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国安的城南旧事

　　说实话，近几年，我对北京国安的感情不是特别深。有时反思自己，可能是自己太懒，很少再往队里跑；也可能是十几年前的老国安的影子一直埋在心里，有一种“万有引力”……

　　老国安的主场，设在北京城南的先农坛体育场。那阵球员没有现在挣得多，但跟球迷和记者的感情，不比现在少多少。

　　[第一次采访]

　　1994年年初，海埂春训，前北京队的著名球员翟飚因为没有碰倒一个矿泉水瓶而被“枪毙”。联赛快开始那阵，报社给我任务，让我去采访这个“体能困难户”。那是我从事记者工作后第一次单独采访一名名气如此高的球员，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当时北京队的主场在先农坛，队员的住宿条件与现在相比相差甚远，住宾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都住在集体宿舍里。见记者来了，翟飚觉得宿舍太简陋，不好意思让记者进去，就让我在外面等一会。过一会儿，他收拾了一下行头出来，说，咱干脆就在楼道里采访得了。我说行，楼道就楼道。

　　那次采访，从他的体能，说到测试的失败，从对足球的理解，说到他与高洪波等队友的默契。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但话题一沾上足球，就停不下来。聊了两个多小时后，看时间太晚了，我的“处女采访”才宣告结束。后来，我的采访文章被总编辑做成“不忘飙字三个火”，发表后，反响还不错。

　　转过年，1995年，翟飚转会到四川全兴队，在新球队有出色发挥，果然火爆得不得了。去成都采访时，再见到他，他还提起那篇文章，“那个标题起得不错，估计我是沾了那个标题的光了！”

　　[第一次喝高]

　　那是1996年的甲A最后一轮，北京国安主场打

　　那时，是我做足球记者的第三年，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多少有点把自己当成了国安球迷的一份子。赢球后，随大队人马去北京天桥附近一个叫“桥三乔”的酒家连吃带喝。记得当时国安队的高峰、曹限东、吕军、姜滨等人都来了，见着谁都跟老朋友似的，见面就干杯。结果，饭局刚开始不到半小时，我就高了。

　　酒家老板叫姜铁成，是小学美术老师，画画了得，他当年画的高洪波

　　事后，没有人提起这次我历史上非常鲜见的“喝高事件”。但在我心里，那却是一次愉快的醉酒，不为别的，只为我把自己当做了北京国安队的一员。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那种感情，那种心情，回忆里还有，但现实中早已荡然无存。

　　[第一次吵架]

　　那是1997年的事儿。采访金志扬，阴错阳差的关系，文章见报后，金指导不高兴了。于是在机场，当着一些球员和记者同行的面，我与老金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各执一词，各说一理，记得我与老金的最后一句对白是———老金说：“戴新，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以后就不过了！”我说：“不过就不过！”———然后就各顾各，登上了飞机。

　　下飞机，出机场，我没想到的是，老金从我身后赶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往心里去啊，我老金这人就这脾气，过去就过去了。”这下弄得我反倒不好意思，忙说：“别别，金指，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有时，经常以“老记者”自居。但一想到这事，琢磨自己，还是会觉得错在我这边，但老金人家那么大的腕儿，对我一个当时初出茅庐的记者竟然能先“低头”，实在让我羞愧难当。后来，老金从国安的主教练岗位退下来，先是去天津继续“追球”，后来因身体原因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但在我心中，对老金这个人一直充满了敬意。

　　当时那篇文章的对错已经记不清了，但老金的人格形象，在我看来一直还是相当高的。后来有一年春节去他家给他拜年时，顺口又提起当年与他吵架的事，他却说：“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啊？你这人这点不好，做记者的就应该厚脸皮……”瞧，老先生还开导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