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简介
小顺子与小孙怀疑聂飞儒出卖他们,合计磨洋工报复。洋帅冈萨雷斯则向聂飞儒透露:超人队出价100万元让红酒队死拼黄河队,打平也有50万元。果然,玩命踢的红酒队以4比3战胜了黄河队,使黄河队与超人队的积分差距只剩一分……
1
晨。孟义办公室。孟义在与聂飞儒通话。
孟义:“老聂,我们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红酒队打败你们后,进球的队员每人领到了20万元奖金!”
聂飞儒:“20万?”孟义:“是啊,20万!进一个球价值20万,这是我所知道的有联赛以来的历史最高纪录。”
聂飞儒:“这伙人全都疯了!”
孟义:“一场普普通通的比赛,竟然有这么高的奖金,是有点离谱。”
聂飞儒:“孟义,你没觉得这很耐人寻味吗?”
孟义:“你意思是?”
聂飞儒:“我意思是……算了算了,我没什么意思。”
正值多事之秋,天气渐渐凉了,大马路上秋风扫落叶的萧瑟景象多了起来。黄河队基地里,换了秋冬装的球员在发黄的草地上训练。小顺子在场外形单影只地跑圈,对场内队友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聂飞儒如秋风一般奔走于场内,一连声促呵队员:“快!快!你慢腾腾的等什么呢?!”“一脚出球!……停!怎么搞的!你会不会传球?!长脑子没有?!”“好!封住他!别让他甩掉了!”
“无球队员跑起来!……向两边跑!跑开!拉开空档!”
训练场外,老贺在应付高羽等几个文字记者的采访。他们以足球为板凳,坐在上面促膝长谈。身后,黄河队的训练炉火正旺,聂飞儒的嗓门大得像喇叭找人。
高羽问老贺:“你们下一场比赛又是客场,而且对手是很难缠的南海队,是不是要以防守为主,打防守反击?”
老贺:“我们的战术思想从来都是以进攻为主、以我为主,不管对手是谁,我们的打法都不会改变。”
一男记者:“南海队与你们黄河队结怨很深啊!他们的前场是清一色巴西外援,攻击力非常强大,像他们这种以大量进球抵消大量失球的对攻理论,黄河队怎么看待?”
老贺:“一句话,以攻对攻,压住他们的气势!”
高羽:“聂导以前说过,你们对南海队这种只攻不守的打法,担心和藐视一样多也一样少。你们首回合打败他们的比分是不可思议的6比4,您估计这次还能打出这么高比分吗?”
老贺有点口吃道:“这个……这个嘛,很难说!比分会是多少,谁也不好瞎猜……猜这个干什么,我们搞了这么多年足球,比赛前从来不去猜比分。”
男记者:“我们认为,南海队本赛季能够打进第一集团,不是他们运气好,而是枪好。他们把今年所有的三个外援名额,全都用在前锋的引进上,这在甲A是独此一家。虽然一度让人笑掉大牙,可是结果这三个巴西火枪手在本赛季弹无虚发,见谁灭谁,愣是把以往具有保级传统的南海队,提拔到历史上从未达到过的积分榜高度。他们现在号称打的是性感足球……”
老贺嗤笑:“什么性感足球!……这都是谁发明的新名词!”
2
训练场内,聂飞儒喝叫队员的高音嗓门仍如铁槌捣锣,黄河队红蓝两组的半场对抗荷枪实弹。
男记者:“我记得聂指导曾经挖苦南海队的所谓性感足球,把他们形容成那种在后防线‘不系裤腰带’的人!……哈哈,聂指导向来是以酷爱进攻闻名,他为什么会反过来嘲笑南海队的攻势足球打法?”
老贺:“我们的观念和他们的想法是两回事。我们觉得南海队这帮人不是脚踏实地地搞足球,总是喜欢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他们那些只管进球不管失球的指导思想,纯粹是饮鸩止渴的歪门邪道!”
高羽笑说:“南海队今年的性感进球数和性感失球数均告甲A第一!
在不少场次的比赛中,他们的巴西火枪手为所欲为地把足球的甲A,弄成了篮球的NBA。”
老贺:“我们看不起他们这种打法,所以和他们之间结下了谁也不尿谁的梁子。我们并不否认,南海队是我们夺冠路上的一个强硬对手,但是我们从来不怕它!”
黄河队基地餐厅。聂飞儒大口大口吃着肉包子,问老贺:“记者们都走了?”
老贺:“都走了……我留他们吃饭,他们不干,说是怕影响不好。嘿,都赶着回去发稿了。”
聂飞儒:“你别把咱们的难处给泄露出去了。”
老贺:“哪能呢!”
聂飞儒挺烦地说:“咱们现在是缺胳膊少腿,有苦难言。上一回打南海,小顺子攻进了两球,小孙上演了帽子戏法,关子雄也客串了一个头球……这次和他们打,他们的三个外援枪手一个都没少,而咱们呢?——关子雄身负重伤复出无望,小顺子称病休战要死不活的,节骨眼上小孙的父亲又去世了!你说,我能不留下小孙给父亲戴孝守灵吗?……唉!头疼啊!”
老贺:“你再跟小顺子好好谈谈,他总这么不死不活的,养着他有什么用呢?”
聂飞儒嚼着包子,伸手从盘子里又抓了一个。
黄昏。黄河队基地。
聂飞儒和小顺子坐在球门下的草坪上谈心。夕阳的余辉给两人面庞镀了层金色光泽,却折射出意味迥异的面色和表情。
小顺子额头上的伤口已愈合,露出一道黑红的疤迹:“聂导,我知道您的苦处,我也想主动请战,上阵勤王,可是,警察不让我离开半步,要随时听候他们传讯……我能有什么办法?”
聂飞儒:“这件事怎么没完了?报纸上不是说已经结案了吗?”
小顺子拔出几根草:“我也搞不清楚。”
聂飞儒:“这金球公司真他娘的讨厌!”
小顺子委屈地说:“说到底,我不就是个踢球的嘛。离开了足球圈,咱们这些人在警察眼里什么屁人也不是,什么屁事都叫事!公安局和足协不一样,他们办案是不认人的。”
聂飞儒听他发着牢骚。小顺子:“就算把我判刑坐牢了,我也认了!”
聂飞儒:“什么话!你要是早一点找我,我可以去找市领导,给公安局头头打招呼啊。”
小顺子:“不一定行,这些警察不是本地的,是从北京来的,咱们市长管不了人家。”
聂飞儒:“这么说,打南海队这场球,你肯定是去不了了?”
小顺子:“对不起了,聂导……”
3
夜。聂飞儒驾车行驶在公路上。老贺在前座说:“金球公司的案子是公安部下来的专案组督办的,报纸上说,这是甲A成立以来最大的聚众赌球案。小顺子趟过这趟浑水,屁股后面难免不干不净留下臭味。”
聂飞儒自怨自艾:“现在的问题是,警察才不会管你什么南海队的三个火枪手、什么超人队要夺积分抢冠军、什么什么甲A和甲B!警察们根本不理你这套!……小顺子上不了场,不是他的问题,不是市领导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问题!”
老贺不敢吭声。聂飞儒:“我烦就烦在这金球公司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烦就烦在干吗要把这件事捅给孟义知道!
……烦就烦在《新足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烦就烦在这些警察跑进足球圈里添什么乱子、找什么麻烦!”
老贺知趣地给聂飞儒点了支烟。聂飞儒:“咱们这是自作自受!”桑拿浴双人贵宾房。蒸浴过的聂飞儒和老贺穿着浴袍躺靠在外间小厅的沙发里。
老贺:“这回,江老板又要跟着去打南海队的客场,这不是给咱们乱上添乱、烦上加烦吗?”
聂飞儒:“老江想打破迷信,实际上是欲盖弥彰,我对此很清楚。可是,想要阻止他去,又想不出说得出口、站得住脚的理由……俱乐部的老板就是球队的老板,就是咱们这些教练的老板,他有权御驾亲征,有权执迷不悟……”
老贺:“他上一场跟着去了,咱们果然就败给了红酒队,连队员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和抱怨他。”
聂飞儒:“老江铁了心一意孤行,谁敢说个不字?”
老贺:“瞧着吧,这下咱们又输定了!”
聂飞儒哀叹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南海体育场。观众席人山人海。呼啦啦一面黄色大旗从一家电视台摄像记者的镜头前掠卷而过。一名电视记者手持话筒背对观众席在摄像机取镜器中滔滔不绝:“黄河队与南海队是甲A中的两支超级球队。今天,两队在本赛季的最后一次交手引起各家媒体和球迷的广泛关注,有些媒体把这场强强对话比喻为‘最性感的雌雄大战’!在我身后的看台上,南海队球迷已经一语双关地打出了‘一决雌雄’的大幅标语……”
黄河队与南海队比肩入场。聂飞儒教练席后方的看台上,南海队有预谋的球迷头头操着电声喇叭,对准他们反反复复地领诵着像战斗口号一样的唐诗:众球迷:“白日依山尽!”球迷头:“黄河入海流!”众球迷:“黄河入海流!”球迷头:“欲穷千里目!”众球迷:“欲穷千里目!”球迷头:“更上一层楼!”众球迷:“更上一层楼!”
这种不怀好意的诗朗诵刺耳之极,聂飞儒强压着怒火。
一些黄河队替补队员用手捂住耳朵。
南海队出场的11名队员气势极盛。这些发型异类的性感球员舞动双臂向四周看台上的观众煽情致意。掺杂其中的三名皮肤黝黑的巴西选手尤其醒目。现场播音员通过体育场的扩音器公布着南海队出场队员名单:“王小虎!……陈海!……郭大龙!……罗格里奥!……帕尔梅拉!……阿加西斯!……”
扩音器每报出一个主队队员的名字,全场观众便应声欢呼。场内气氛空前火爆。
4
聂飞儒在教练席向几名替补队员交待着什么。突然,一阵悲惨的哀乐声从头顶扑将下来。聂飞儒面色一黑,定神听了听,确认这哀乐是从身后看台上演奏出来的。他挺头骂了声:“可恶!无法无天了!”
南海队的球迷乐队合奏着“追悼会进行曲”,并把这哀乐作为他们集体朗诵“黄河入海流”诗词的伴乐。
老贺气得五官都塌方了:“娘了个巴子!这曲子是给死人播放的!……这些混蛋不把我们当活人了?!”
弹奏哀乐的球迷乐队所在看台。
一名披麻戴孝的球迷头头一手持着电声喇叭,一手拿着缟素挽笺,故作哀痛状,在哀乐中发表追悼词:“敬爱的黄河队将士!敬爱的聂飞儒同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这一天,你们不幸在南海队主场英勇阵亡!……你们的全军覆没,是甲A帝国主义分子的莫大损失和悲哀!是黄河队封建王朝崩溃的标志!……”
主席台上。大小贵宾被这些球迷的把戏逗得哈哈大笑。只有江董在奚笑声中铁青着脸。
黄河队教练席。聂飞儒愤怒到了极点,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跳动。
球迷头头画外音:“……长期以来,聂飞儒同志带领黄河队欺行霸市,滥杀无辜,在甲A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今天,南海队要为民除害,把罪大恶极的黄河队当场斩首示众!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现场记者被发表追悼词的球迷看台吸引住了,蜂拥而至猛拍摄。
球迷头头画外音:“……安息吧!
可怜的黄河队将士们!安息吧!可悲的聂飞儒同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希望你们的后人能够化悲痛为力量……”
聂飞儒怒极了,咣铛站起身,扯开大步冲向第四裁判席。
球迷头头画外音:“……黄河队永垂不朽!聂飞儒永垂不朽!”
场外遮阳伞下第四裁判席。聂飞儒踩着哀乐,旋风般刮至第四裁判身前,啪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我抗议!让这种哀乐公然飘荡在球场上空,公然笼罩在我们一干大活人头上,是骇人听闻的侮辱!”
老贺追上来拉拽聂飞儒胳膊,被他用力挣开,继续吼到第四裁判脸上:“你如果不制止这种恶毒无礼的举动,我们黄河队将退出今天的比赛!”
岂料,第四裁判嫌聂飞儒多事,不仅不吃这一套,反过来同样大声地警告他:“你弃权比赛,等于白丢三分还要面临足协追罚!搞不好再扣你几分!你们黄河队积分太多了是不是?!……人家球迷君子动口不动手闹着玩的,不要太较真儿嘛!你总不能让人家花钱买票进来看球,还得装哑巴做木偶吧?”
聂飞儒画虎不成反类犬,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贺拉住他的双臂,两人扭回身悻悻而去。
场内裁判哨响,比赛开球了。离黄河队教练席不远处,有几名记者抚掌大笑,一人说:“配种开始了!嗬!这两家谁是公谁是母,可是有好戏看啦!”
这记者一回眸发现聂飞儒对其牛眼而视,连忙哈头陪笑,伸出大拇指改口说:“聂指导!你们黄河队肯定是伟哥!您不雄起谁雄起?!”
聂飞儒挺挺胸,雄姿勃勃。蓦然间,一股狂风席卷而至,体育场里立时乌云密布,飞沙走石。球场上空,一些纸张布条随风乱跑,竟如烧了纸钱的残碎灰烬。
黄河队教练席里的人猝不及防,被吹得睁不开眼睛。
老贺用手挡着风头,烦乱道:“不祥之兆!不祥之兆!”
聂飞儒不得不眯起眼,耳边听到一串炸雷隐隐传来。
聂飞儒画外音:“难道,此战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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