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张学良副官百岁开国上将吕正操的网球情结(2)

　　在中国，乃至在世界上统帅过百万军队，首任铁道兵司令员的三星上将寿过百岁，现仍担任着一个国家网球协会主席的老人，恐怕只有吕正操老将军一人了。这也将是一个新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现在，他仍时时刻刻关注着中国网球运动的发展。今年春季，当澳网传出中国女选手晏紫、郑洁登上冠军宝座时，吕老像孩子那样高兴起来，大叫：“赶快叫秘书

发贺电，祝贺!”盛夏又闻知这对女孩过关斩将，荣获温布尔登公开赛女双冠军，吕老连夜发去贺电。

　　记得2004年初夏，我陪同刚担任国家网球运动中心主任、中国网协副主席的孙晋芳一起看望了德高望重的百岁开国上将吕正操主席，当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在将军宽敞明亮、摆设简洁的

　　当胖胖大声说：“孙晋芳是中国

　　将军最小的儿子吕彤欣是我的好朋友，他告诉我：“父亲1905年元月出生在辽宁省海城县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因家里穷，他读了4年书便辍学了。17岁那年，眼见日寇在东北烧杀抢掠，他毅然决然参加了东北军，投身抗日前线。1925年父亲被少帅张学良看中，推荐到东北讲武堂深造，后来成了少帅的随身副官。”

　　“1936年在西安事变中，他亲身感受到共产党领导人周恩来的大智大勇，后来又不断接触到罗瑞卿、许建国等优秀共产党人，深受其影响。在任

　　“1937年，在广阔的冀中平原青纱帐里成立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他指挥着这支英雄的部队，运用地雷战、地道战、麻雀战有力地打击着日寇。尤其是平原游击队、白洋淀雁翎队，更是威振敌胆！在反扫荡的残酷战斗中，父亲常常一马当先，最多时，一天就打过五仗呢！。”

　　“在决定中国人民命运的三大战役中，踏着战争的硝尘，他奉命率队即挺进东北，成为埋葬蒋家王朝的一员战将。这时他担任东北民主联军副总司令兼西满军区司令员。”

　　“建国初期，他任铁道部第一副部长。1958年任代部长、部长，还兼任中央军委铁道兵司令员。他身经百战，在枪林弹雨中，虽然身上多处挂彩，但是由于他非常注重网球运动，并保持着高度的革命了乐观主义，因此身体能够健康长寿”。

　　当我们在客厅里纷纷祝贺将军健康长寿、百岁快乐时，他又重复了一句常说的话：“人不在活多久，主要是多做事呀。我这辈子干的事也不多，主要三件事吧：打鬼子，管铁路，练网球。”

　　提起打网球，那是百岁老将军最开心、最荣耀的事了。看看客厅里挂上的由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签名的赠画和1990年9月国际网联主席签署授予的“最高荣誉奖章”，便知将军在中国网坛的地位了。书房内还挂着将军春风得意的打网球的照片，那是他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参加全国老年比赛勇夺冠军时的精彩瞬间。

　　将军打网球始于上世界二十年代。那时他是少帅张学良的副官和内务秘书，少帅打网球时，他也跟着练，这个爱好在战争中都没停过。仗打胜了或者是稳操胜券时，他一高兴就命令战士在麦场空地上划上线，拉上个网子就和参谋、战士练起来。

　　50年代的北京网球场也很少，只是在最早的国际俱乐部（北京市委大楼对面）有一块网球场而已。那时会打网球的人也很少，他就请来民主党派领导人余心清和老教练们一起打。为了组建中国网球队，将军一直催问贺龙元帅：“什么时候成立国家网球队？建设场馆要钱我们也没有，要人要物我们还有办法呢！”后来，他又找到同样爱打网球的北京市的领导万里，派出了无偿的援助部队，共同修建了北京最早的先农坛和体委训练局网球馆，使国家队有了自己的网球训练基地。

　　我记得50年代天坛公园内也修建过一个简易网球球场，也曾招来了吕司令、万里、孙志远（当时的国务院副秘书长）、空军曹里怀将军、体委荣高棠副主任，甚至第一任体委主任贺老总也都光临过。

　　将军那时才60多岁，在网球场上“能征善战”，网上封得严，底线守得稳，对方放小球还能急步上前救起呢！有时对手的球打在他的光头上弹起老高，对手歉意地说：“吕司令，打疼了吧？真对不起！”他“嘿嘿”一笑：“又不是炮弹，有啥关系，快打吧！”。

　　当然，将军喜欢和“高手”过招，最早的全国网球冠军朱振华、梅福基及全运会的各位冠军都打过球，包括17岁就拿了全国冠军的胡娜。去年老将军还表示，“小胡当时还是个孩子，知错能改就好嘛，允许她第二次发球！我欢迎她回到祖国，为网球再做贡献——”

　　文革前老将军打球基本上在星期日和平时公务不忙下班后，几位老同志一丝不苟凭胜负轮番上场，一打就常常过了吃饭的点儿。彤欣说：“我和妈妈在家里左等右等，我都快饿死了，爸爸打球还不回来！”。后来小伙子到美国学习，也学会了打网球。将门虎子，打起球来如其父，亦常常忘了吃饭的点儿！

　　吕将军不知收过多少网球和球拍，因为海内外都知道他酷爱网球运动，往往都送他球具为礼品。吕司令也不知道自己送出去多少网球拍，凡是和他打球的党和国家及各省市领导人或是陪练的好手，他都常常慷慨相送球拍。无论是他的火车专挂车厢里，还是黑色“吉姆”、红旗大轿车后备箱里总少不了他的网球拍和运动服，他出外视察之余，都要和本地领导人或运动员、教练们开打。如果此地没有网球场馆，他这个网协主席常常会不客气地批评：“怎么这么落后呢，这可是个体现文明程度的运动，少搞点宴会就能建场地了！”

　　北京国际网球中心还专门为吕将军留了一个办公室，因为吕主席说过：“我这个主席不能只挂名不管事呢！而且我这个主席是要一直当下去的！”。在这里老将军经常听取体委和网球协会大小官员的汇报，为中国的网球运动的发展献计献策，推波助澜。他一直坚持网球运动直到九十岁高龄，在医生和家人的再三要求下，才封印挂拍。

　　他十分关心中国的网球运动的发展，曾接见阿加西、博格、张培德等名将，和他们畅谈网球并合影留念。他大力鼓励青少年尤其是女运动员一定要不断进步，像其它金牌项目一样，早日打出威风，打出好成绩来！当一听到孙甜甜、李婷在雅典奥运会中为中国网坛首次摘取网球女子双打桂冠时，那种按捺不住地兴奋得说：“我早就说过，外国人能办到的事，中国人一定能办到。”

　　在北京的重大国内外比赛，他不顾百岁高龄总是驱车到赛场，鼓掌叫好助威观战。在中国网球公开赛上，他总是欣然同意百岁挂帅——担任了组委会的名誉主席，还不时到露天球场临阵观战。有一次当万里同志先走一步时，他还叫板：“老伙计，别退场，看完最后一场嘛！”

　　这真是：

　　开国上将百战身，网球情结系在心。

　　二○○六年大暑修定于北京苹花书屋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