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远远不是霍顿生活的全部。电影《泰坦尼克号》
的主人公有一句名言：人生的意义或许就在于“享受生活
每一天”——恐怕这也是霍顿所信奉的生活哲学。他的妻
子以前是跳芭蕾舞的，身段保持得相当好，人也长得漂亮。
6月16日，上海再度飘起了细雨，霍顿请假带着漂亮的妻
子逛街，不知有否引起大批球迷围观?他对中国菜兴趣盎
然，尤其喜欢吃蛇肉；他几乎每天都要抽出一点儿时间健
身，难怪他的面色如此红润；他并不抵制夜生活，据在越
南采访过的记者说，霍顿每晚都要在河内大酒店叫上一杯
咖啡、一两杯洋酒，在酒吧里喝上半天；他在上海的一间
酒店有一间长包房，这样每回来上海他都能有一个落脚之
地，他不希望自己像个流离失所的流浪汉……这样的生活
趣事，熟悉霍顿的人总能娓娓道来，而这样的描述丝毫不
会破坏霍顿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因为，在很大程度上，
他和我们一样，是个要吃要喝的普通人……

    在骂声中成长

    霍顿学习语言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他来中国的时间已
经不短，但每每试着用中文喊出“张玉宁”、“李金羽”
之类的名字时，他的发音总不免让一些人捧腹大笑。他并
不是一个害怕别人笑话的人，在霍顿的言语中，很少有我
们想象的洋人式的狡猾，相反却是常常实话实说，而且直
率得让人惊讶。比如，他很幽默也很老实地说，和缅甸队
比赛，“希望他们压出来打”——缅甸队压出来打当然是
一种最好的局面。在霍顿的战术中，表现出来的也是坦白。
比如他需要及时地向记者通报球员的训练和伤病情况，但
不需要每次在比赛开始前透露上场名单，因为他的战术是
不变的，手中的牌也是不变的——这正是霍顿饱受批评的
根本原因。霍顿对于手下那帮队员的评价之高出乎所有记
者的预料。事实上他当然知道队员们的水平到底如何，他
向来认为中国队和亚洲其它强队相比，只有一个薄弱的环
节，那就是球员的自信心不足，他必须每时每刻为球员注
入信心。这位来中国一年半不到的英国人，发现自己陷入
一个不管怎样做都遭人责骂的处境，但他轻松地摆出一付
对此早有预料的姿态：“没有哪个国家队的主教练不受批
评，承受批评已经成为我工作的一部分，对此我不会在意
的。”在国奥队以3∶0击败越南队之后，霍顿在驻地的1
2楼的餐厅里拿着一杯橙汁小憩。电视里正播放比赛片断，
服务员问他：“要不要我为你翻译?”他的回答是：“谢
谢，不用了。反正他们说的都是些我不爱听的话，我耳不
听，心不烦。”在许多地方的语言中，老实人同时还有着
笨拙、不灵活的含义。霍顿显然不是这样，他严守着足球
传教士的理想而不动摇，尽管遇到了许多压力。

    逃出足球圈

    据说霍顿的妻子为了保持自己苗条的身材，坚持不生
孩子——这是一条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是否也能证明霍
顿一家走在了潮流前列?霍顿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健身的人，
他并不怎么踢球，在训练比赛之外，他通常会选择一家好
的健身房进行活动。上海的一些健身房老板已经跟他混得
很熟……他是一个沉静型的人物，平常没什么事情通常会
呆在宾馆里面喝咖啡，手里面会拿着一份厚厚的英文报纸，
或是一本英文小说静静地看上一两个小时。他不喜欢喧闹，
讲话也从来都是不急不缓，人们很少能看到他发脾气。上
海当然是霍顿最喜欢的中国城市，同北京相比，这里洋派
一些；同广州相比，这里安静一些。霍顿是个讲究情调的
人，上海有股浓浓的小布尔乔亚气息，这一切结合在一起，
难怪国奥队总是屡屡在上海集训，而且比赛的主场也设在
这里。他训练之前会召集队员讲上一通技战术要求，训练
开始后通常就是背着手观察，偶尔才喊出一两个“QUICK
，QUICK”(快，快)之类的词儿。同满脑子足球的中国教
练相比，霍顿活得非常轻松，比赛完了，训练完了，足球
就会自然而然地离开他，他享受着足球之外的生活。中国
教练也有讲究生活的，譬如张宏根、陈亦明喜欢在空闲时
间打网球，盖增君喜欢钓鱼。霍顿放松的方式显得更多，
布伦特、凯利在英国时就是他的老朋友，每当聚在一起，
这几个老朋友就会找个咖啡馆或是酒吧去叙旧。霍顿同他
的翻译谢强关系也十分融洽，对于霍顿的日常生活、对足
球的付出、所受的巨大压力，谢强或许是最了解他的人。
不久前，谢强写的《我眼中的霍顿》见报，却引来一片反
击——置身其外，说话往往是容易的，而只有执迷于其中
的人，才会有无限的苦衷……不管怎么去评价霍顿，仅从
他的“享受生活”的处世态度来说，他是对的——毕竟，
足球的确不应是我们生活的全部。舒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