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旺:孙杨的无证驾驶与方向迷失

2013年11月10日10:03   体育专栏  作者:杨旺  

  前一个月还在对孙杨的神勇表现和责任感的发言进行讴歌式描述,如今,我又不得不加入深切劝解者的行列,这是我最为矛盾之处,也最能深切体会到刚进行手术的尚主任对于孙杨三停之后的呼吁背后的拳拳之心与痛心。作为一个游泳人,他真的是希望孙杨深入灵魂的改过与反思。否则,他所葬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美好运动前景,还有中国中国游泳人为之奋斗多年的来之不易的黄金时代。

  而作为一个报道游泳多年的体育记者,我也想说一句:成绩固然重要,但体育的重点是“育”,通过增强体魄、体力、体质的活动去教育、培育、抚育。有的时候,做人,可能比成绩更为重要。真的希望孙杨能真正醒悟,真正成为敢于担当的中国游泳名片。

  赛场内,孙杨能给人带来愉悦和惊喜;赛场外,他的表现同样惊心动魄。只是,结果令人叹息。

  在年初制造一系列风波的孙杨,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在岁末上演“王者归来”——一位杭州公交司机,不小心追尾了他所驾驶的卡宴,从而揭开了这超级明星不为人知的隐蔽一角:原来他没有驾照,而且是不止一次无照驾驶(还有消息说他是买来的假驾照);原来,他还缺席训练一个多月,拒绝接听回复主管教练以及各级领导的电话和信息,差一点点错过兴奋剂检查。要不是他在最后时刻现身,他将会被国际泳联以“逃避兴奋剂检查”为名进行惩罚。于是乎,他先是被行政拘留7天,随之而来的,是社会上声势浩大的“倒孙”舆论潮。就连之前还对他世界锦标赛和全运会神勇表现而高调表扬的浙江省体育技术学院和国家游泳队,也转变风向,给他开出了罚单——暂停一切训练、比赛和商业活动。

  “体制之祸”——这是不少人在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一反应,认为这只是一个向往自由的热血青年和强大体制之间的博弈和角力。不过,这一次的孙杨再难自圆其说,因为他要挑战的不仅是整个运动队的规则,还有基本的法律和秩序。

  该怎么解释孙杨的行为动机呢?作为举国体制培养模式的又一令许多人骄傲的代表,孙杨最直接的思想就是“用成绩说话”。作为运动队规则里培养出来的顶尖产品,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取得金牌,所谓的缺席训练、销声匿迹、脱离组织,都只是浮云。毕竟“带头大哥”和规则角力的故事,在总局各支运动队中经常上演——北京奥运会前,林丹就因为压力过大而拳打教练,结果离开队伍的是那位昔日的奥运冠军教练。网球明星李娜在发表过“三叩九拜”言论之后,面对央视张斌专访时只用一句轻飘飘的“做好我自己”就过去了。而面对两届奥运会的蹊跷退赛,跌倒,飞人刘翔更是一句话都懒得多:反正只要自己复出夺冠,一切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但如果仅仅是拿到金牌之后的自我膨胀和不服既有规则,孙杨可能还只是一个“叛逆者”。在迅速地融入另一个圈子后,他开始不能把持,无法自己:他开始夜不归宿、深夜流连夜店,或者将本相对封闭的浙江体育技术学院变成呼朋唤友的场所……在此前与教练朱志根的师徒恩怨中,就因为孙杨的随行人员成天在游泳馆里闲逛,导致教练组集体不满,朱志根愤然挥拳。

  而这次的无证驾驶呢?从去年底今年初,在北京和杭州,孙杨多次自行驾车来去。据说身边的教练、领导以及朋友都问过,他的回答很笃定:“我有驾照。”他也许以为自己开车技术好就可以无证驾驶,以为开得慢点就平安无事,以为买来驾照就能当护身符。

  “希望这些孙杨身边的人,能够给孙杨积极的正能量,而不是错误引导,”看着孙杨一路走来的游泳中心党委书记尚修堂很痛心,“孙杨到国家队10多年了,别看他的年龄该22岁了,但他是一个思想单纯的孩子。”

  但孙杨不是孩子。他应该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具有示范作用——他在之前还高调捐助希望小学,在微博上发起游泳活动,强化自己作为一个名人的社会责任感。他更应该明白,长时间缺席训练,透支自己在游泳运动中因刻苦练习而积攒的天分,何来在世界泳坛更长久的优势?而自我封闭,断绝与各个管理方的联系通道,不仅可能导致与主管教练、上级管理部门和公众对他的误会加深,更可能导致类似“逃避兴奋剂检测”的恶劣影响。

  即使天赋异禀如孙杨,要求运动员把体育视为至高无上的人生追求也显得过于苛刻,但职业运动员的基本职业要求并非也不应成为对运动员的“奢求”,遑论作为普通公民都应有的遵纪守法。

  运动员不是特殊阶层,体育明星更不是特权人物。汽车驾照可以补办,跑错了人生的方向则无法从头再来。在这方面,他可以向正在刻苦训练再次冲击冬奥会的王濛,以及行将退役的王治郅取经。

文章关键词: 孙杨 游泳 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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