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彭”湃：柏林一夜

　　从奥林匹克体育场出来已经过了午夜1点半，场内的灯光逐盏熄灭。仅有的一丝灯光，在地上拉出大门长长的黑影。正如下午到来时一样，球场外所有酒吧都被狂而不乱的瑞典人占据着。永贝里终场前的进球，不仅炸得场内一片金黄，也点燃了对酒精的热情。

　　笑着摆摆手，谢绝了瑞典球迷来一杯的建议，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柏林的夜晚。电话那头，当地的华人朋友小瞿告诉我说，已经备下夫妻肺片和水煮牛肉，将那空空如也的

胃刺激得一阵绞痛。从抵达柏林到现在，它就一直没安稳过。人是铁，饭是钢啊。

　　出租车司机施奈德很热情，上来就指指自己的奔驰，开始大夸德国的科技。对我来说，下午火车经过沃尔夫斯堡时，就曾见到过大众的总厂。至于柏林，除了比赛，我更关心的是柏林爱乐。施奈德往西面灯火辉煌的地方一指说，那边有个花园。在花园的另一头，便是爱乐大厅。他说：“今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柏林天天都有他作品的音乐会。”我给了他一个飘忽的笑容，音乐会对我来说实在是种奢望。

　　午夜的柏林街头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偶尔飞驰而过的轿车从排气管发出巨响，声音回荡在街道两旁的楼房之间，怪异的回声渐去渐远。

　　“这里就是柏林墙，从路头到尾都是。”如果不是好心的施奈德提醒，我不会留意路边那道满是涂鸦的墙。昔日的铁丝网、岗哨和狼狗，已经被少年的涂鸦所代替。墙那头，灯光映红了半边夜空；而这边，却让我们看到另一个柏林，沉睡的柏林。施奈德介绍说，自己在柏林墙西面出生和长大。如果不是干出租，平时不会到东面来。

　　时针指向午夜两点半，轿车停在东柏林一个小车站旁，小瞿早就等在那儿了。终于有一晚不用坐通宵火车往回赶，其中欢快的心情，只有每日穿梭在赛场之间的

　　嘴里嚼着鲜嫩的肺片和牛肉，心里不由得想起妈妈的饭菜，还有南洲路附近那鲜得惊世骇俗的鱼面。这时候，想必整个广州都醒来了吧？那下个不停的雨，是不是还没个消停？爸爸妈妈是不是在细心地做着剪报？太太看到梅西时会不会还要尖叫？明天午夜的这个时候，我又会在哪班火车上想着你们……

　　特派记者彭浩（本报柏林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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