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回来的足球记者很多，不
少都是新面孔。但是英雄莫问出处，只要活儿做得好……
有个人是专门采访记者的记者，连孙继海踢什么位置都搞
不清楚，只能天天跟在一些同行身后，根据人家的描述进
行再加工，写出来的东西竟然活灵活现。这样的记者倒也
好做，也没什么好指责的……最可怕的是写假新闻，有人
闲在房间里没事，就开始瞎编，他瞎胡闹倒啥事没有，搞
得不编的人十分尴尬——领导得问，你怎么没抓到新闻？
今天大家都在传说舒畅和李蕾蕾要退出国奥队，还不能不
信，我只好到处去打听，最后才知道是个别人编造的，影
儿都没有。一粒屎坏一碗粥，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都说足球新闻站在了中国新闻改革的最前沿，但事情往往
矫枉过正。

    6月15日晴

    如果上帝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位很幽默的人。
虽然他让上海早早进入雨季，时常狂风暴雨。可是，一旦
到了比赛的时候，天气又会出奇地好。如果不是稍稍有点
热的话，今天应该是到上海后天气最好的一天。炎热对于
朝鲜队来说可能并不公平。在大比分取胜缅甸队后，朝鲜
队主教练曾说，因为上海的天气比越南凉爽，他们能够很
好地发挥，但是他们不走运，上海又成了越南。虽然赛后，
朝鲜队的教练没有强调这一点理由，但是除了这一点，我
们真的无法解释这一奇妙的比赛。在朝鲜和越南比赛开始
前，记者们大多希望朝鲜会以大比分取胜，这样剩下的比
赛还会有点看头。但是不顺意事十常八九。谁会想到越南
会先进球呢？谁会想到朝鲜到比赛快结束时才能将比分扳
平。高兴的是球迷，他们为越南能够爆出一个冷门而感到
兴奋，他们还为中国的提前出线而高兴。记者的想法可能
就不一样了，因为这样一来，剩下的几天，他们将无事可
做。高兴的还有霍顿，他可以不用费力气就可以保证出线
了。很多人在来上海前就认为这是一次很无聊的比赛，中
国队没有对手。如果说唯一还可以看的是中国队和朝鲜队
的比赛，虽然朝鲜没有力量打败中国队，但是至少会给中
国队一点麻烦，所以当有人说朝鲜队主教练说中国队是纸
老虎时，记者们都很兴奋，下战书虽然是一种古老的做法，
但还是很是有趣的。现在连这场都没有看头了，中国队胜
了，当然无话可说，即使有点小麻烦，霍顿也会说，在一
场不影响结果的比赛中，我们难道不可以保存一下实力吗？
毕竟本周日联赛就要开始了——如果他要这样说他就太聪
明了，还会为中国的教练考虑。霍顿的确比中国的教练要
聪明，至少在开新闻发布会方面，他不像咱们戚教练可以
喜极而泣……朝鲜队在逼平越南队之后，其主教练竟然因
为心情问题没有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结果，一位姓罗的教
练替他前来。这位教练的说法方式引起大家广泛兴趣。他
不停地重复着“嗯”的尾音，采访的记者都止不住要笑。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笑的，这不过是一种说话方式，就像
我们的一位领导曾一口气说过无数个“这个”。至于中国
队的大比分取胜，这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6月16日雨

    下雨了。上海继续上演着它的好戏，又是下雨天。因
为最后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人们已经不用再等下去了。这
几天连编一点假新闻的兴趣都没有了。原本熙熙攘攘的奥
林匹克宾馆刹那间安静多了。早上十点还可以看到刚刚起
床的记者茫茫然地走向餐厅，因为任务已经完成，昨晚有
很多记者都是到深夜才睡。另外一些人则出去逛街、购物
去，对于一些人来说，到上海好歹留下一点纪念，对于我
来说，已是不必要，因为我对上海太熟悉不过了。另外还
有一些记者干脆离开了饭店，一些附近城市的记者抽空回
家，还有人去杭州等地玩。没走的人，又能干什么呢？套
用霍顿的逻辑，你要怎么样，有事的时候你说太累，没事
的时候你说太无聊。霍顿说：“我们跟对手比赛每场丢一
球，你说我们的防守不好；一球不丢，你们又说对手太差，
你们倒底要我们怎么样？”这是霍顿的逻辑。舒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