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聂卫平:我国棋手巅峰期更短?普世的年龄焦虑

重读聂卫平:我国棋手巅峰期更短?普世的年龄焦虑
2022年04月03日 17:30 新浪体育综合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回顾了聂老职业生涯中两位特别的对手,以及夺冠前后不同的竞技难题。而后聂老写到了1980年乐山惨败开始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波折、受挫。在回顾完1980年乐山全国比赛受挫、1981年找回状态、1982年在“新体育杯赛”中顽强取胜的历程后,聂老提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棋手与自信心。并在这一章节中讨论了一个问题:“日本优秀棋手在三四十岁时正是鼎盛阶段,为什么我国棋手不到四十岁就不行了呢?”

  距离聂老在自传中讨论这个话题已过去了许多年,现在我们如果再讨论这个话题,其中的“四十岁”恐怕也要改作三十岁了。

  对于这个问题,聂老提到了这样几个可能的回答。其一为我国棋手成家立业后,确实会一定程度上被分散精力,但并非主要原因;其二是我们的“老”棋手们缺少一种“干劲”,聂老举例了桥本九段的一句名言:“我在和二十岁的棋手下棋时,就把自己想成是十九岁。最后聂老提出,“缺乏自信”才是老棋手们停滞不前的真正原因。

  聂老写到这样一段话:“在围棋这个胜负世界里,人人都是争强好胜之辈,要想取胜,只有马不停蹄地向前疾奔,容不得半点犹豫。就像百米冲刺一样,稍一愣神便会落后。我们的‘老’棋手们就是在犹豫的瞬间,被青年棋手赶到了前面。”

  我们不是胜负场上的棋手,当然也不能明晰各种缘由,只能将聂老的话作为参考去浅窥答案了。在当年社会,对于“吃青春饭”的年龄焦虑也远不止在个别行业了,中年人在职场上面临越来越多的危机,“被优化”成为网络热词。年龄焦虑的日渐加重也不可避免地使它更加低龄化。年轻人也开始提前为“老”感到焦虑,尤其是新媒体等行业的工作者,如同围棋界常说:“棋手年纪大了精力会跟不上、反应会慢、计算会跟不上。”其他行业也同样有相似的魔咒:“上了年纪工作体力会跟不上,灵感创意会枯竭,创作灵气会消失。”

  高校教师群体中许多都是面临年龄危机的中年人,上述魔咒带来的焦虑与恐慌也这样被传达给学生。这使这种焦虑被全面渲染并根深蒂固,在这群二十岁的人四十岁时,这些魔咒的力量可能会更加可怖。“老”所带来的种种危机,一定程度是确实是不可抗的自然规律,但如同聂老所说,“缺乏自信”也是一大原因。在大肆渲染“老”带来的力不从心的大环境下,人难免接受过多的心理暗示。令人们被赶超的可能并非生理上的衰老,而是被着这种大环境的暗示所偷走的“不服”,及其带来的“犹豫”,令人不再坚定地依靠自己的实力来判断自己的价值。

  聂老在自传中也提到:“任何事情都存在着‘物极必反’的法则。真理再前进一步也会变成谬误;‘自信’再进一步,则会成为轻狂。”或许我们正应以这样的态度看待衰老,不盲目否认它,也不过分夸大它的可怖。我们或许在生活中、职场上,为渐渐显形的衰老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但从前也同样为青涩付出过更多的努力。正如培根所说,也许出生和死亡带来的痛苦是相同的。生理的衰老不可避免,但我们可以选择攥紧自己“不服”的心气。

  (聂卫平工作室 Pr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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