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与福建队的比赛，无论结果如何，降级已成事实。昨天上午的梅陇基地里，阳光斜斜地照在篮球馆的地板上，丛学娣的喊声在偌大的球场上甚至能听到回音。“为什么我们的投篮总是被盖？一是技术不够，二是跑动线路不对，像这样抢在防守人身前，再矮的人也能上篮。”人群中，个子小小的丛学娣并不起眼，她一边亲自做着示范，一边向队员们作着讲解。球场上训练的只有12名队员，刚刚勉强凑足一支球队。
每天的训练中，像这样的亲自示范不知要做多少次，丛学娣说：“这支队伍就是青年队的水平。二打一也不会，传球单一得要命，就连行进间传球都不会。没特点、没风格，要什么没什么。”丛学娣说得很直白，队伍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比她更担忧，但她没有半点袒护自己的队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过去这一年没耕耘，现在想收获就没那么容易。”
上海女篮十运会前的临阵换帅，让球队在过去的一年里几近荒废。如今，丛学娣不得不收拾残局。“责任不在队员，这种环境下，她们可以勤奋，也可以就这样混日子。”丛学娣举了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对她们的奔跑能力，我无法满意，这对篮球运动员来说是很不应该的。该快的时候快不起来，该慢的时候慢不下来。一共才那么几次暂停，该传球了、该投篮了，都只能靠我在球场上喊。我说这教练做得累死了，喊也喊不过来。”丛学娣无奈地苦笑。
本赛季，丛学娣对球队的要求就仅仅是防守和篮板这样的最低要求。比起过去那支“快准灵”的上海女篮，现在的队伍最缺什么？“没有朝气、没有活力。”丛学娣很慎重地思考之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我知道，这个队伍内部很不团结。在我走后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队员的心理到了一种……，或者说和她们的年龄、身份不太相符。”丛学娣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这支球队，三年的时间，说是物是人非，或许一点不过分。
“抛开技术、水平以外，至少应该让别人看到年轻人身上的朝气、激情和不服输的个性。但这支队伍或许过于老成了，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没有笑容。以前的老女篮，如果输了球，肯定都气得要命，第二天的训练根本不用动员。打了一个好球，其他队友老远就把手举起来，大家相互击掌。而她们打了一个好球，都是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拍下手，或者是自己在那偷笑。缺少那种杀气和气质。这都需要慢慢改变。”丛学娣坦率地说。
临去宁波前，丛学娣给大家开了一次特别的队务会。“最后两场球，我希望她们能谈出自己的心结，在以后的日子里放开手脚去训练、比赛。”丛学娣说。队员们为此很紧张，纷纷讨论到底该怎么说。到了晚上的会议，“她们谈的都是以技术居多的表面东西。我想听到的是，她们能够说我们不要放弃，还是一样要努力。最后有人说到，这一年完全荒废了，什么也没学到。”
这次会议，让队员们开始敢于正视自己。“女孩子的弊病就在于喜欢嚼耳根，你讲我、我讲你。教练在教她们打球之前，更要让她们学会做人。如果一个女孩子，见人不打招呼、脏话连篇、一张口‘XXX’那几个字就出来，又目中无人、以我为主，那这支队伍是谈不上团结的。她们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称王称霸，她们把自己的队友看成什么，就决定了这会是一个怎样的集体。”
作者：本报记者 邹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