以公司形式运作。不属于足协直接管理，但同时也不属于“资本”直接管理(这里的资本是指以徐明、张海带头的各中超俱乐部)；

　　联赛的成立，足协可以牵头、资本也可发起，足协只应行使监督权。足协应更多地推进全民运动中足球项目的开展，更多考虑怎么让足球进入人们的生活，为纳税人提供更好的足球福利！同时也更好地管理国家队，这样就至少不用每年组织几十家俱乐部跑到昆明海埂去集训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取消)；但联赛的管理也不能交给足球资本大鳄去管，作个比喻，试想徐明是大连实德队的董事长、是四川冠城队的董事长，又是联赛的董事长，这就好比我生产了操作系统，又捆绑了浏览器，不是垄断是什么？谁还敢在大连投资建足球俱乐部跟徐明竞争？我要是徐明岂不会想让大部分俱乐部最终都是我投资，跟我竞争的俱乐部都败下阵来，其他投资人只能跟我合作才有钱可赚，让我能最大限度地获得足球产业制造的财富。因此笔者认为俱乐部投资人应该回避联赛投资(或者投资总额低于一定比例，各联赛资格的足球俱乐部占股应远远低于50%)，回避同一联赛其他俱乐部投资。

　　至于联赛是赢利还是非赢利组织，本人倾向于联赛组织为非赢利性质，联赛的品牌、收入(比如电视转播、广告、赞助捐款)、增值服务等可在除去成本的情况由联赛的出资股东、各俱乐部、各类足球福利基金等共享。

　　第二，俱乐部着陆点在城市；

　　这是笔者多年来的一个建议，俱乐部就以城市为根据地，在一个城市发展他的球迷，建立他的俱乐部文化。比如大连就是大连，沈阳就是沈阳，不要以省为根据地，来一个辽宁什么什么队，而且最好别在几个城市跑来跑去，在这个城市觉得足球市场不够好，就从辽宁跑到北京去，这本身不利于俱乐部的健康发展。

　　至于以后他壮大了，他的文化底蕴雄厚了，他可以发展其他城市、其他国家的球迷，把市场做到其他城市、其他国家去。顺便多说两句，讨论一下八一队，他可以把俱乐部选在南昌固定下来，争取到南昌的球迷，再利用与军队的渊源把球迷协会办到全国每一处兵营去，乃至今后被全世界军人看好也说不定！我们办联赛从某种角度上看就是要建立一种俱乐部足球文化，植根到每处球迷的心中，联赛在考虑这种文化的传播与发展的时候应该有一些原则与策略，别把定位弄混淆了！

　　第三，俱乐部不应以公司名称命名俱乐部名称，应努力打造自己的品牌、自己的文化；

　　上面我们已经说了，俱乐部最好植根于城市，他不应该植根于公司。俱乐部应该把自己做成“铁打的营盘”，去运作、去发展、去呵护！而投资方有可能经营不善，或投资公司其他业务经营不善，或就是不想投资足球了，那么他可以撤资、可以转卖，他们是“流水的兵”。每个俱乐部应该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辉煌、自己的文化、自己的品牌！不用也不必附属于一个公司，附属于一个公司的名牌。难道今年叫北京国安，明年叫北京现代，后年叫北京健力宝，大后年被足球大鳄徐明兼并了，又改成北京实德队，与大连实德兄弟部队同场竞技，上演实德系德比大战(打个比喻，如语言有误勿怪)！怎么能培养球迷的忠诚度？怎么能打造一个百年文化的俱乐部？

　　建立一个俱乐部可以说是在建一种城市足球文化，笔者坚持认为不能直接以公司名称命名俱乐部队名。比如可以叫北京风暴队、上海流寇队等等。投资公司如果想推广自己的品牌，提升公司知名度，可以在球员队服、体育馆命名、活动赞助等多种载体上宣传自己，不应该凌驾在俱乐部之上。有许多东西无须商业化也不必非要商业化，俱乐部是一个特殊的公司形式，在强调经济利益的同时，也强调社会效益、强调文化效益。

　　第四：成立球员工会、裁判协会、教练工会；

　　保护足球从业人员的权益。在这儿先不讨论球员工资拖欠的事件，值得提一提的是裁判，在十月风暴的旋涡里，在足协与资本的面前，我们难道不觉得裁判像弱势群体么？当今世界各地，在尚无最好的杜绝误判的技术与方法之前，裁判误判不可避免，甚至已成为足球特色的一部分，难道裁判就该随时被人冲进球场里训斥么？难道就可随时遭球迷袭击？难道每次误判都与黑哨、与行贿有关？难道一次误判就该丢掉饭碗？挨处罚？我看真应该来一次“罢裁”，让球迷都明白裁判的处境与压力！应该有一个独立的裁判协会来保护这个利益群体的利益，球员工会、教练工会也是如此，请注意资本是不会完全为手下的球员、教练考虑的，甚至会有对立、有冲突、有违规乃至违法！足协作为行政机构只会起仲裁作用，他不是法律机构，也不会率领球员、教练或者裁判跟俱乐部打官司、对立、讨价还价！

　　第五：在打造一个以球迷为中心的联赛、中国特色的联赛、市场化的联赛的同时，是否也考虑也创办一个信息化的联赛(可以说是笔者理想化的建议)。

　　当今时代是信息化时代，网络化、个人化、自定制化是信息发展的趋势，这跟足球改革围绕以球迷为核心的原则是吻合的，信息化、个人化的推动必然会方便足协、俱乐部跟球迷的沟通与互动，足协、资本合理利用信息时代提供的便利就能在改革中事半功倍。我们可以幻想一下，足协、每一个球迷、每一个球员、每一个教练、每一裁判、每一个球场、每一个俱乐部、每一个投资方都有一个信息门户，乃至有一个IP地址，信息在合理的沟通与流动。比如这次足协在做“联赛是否让足协直接管理”的决策时，想看看球迷的态度，大可在信息门户上进行球迷网上调查、球员网上调查、球迷网上投票……

　　十月将过，这场风暴是否能推动改革我们无法预测，作为一个球迷，本人如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与建议，这些建议谈不上什么真知灼见，能说出来，让其他球迷看了，能有些球迷说：“这哥们有些地方还真说出了点东西，下次找他去酒吧一起看球！侃球！”，呵呵！足矣！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