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李华筠：海豹传奇（5）

　　★本报记者 姜明潮 张嘉树

　　手骨骨折的内因

　　1980年秋末，全国青年足球锦标赛在河南洛阳开打。这次，李华筠“收获”的是手骨意外骨折。由于比赛举办地没有专业足球场，举办方就把土场用压路机压得又平又硬。“

在这样的场地条件下，我们队的石磊手骨骨折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当时我在右路把球一趟，想过人，有个防守队员伸腿一绊，我手一触地就骨折了。”李华筠回忆说，当天晚上麻药劲一过，疼得连觉都睡不着，就一个人到洛阳的大街上溜达。到1980年年底国青队飞赴阿根廷时，李华筠在飞机上还打着夹板。

　　所以初到阿根廷满眼看到的全是油绿油绿的球场时，李华筠兴奋得不得了，可在人家那种条件优良的草场上，他和队友们倒不适应起来。李华筠记得国青队在阿根廷时，他们没有比赛时，就有名阿根廷教练专门给他们训练。这名教练发现中国国青队队员很少用外脚背传球，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球，国青小伙子们非要用脚弓推传，因为有些时候，这个技术动作不如外脚背传球快捷。一交流，他才知道，原来中国国内小球员练球时，根本没有草皮可上，而在硬地上练习外脚背传球，很容易把运动员的脚给啃了。

　　因为那时，不但他所在的辽宁青年队平时全在土场上训练，全国青年队（包括很多一线队）也没有正经的草场。“守门员待遇可能会好一些，他们活动的区域经常是沙子掺和着锯末子垫的，守门员和前锋在这种条件下比赛，能够尽量避免受伤。”

　　在李华筠记忆里，1980年，阿迪公司已经开始赞助中国国家级足球队了，当时阿迪方面好像很乐意和中国合作，“因为他们和咱们合作只给咱们提供用品就行了，他们和别

　　艰苦的条件下，和李华筠几乎同时代的球员，要想练就一身球技，势必要付出巨大努力，有时即便球员付出努力，也于事无补。奔赴阿根廷前，李华筠随同国青队在广西梧州集训，那里有条河，河对岸积满了沙子，李华筠就和队友在这松软的沙子上练习铲球、头球、倒钩射门这些基本技术。

　　兵马未动人心动

　　1981年春天结束了在3个月的阿根廷访问后，中国国青队回国备战将于这年夏季进行的亚青赛。

　　其实1980年国青在阿根廷以赛代练3个月，备战次年的亚青赛就是一个主要目的。风华正貌的国青小伙子们在亚青赛预选赛上表现出色，1982年，小伙子们给国人带来从没有过的欣喜——中国国青队取得了将于1983年在墨西哥进行的世界青年锦标赛。这是中国国字号球队首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在哪个年代，这件事在全国影响之大是不可以想像的，何况那时候，真正热爱足球的球迷数量要比现在要多。

　　李华筠记得在备战世青赛期间，他的国青队友傅玉斌患上了乙肝，他平时喝水吃饭都必须用自己的餐具。傅玉斌并不是国青队里唯一的一名肝炎患者，柳清刚一进国青队就打上了主力，他的身体条件比后来成为国情乃至国家队主力的中锋柳海光还要好，可从阿根廷回来后，柳清患了甲肝，到亚青赛开打时，就成了柳海光的替补。从那以后，国青队员就很少吃瓜子了，因为“据说傅玉斌和柳清患上肝炎就是吃瓜子吃的”。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李华筠通过这两件事情认识到：首先要保护好身体，再一个就是自己在球队中能打上主力都很正常，毕竟很多时候，有很多偶然因素会左右球员的前程。

　　1982年，李华筠从辽宁青年队进入辽宁一线队。“但这也只是挂个名而已，因为当时国字号球队都常年集训。挂一个国字号球员的名字，辽宁队每年就能在联赛积分榜上加1．5分或者两分，可要知道，那时候辽宁队国字号球员太多了，一年下来，辽宁队光加分就很多了，何况那时候的联赛，赢球得两分，平球得1分。”李华筠说，亲眼见证了辽宁足球辉煌岁月的经历，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很幸福。进入辽宁一线队后，李华筠感觉最实惠的是，他挣工资，是37块5毛钱。

　　1983年，第三届世青赛在墨西哥举行，高丰文率领着几乎聚齐了国内最优秀适龄球员的国青弟子们，其中马林、唐尧东、李华筠、傅玉斌、贾秀全、柳海光、朱波、麦超……后来都成为中国足球的顶梁柱。这是中国第一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足球队。

　　但此时，一种并不乐观的情绪在球队中开始蔓延。“没出发前，有消息灵通的队友告诉我，说我们去墨西哥打完世青赛回国后，队伍就要就地解散。至于原因，听说是哪位官员和高丰文关系不太融洽，而高丰文正好是我们国青队的主教练……”经年后，李华筠仍然为他们那届国青队出征世青赛前的人心浮动感到可惜，“否则，我们可能打得还要好些。”

　　跺下墨西哥高原

　　首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国青队运气显然称不上好，首次征战世青赛就和阿根廷、捷克斯洛伐克（当时还没解体）和奥地利等青年豪强分在一组。国青队与阿根廷、捷克和奥地利分在一组。首战阿根廷，上半场快结束还是0∶0，对方刚过半场就一脚远射，没什么威胁，可当时的国青门将李志高犯了一个错误，习惯性地想把球拿下来拍一拍，可手缩回来早了，皮球擦着手指进了！首次参加世界大赛的国青队士气和信心大受影响，加上实力有差距，下半场连失4球，最终0∶5失利。“太窝囊了。”李华筠至今还对那次经历感到生气。次战捷克斯洛伐克，国青队国青队在领先对手两球的情况下被对手翻盘，2∶3惜败，遗憾地失去了小组出线的希望。甩开思想包袱的国青小伙子们末战奥地利，以3∶0的比分大胜，最终在16支参赛球队中名列第12名。不过，首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国青队在墨西哥还是打出了气势和风貌，让世界对中国足球刮目相看。

　　作为那支国青队最大的亮点，大连籍球员李华筠在赛后与日后名震国际足坛的巴斯滕、贝贝托、

　　回国后，虽然成天向李华筠提出采访要求的记者很多，不过这时，他已经不是国青队队员了。国青队真如世青赛前的谣传那样——解散了！那时候李华筠每天都会受到来自全国各地球迷写来的信，1983年，因为在世青赛上表现太出色了，李华筠还差一点就当选了”全国十佳运动员”。不过他收到的信在数量上，远远没有中国足协受到的信多，“当时一麻袋一麻袋的信从全国各地寄来，大部分的呼声都是要求保留我们这支国青队，然后顺利过渡到国奥队，再从里奥队过渡到国家队。”李华筠说日后中国足球采取的国青升级为国奥，国奥升级为国家队的做法，就是受到1983年的启发。

　　墨西哥归来后，李华筠迎来了更大的机会——从国青队直接晋级国家队！

　　1983年墨西哥世青赛前几个月，

　　世青赛后，被世人瞩目的原国青队右边锋李华筠和柳海光、贾秀全被直接吸收进国家队。补充了新鲜血液之后的国家队更加年轻化了。此时中国队面临一个重大任务那就几个月后将开打的奥运会预选赛。作为球员，李华筠的个人命运从此被国家队命运裹挟着，直到那叫人触目惊心的“5·19”。但从表象看来，事业如日中天的李华筠似乎正受到命运女神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