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的丑陋

　　◆万古球

　　两支注重防守的球队打进了决赛。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意大利，对法国队的踢法，也不满意。过于理性的球队，常常缺乏激情。但是，好看不一定会赢球。我喜欢下围棋，足球注重防守的思想，竟然与《棋经》中的想法，非常一致。

　　《棋经》云：“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必也。四顾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备”。棋道即战道。一个棋手，如果在自己立足未稳之际，就发动猛烈攻击，一旦不能持续，就会遭到致命的反击。这就是“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的道理。

　　《孙子兵法》也有类似的观点。“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对于实力相差不多的作战双方来说，谁都没有可能一口吃掉对手。防守是决定胜负的基础。

　　有一位朋友，曾经半开玩笑地拿围棋和足球进行对比。足球规则复杂，内容却十分简单。而围棋刚好相反。因此，他断言，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注重防守的足球天然是丑陋的。这位朋友最推崇的棋手是大竹英雄和武宫正树。因为他们将胜负与美感，很好地熔于一炉。也许，当年荷兰队“全攻全守”的打法，稍微有点接近这种理念。但斯人已去。足球的风气，已逐渐变得丑陋起来。

　　客观地说，防守反击是一种潮流。回顾足球运动发展的历程，从9名前锋1名后卫的狂攻阵型，逐渐演变到WM阵型，再到442，都凸现出防守的重要性。意大利队，似乎代表了这种潮流，其防守的“牢不可破”，进攻的“出人不意，掩人不备”。可说是一种丑陋的经典。

　　法国队的表现，用《棋经》之语，就是“弃小而不就者，有图大之心也”。小组赛和淘汰赛截然不同的表现，正是志向所致。现在，法国队誓言“同生共死”。他们用防守反击打垮了西班牙，也拖得“五星巴西”没了脾气。注重防守，是法国队闯进决赛的重要因素。至于踢法是否优雅，法国人已不在乎。

　　明天凌晨，意大利和法国，将在柏林一决高下。所谓“争棋无名局”，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可能是令人担忧的。为功利而战，丑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