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恐怖分子劫持的第三架飞机，轰然撞向美国国防部所在地五角大楼……“911”事件，一天之内夺走了2749条生命。
资料图：2001年9月11日9时37份，坐落于美国首府华盛顿的五角大楼遭到一架被恐怖份子劫持的客机的撞击，导致184人丧生。图为九周年纪念日时民众在纪念园的长凳上摆放鲜花。 中新社发 吴庆才 摄
很少有人记得，举国悲恸的那个清晨，迈克尔-乔丹即将回归球场的新闻，在《华盛顿邮报》版面上出现。消息传播速度远没有今日迅猛的彼时，心怀期待的奇才球迷终于确信，38岁的“篮球之神”，要回来了。
这则足以引发体坛地震的消息，很快泯灭于恐怖袭击事件的浪潮中。兼任奇才队篮球事务总裁的乔丹不得不推迟官宣。直至两周后，他才在一份球队声明中低调承诺重回赛场。
与这份声明发布时间几乎相同，波士顿郊外一片橄榄球场上，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与一支即将踏上复兴之路的球队，埋下了一粒种子。
资料图：乔丹。直到19年后，青春不再的男人和今日的王朝之师，像极了平行时空里乔丹二次复出的翻版——在美国遭遇数年难遇的困境时，酿出体育圈罕见的轰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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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关注度最高的NFL联盟，每年9月开启全新赛季。而2001年9月23日这一天，有一群尚未从沉痛中苏醒的美国人，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恰好赶上了美联东区内战。
这是新赛季的第二轮较量，纽约喷气机客场对阵新英格兰爱国者。两支连续两年无缘季后赛的“鱼腩”球队，打出了一场格外乏味的低质量比赛。这也意味着发生在比赛最后时刻的一幕，没被太多人捕捉——
爱国者主力四分卫布莱德索被对方线卫撞伤，前一年选秀大会第199顺位被选中的年轻人汤姆-布雷迪，临危登场。
资料图：新英格兰爱国者队（白）组织进攻，四分卫布雷迪持球。中新社记者 王欢 摄陌生面孔登场，没有翻起任何风浪，2分16秒的出场时间里，他多次传球未完成。终场哨吹响，记分牌定格在3：10，爱国者沉闷输掉比赛。
至少在当时，没有人相信眼前的小伙子，会在若干年后成为众人口中，NFL历史第一四分卫。哦，对了，那个赛季，稚嫩的布雷迪帮助爱国者队收获了队史第一座文斯·隆巴迪杯，超级碗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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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前，橄榄球场上的那粒种子，在流逝的时光间生根、发芽、蓬勃生长，最终长成了参天树。
布雷迪与爱国者队用了20年时间，换来9次超级碗历练，以及6次夺冠史。他不仅成为联盟史上冠军数最多的球员，也帮助球队一跃成为6冠之师，与匹兹堡钢人并列排名历史首位。
资料图：布雷迪是NFL历史上夺得“超级碗”冠军最多的四分卫。中新社记者 王欢 摄
二者间的关系，如果仅有辉煌履历描述，反倒苍白了许多。这段足够绵长的历程，实则被体育世界传颂良久。
而就在十一天前，也就是布雷迪与爱国者队合同到期的这一天，他亲口让彼此的牵手有了终点，42岁的他，在生涯末期没有选择终老一队，圆满身退，而是将最后的能量带离梦开始的地方。
布雷迪个人社交平台截图“爱国者会一直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生涯的未来在何处，但现在我的生命和生涯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我从内心深处感谢你们，我会一直爱你们，爱我们共同拥有的经历——充满快乐回忆的日子。”整整两大段深情告别以此收尾，可以想象布雷迪在话语背后，潜藏着怎样炽烈的难舍。
从竞技维度衡量，运动员与职业队间有20年厮守的案例寥寥，却也难有例外，最终都会以温情结尾。但布雷迪显然想走一条不同的路，荣誉等身之后，他立志战斗到45岁的职业生涯，将继续探索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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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与布雷迪相伴的老帅比利奇克，得知布雷迪离队消息后，将新赛季四分卫人选上的压力抛诸脑后，用同样充满爱意的表达回应爱徒的决定——
“我和布雷迪之间有着互相的爱、欣赏、尊重和钦佩，以此为基，我们也将继续拥有一段伟大的情谊。布雷迪球员生涯和为人处世的成功是极为少见的。他没能在爱国者退役的现实丝毫不会撼动这段长篇故事的雄伟壮丽。他通过自我的不懈奋斗和漫长职业寿命赢得了每一个人的仰慕，也必将被永远铭记。对我而言，能够执教布雷迪20年之久是我的荣幸。”
新英格兰爱国者官方声明“阐述布雷迪有多么伟大的故事是不胜枚举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他被我们选中以前。我们见证了他的一切：在打不上球的时候，他是如何做好准备；在得到机会的时候，他是如何握紧机会。我们见证了他如何去提高自己的领导力、思维能力，为他人树立起榜样，当然也成为一位这样的好人。”
“生命长河中，有些时候你得花上一些时间才能真正嗅得芳香、觅得良才，但布雷迪不属于这种情况，他是特殊的那个，更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四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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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比利奇克一样认同布雷迪是史上最强四分卫的人，不在少数。但回想起当年那场帮助他走向台前的失利，又少不了唏嘘。倒数第二顺位被选中的二年级生，“受益”于主力受伤意外获得了机会，若不是种种巧合的成全，他会在走上首发位置后率队取下四年三冠吗？
在布雷迪到来前，爱国者队从未染指超级碗冠军。甚至放眼20世纪尾声，自1986年的凯尔特人以来，波士顿地区四大联盟球队便已日渐习惯，在轮回里一次次跌倒在冲冠征途上的痛感。波士顿人压抑了太久的激情，因为爱国者的崛起而再次奔涌。
资料图：北京时间2019年2月4日，NFL第53届超级碗在亚特兰大战罢，新英格兰爱国者13比3击败洛杉矶公羊，拿到队史第6座超级碗。与此同时，爱国者队四分卫汤姆·布雷迪拿到个人生涯第6冠。41岁的他也成为超级碗历史上最年长的冠军四分卫。比赛中，布雷迪还完成了季后赛生涯的第1000次成功传球。
布雷迪的作用，曾一度被外界轻视，最早的3次冠军，人们记住了亚当-维纳特两次用脚踢球将球队送上冠军宝座。可在他之前，扛着进攻组向敌阵推进，让维纳特获得更好射门区域的人，正是重压之下用一次次传递换取码数的四分卫布雷迪。
当然，时至今日，再多质疑也无法掩盖他在绵延20载生涯里的光芒。那些与比利奇克和一茬又一茬队友们并肩作战的日子，已经全部融入了爱国者队史，无论再过多久，也依然会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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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大学生涯数年后，布雷迪曾在一次采访中回忆起青葱岁月时的选秀，在加州的房间里对着电视直播，看着一轮轮选秀名单揭晓而迟迟没有自己的名字，他情绪崩溃，紧张到落泪。但正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爱国者的橄榄枝终于伸向他的面前。
资料图：北京时间2017年2月6日，第51届NFL超级碗在休斯顿落幕，新英格兰爱国者队上演神奇逆转。在布雷迪的带领下，一度落后25分的爱国者队以34比28逆转战胜亚特兰大猎鹰队，第5次夺取超级碗冠军。
第六轮，倒数第二顺位。在外界看来，这样的位置毫无亮点可言，对布雷迪而言，却意味着一段崭新生涯的开端。
爱国者队老板罗伯特-卡夫依然记得自己与布雷迪的第一次相遇。2000-01赛季的季前赛，他们的主场还在距离波士顿一小时车程的马萨诸塞州福克斯伯勒，他从员工停车区走下座驾，手里拿着披萨的布雷迪出现在他眼前。一脸青涩的大男孩对他说：“我是球队所做的所有选择中，最完美的一个。”
毫无疑问，布雷迪的出现非常唐突，他对自己的评价也并不谦虚。但今天看来，言之凿凿。
资料图：布雷迪与妻子吉赛尔-邦臣和一双儿女在场内分享胜利的喜悦。日前，在接受美媒电话采访时，卡夫表示自己在布雷迪宣布离队前，自己便有了预感。“我们的首选是留住他，”卡夫说。“但是，与我们一起度过20年，拿了6座超级碗，他应该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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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感情，埋藏在布雷迪与新英格兰爱国者横亘20年的传奇里。北京时间20日，坦帕湾海盗宣布已与布雷迪签约。又过了几天，他在电话新闻发布会上说：“我觉得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生活还会继续。”
“对我来说有机会继续打球并且率领球队是我喜爱做的事情。我自从儿时练习传球开始，就热爱参与这项运动，直至今日。”布雷迪说。
坦帕湾海盗官宣布雷迪加盟。社交媒体截图对橄榄球的热爱，让他斜跨美国，从东海岸搬到更温暖的佛罗里达，来到自从2007年以来就没有进入过季后赛的海盗队。曾经手捧披萨的青年，如今与世界名模吉赛尔-邦辰组成了幸福的五口之家。他将在国联南区，继续朝着生涯的终点前行。
“这已经不像我25岁那时候了，当时我基本上打包个行李箱就可以搬家，”布雷迪说。“现在我有3个孩子，这改变了一点我的生活——但这就是生活。”
“我加入了一支新球队，他们有他们的做事方式，他们致力于赢球。我得来到球队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这一次，紧握主宰命运的机会，布雷迪不会再流泪。（作者 王思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