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是什么？张曙光说足球该是一部法典，张宇说足球将是一个中篇，杨祖武说“你他丫的全在胡说”，王国林言简意赅：哈刚。
光从语言风格，你就能看出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是多么“大不同”。有人说中国足球是个大染缸，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当不属诽谤。
满腹经纶的“二张”是足球圈的精英阶层，博士和作家相逢谈空说有夜不眠，很有点小情调的。相形之下，一肚子糟糠的那两位就是十足的草根了，“大爷”和“王总”遭遇难免大眼瞪小眼，随后呼噜声起，那是大动静了。但无论玩小情调还是大动静，他们最终还是玩在了一起，而且职责相同：玩足球经理的。对此文人会发些感慨，说些“和衷共济”之类的废话。粗人没那么复杂，不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你能想象，几只教育背景千差万别的蚂蚱挣扎在一根绳上时会产生什么效应。然而无论何种效应，精于理论的张曙光都别拿“马太效应”来糊弄王国林，后者连“马太太效应”都对付不了。
为了证明知识在足球圈的尴尬，不妨掉一点书袋：思路在言路中行进，不同的语言风格决定了不同的工作作风。文人爱绕圈子，粗人是直肠子。绕圈子摊上直肠子，怎一个灾难了得。譬如，站在球场边的张宇没准会联想起一出戏剧，嘴里念叨“中锋在黎明前死去”云云。但这句话传到杨祖武耳朵里麻烦就大了——赶紧报案啊，都出人命了！
张宇说足球圈“文盲成堆”，一半是怨愤一半是优越，有点明珠暗投的味道。不过粗人也并不觉得作家的介入，是足球的福祉。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的事，经文人一折腾便了无生趣，让人昏昏欲睡。“中超革命”时，张曙光策划了一个足球法规研讨会，王国林是与会者中睡得最香的。
粗人就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文人的做派进行着顽强的否定。假设这是一场辩论，文人从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比较文学各个角度诠释着足球，像一首叙事长诗；而粗人的反驳就两个字：胡说、哈刚，像“天启”。他们的观点雄浑而强悍，论据却因直白而浅陋，他们太直奔主题了，也太脐下三寸了。即便他们还说了些什么，见诸报端都基本雷同：XXXXXX……“X”是个未知数，也是一个终止符。
粗人打断文人的话茬，让引经据典的文人陷入瞬间的困顿，让并不经典的中国足球在一瞬间走向永恒。
本报评论员 杨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