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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周勇]走出撒哈拉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1月23日00:54 新京报

  撒哈拉是一片连鸟都飞不出去的死亡之海,但周勇走出来了。

  在中国,他是同时兼跨场地赛、拉力赛和越野赛的第一人。在达喀尔,他是第一个总排名跻身前20位的中国人。

  他喜欢听着《北非谍影》的电影音乐,回忆在撒哈拉沙漠中的每一次惊险历程。他
说,再次参赛让他真正悟出了达喀尔的真谛———

  

[对话周勇]走出撒哈拉

  2005年1月,周勇首次参加达喀尔拉力赛便刷新了中国车手的历史。当他冲过终点后,兴奋地与同伴登上车顶。

  

[对话周勇]走出撒哈拉

  [互助·名次]

  耽误三个小时来救助对手

  新京报:去年第一次参赛拿了第19名,今年排在了第43位,对这个成绩满意吗?

  周勇:成绩当然没有上届好,但对于整个过程来说,我觉得比去年满意得多。去年虽说经历了一些小波折,但还是顺利地跑完全程,总有种单调的感觉。但今年就不同了,撞车翻车挖沙子,经历了那么多无法想象的坎坷。

  新京报:当初从葡萄牙出发时,有没有想过比赛会如此艰难?

  周勇:当时有一些心理准备,因为去年跑得太顺利,所以我估计今年准会遭到“报应”(笑)。不过在达喀尔,没有人可以事先做好全部的准备,来什么我都不怕,但退出比赛是我最怕的。

  新京报:最后5天比赛,你的赛车基本上已接近报废,当时有没有过最绝望的时刻?

  周勇:有一次我们翻车了,在沙漠中无法动弹。维修卡车赶来检查之后,对我们说“你们就在这里退出吧”。当时真是有种绝望的感觉,因为我的家人那天在巴马科出差,他就在终点营地等我,那种无法见到亲人的感觉的确令我很痛苦……这时正好有一辆医疗车路过,我说服他们帮我发动汽车,在经过反反复复的尝试后,发动机竟然活了过来,我和领航就这么一步一顿地跑完了行驶路段。深夜12点我们赶到营地,见到了依然在等我的家人……

  新京报:听说你在达喀尔还经常帮助别人,有一次帮人挖沙子就挖了3个小时?

  周勇:的确有这么回事。但说句实话,当时心里挺别扭的,为了帮一位老车手挖沙,我的领航把头盔都摘下来了,全然不顾我们正在比赛。我开始很气愤,但考虑到自己是惟一的青壮年,也只好下车帮忙。挖完了之后那个老车手没走多远,又陷进了一个沙坑,没办法只好继续帮他挖,就这样总共挖了3个钟头……这时领航告诉我:“这就是达喀尔,你得帮助别人,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需要别人的帮助。”我们和那个老人一起出了沙漠地段,但他足足比我们晚了4个钟头才到营地。一问才知道,后来他又去陪伴一名摔伤的摩托车手,直到救援飞机的到来。

  新京报:这次达喀尔也发生了一些死亡事件,作为一名车手你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

  周勇: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有些(失去生命的)车手是为了追求理想和目标;但是对于那些无辜的人,尤其是小孩,他们经常兴奋地在赛道上跑来跑去,而车手却很难在满目灰尘中注意到他们。最后几天有个小孩出车祸时,我正在通往事故现场的路上,当时所有车都把速度降到30迈。达喀尔本身是一种挑战,但不要总把成绩放在第一位,那样人会忘记很多东西。

  [队友·学费]

  面包车上拿到第一个冠军

  新京报:徐浪追平了你第19名的中国选手最佳战绩,说实话,心中有没有几分嫉妒的感觉?

  周勇:没有。相反我更希望他能突破这个成绩,为中国车手建立一个新的目标。去年我在很顺利的情况下跑出了第19名,而今年徐浪在经历波折的情况下依然达到了这一名次,这让我感到很佩服,这说明了他的成熟。

  新京报:对另外4名中国选手怎么看?

  周勇:卢宁军和门光远都是非常出色的车手,只是运气欠佳而已。至于江铃车队,我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但从他们改车的情况来看,感觉他们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在报到时候的那种状态也不够自信,不过这也许就是学费吧。帕拉丁之所以能够连续3年表现出色,也是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在达喀尔,经验非常重要,我们赛前便接受了两个月的专门训练,这也帮助我们在比赛中躲过了无数沙坑。比如第12赛段的那个超大沙坑,包括老卢和小门在内的许多车手都陷了进去,但两辆帕拉丁都依靠经验绕了过去。

  新京报:据说你是从一辆面包车开始赛车生涯的。

  周勇:那是老皇历了(笑)。当时是1992年,我驾驶一辆面包车取得了北京一项业余比赛的冠军。当时只是玩的心态,挑战一下自我,并没有想到会成为一名赛车手。之后就阴差阳错地跑了下来,从场地赛到555拉力赛,后来是越野赛。在全中国,同时参加这三类赛事的车手就我一人。人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参加这么多比赛,有时候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位置。

  新京报:有没有考虑去参加WRC(世界拉力锦标赛)?

  周勇:几年前我参加过印尼站的比赛,成绩一般。跑了这么多年拉力,谁不想参加WRC,不过梦想总归是梦想,在资金等方面还没有眉目之前,一切还得从最实际做起。

  新京报:你已经37岁,却还是单身,有没有找个女朋友的打算?

  周勇:我现在工作太忙了,一年到头只能在北京呆上两个月,还是不想太连累人家(笑)。

  [同伴]

  要继续就要忘记

  新京报:记得上届完成比赛后你曾哭了一场,这次比赛期间哭过吗?

  周勇:没有。其实就在翻车那晚抵达营地之后,车队老板安德烈看过我的车后曾问我:“周,要想跑完达喀尔,你必须忘记你是一名赛车手。”我当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第二天我们每开二三十公里就得停下来修车,足足多跑了四五个小时,我这才领会了那句话的含义。

  新京报:卢宁军曾说过,没有车手相信自己到不了达喀尔,是这样吗?

  周勇:我倒觉得很多车手都认为自己跑不到达喀尔,比如我的领航。

  新京报:听说你和领航之间发生过一些摩擦?

  周勇:我的领航比我大12岁,是个非常正统的法国人,做事从不投机取巧,严格地按照路书行路。我非常尊重他,但有时也会产生意见分歧,比如有一次围绕着胎压,我们就曾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只能通过车队高层来出面协调。

  

[对话周勇]走出撒哈拉

  2006年1月21日,征战达喀尔拉力赛归来的帕拉丁车手在北京与车迷见面,本报记者在周勇的房间里与其进行一番长谈。本报记者朱明摄

  

[对话周勇]走出撒哈拉

  车尾部印着“生活无限”,这也是周勇对于赛车的理解。

  ■车迷手札

  达喀尔进化论

  尽管出生于哈尔滨,但周勇却很有几分北京爷们儿的味道:喜怒不形于色,聊起来却滔滔不绝。

  不过健谈的周勇却在回国后遭遇了“冷落”:当记者对他进行专访时,房间外却有不下6名记者与徐浪聊得火热。好在周勇对此并不在意:“徐浪这次的表现确实很棒,当然他要能突破第19名那就更好了。”

  去年达喀尔结束后,意犹未尽的周勇曾放言“再多几个赛段多好”。时隔一年,当他艰难地将座驾开上领奖台时,已然没有那么“嚣张”:“这样的苦日子,老来还真受不了!”由于采盐过度,玫瑰湖水此时已由淡红变为了黄色,而完赛的中国选手也只剩下了两人。

  人生洗礼、境界升华……这是我们经常用来形容达喀尔的词语。但在那片滚滚的沙尘中,却未必能有几个人在轰鸣的马达中体悟平静。没能完赛的车队和车手已经在为来年放出狠话,但周勇却说:“你在达喀尔中不能总拼尽全力。”

  从第19名到第43名,周勇的名次经历了滑坡,但他却在经验上收获颇丰。拉力领域几乎所有的磨难,他在今年的大漠中都尝了个遍。如果将达喀尔比作人生,那么周勇已经从当初意气风发的初生牛犊,开始了向一名成熟老将的进化。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 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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