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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功补过”副省长回乡务农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1月13日16:17 竞报

  

“将功补过”副省长回乡务农

  “将功补过”

  陈苏厚说他退休回乡当农民是“将功补过”。他对记者说,几十年来“官”越当越大,虽然他跑遍了全省300多个乡镇、90多个农场,平均每年下乡90多天,但为了避嫌,从来
没有为家乡办过什么具体的事,甚至回乡的时间都非常少。当了海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常搞调研,才多回了几趟家乡。

  “一次同乡亲们一起喝酒,大家说,你当副省长的时候到处抓水利建设,什么时候也该给村里抓抓水利呀。我明白,乡亲们这是在委婉地批评我呢。”

  南宝镇是全省有名的革命老区,战争年代为革命捐躯的烈士就有169人,陈苏厚的三哥就是其中之一。然而南宝又是有名的穷地方,39个行政村,省定贫困村就37个。其中又以松梅村为最,人均年收入只有千元左右。

  退休后回农村,陈苏厚早有此打算,不过在听了乡亲们的“批评”和细看了家乡的贫困现实后,他对退休生活的设计有了点小小的改变———“颐养天年”改为了“将功补过”。他在一篇文章中勉励自己“进亦有为,退亦有为”。

  “香蕉顾问”

  陈苏厚带着老伴一起退休返乡了。他在自家祖屋地基上盖了一座与乡亲们居处相似的小院,村里划给他一方约0.3亩土地做菜园,夫妇俩开始过起了久违的农家生活。

  他发现,种植结构单一是松梅村主要的“穷根”。四邻八村都种植了大量的香蕉,而松梅村还是空白。一打听才明白,1996年由省扶贫办提供种苗和化肥,村上曾经种了58亩香蕉.

  可由于农民没有技术,加之重粮食轻经济作物的传统观念作怪,把化肥挪去施了水稻,结果有种无收。拖欠了信用社的贷款无法再贷,自然就再无人种香蕉了。

  陈苏厚决定从带动大家种香蕉入手,摘掉贫困帽子。陈苏厚挨户动员,终于有7户人家被说动了心,他便组织成一个互助性质的“香蕉合作社”,自任“顾问”。接着又“一手包办”起从筹资到寻找销售渠道的工作。

  7户农民种植的54亩香蕉,当年即收入38.4万元,还清了6万余元贷款。第二年,“香蕉合作社”成员发展到79户,贷款33万元,信用社主任陈凤章还连问“够不够?”这一年,松梅村农民香蕉收入达到了300万元。

  到2005年,全村家家户户都种上了香蕉,成了远近闻名的“香蕉村”。香蕉、橡胶、冬季瓜菜,三大“支柱”撑起了全村的小康日子。

  “编外村官”

  今天的松梅村,家家矮围墙、大庭院、小菜园,整洁清爽;灯光球场时有球类比赛,乡村公园建设初具规模;随便走进一户人家,主人都会热情地引你参观他的圈养猪、沼气设施。村民们津津乐道他们的绕村公路“一环路”“二环路”:5至8米宽的“一环路”通往每家每户,“二环路”则通往田间地头。

  村支书林茂青说,这两年大家种香蕉致了富,老省长就带我们搞起了文明生态村建设,“陈苏厚是我们的编外村官,比我这个村支书管用。”

  村里人从来就没有用厕所的习惯,内急了,到坡上地头找个地方“方便”,然后让猪来吃了去,所以这里的猪也从来都是散养。

  一次外边的姑娘来村里相亲,被迫到地里“方便”,可见到主人家还特地拿一根竹竿在旁边赶猪,怎么也“方便”不出来。亲事也就这样告吹。

  “现在好了,家家户户有了厕所,在老省长的鼓动下,镇里还建起了垃圾站,每天用车到各村巡回收垃圾。各家每年交十多元清洁费就行了。”

  供稿/新华社

  【记者专访】

  我就是农民性格

  我们永远不会走了我就是农民性格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老是真的把家安在这里住下去了吗?

  陈苏厚(以下简称陈):我们永远不会走了。

  记:我看了您的《我与农民》这本书,给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您在开篇就写了这么一句话:“真正的苦难在农村,真正的快乐在苦中。”这种体会从何而来呢?

  陈:从中国的历史来说,最辛苦就是农民,最困难的还是农民。

  记:记得您的书里写过,您觉得自己的性格就是农民性格。

  陈:小时候我们全家人逃难,开荒种田在很偏僻的地方,每当谷子成熟,我们怕野猪糟蹋,我和侄子两个当时年纪都很小,却要到田头去看护,夜里不敢睡觉,经常要大声吆喝,打竹筒,甩竹鞭,一直到天亮,嗓子都哑了……这些都养成了我的性格,很倔强,农民德性嘛。

  记:有人会觉得,你这么写是不是在作秀呢?

  陈:我写的四本书,全部都是农村问题,农民问题。这是我最关心的。

  回乡是我的爱好而不是思想斗争的结果

  记:听说您这20年来,每年春节都要回家乡过。为什么呢?

  陈:以前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大,纪律很严,越是节假日越忙,回家乡的时间就很少了。从1985年以后,我每年都带孩子、孙子全家人回来过年。

  记:听说好多农民乡亲都专门趁您春节回家乡,来登门告状?

  陈:我不是回来转转过个年就走的,我小时候是靠生产队养大的,我的爱人也是跟这些妇女一起参加劳动的,她插秧犁地这些活都懂的。我每年回来,都会把村里的每家叫一个人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另外,还要请80岁以上的老人来吃饭,村里一共100户人家,30多位老人,如果谁身体不好不能来,我还要给他捎一个小红包。

  我是他们的孩子,一起喝个酒,我们都是按照辈分来叫(对方)的,喝起酒他们什么都说,通过他们,我可以了解农村,了解家乡的情况。

  记:您始终没有忘记他们?

  陈:一刻都没有。有一次我回家乡来,几个父老乡亲对我说:你是全省主管农业的副省长,听说全省水利都搞得很好,为什么我们这里的水利工程没人修,农民这么穷困呢?我当时觉得非常羞愧。

  记:回家乡是您“忏悔”的一种方式?

  陈:是后悔。这是将功补过吧。

  记:回乡是你们早有的心愿?

  陈:这不是我们思想斗争的结果,而是我们的爱好。

  我回乡下住不该成为新闻

  记:您觉得回乡下住不该成为新闻。

  陈:为什么大家住城市就没人宣传,我回来住乡下就成了新闻呢?

  记:您退下来觉得不习惯吗?

  陈:平民的生活我很习惯。我的体会就是:从城市转回农村,与民同乐。

  记:您觉得现在的生活快乐呢,还是以前当官的生活快乐?

  陈:当官有当官的快乐,回农村有农村的快乐。当官有很多工作,很多人尊重你,拜访你,崇拜你,我为他们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虽然辛苦,但是很快乐。

  现在回老家,跟农民接触更多了,广阔的农村天地都是我的,我还可以为大家做一些实事,不是更快乐吗?我为老百姓摘掉了穷困的帽子感到自豪和满意。

  回乡当顾问最小的官不好当

  记:这几年觉得自己干得怎么样?

  陈:这几年村里有几个大的变化,过去一个脏乱差的村庄,变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文明生态村,家家户户低围墙,大场院,家家户户都有卫生间,自来水,都有沼气用。过去村里的路很差,现在公路通到家门口,有幼儿园,乡村公园。

  记:这些一条条说起来都很轻松,做起来难吗?

  陈:很难。农村落后思想多,农民的生活习惯要改变,要破除,修路要拆他的房子,他也不愿意。

  记:要去做工作吗?

  陈:一家家去说,去讲道理。有益处,他们才肯。

  记:是不是有您的威望在里面?

  陈:副省长有多少个?他们还是信任我的。第二个就是我们松梅村以前是芭蕉空白村,现在变成有名的橡胶村、芭蕉村。以前为什么不种?没人带头,不懂技术。

  记:你担任的是什么工作?

  陈:我是最小的官,顾问。

  记:顾问管什么?

  陈:我这个顾问管的多啊,资金没有,我要协调贷款,我来做一个信誉担保,说一定会还人家才肯贷啊,技术上出现问题了,我要去找技术部门,请人来讲解技术啊;还有要带动农民搞销售,组成两个公司卖芭蕉。把农民的芭蕉卖出去是最重要的,现在已经有九个省的人来我们村购芭蕉了。

  记:这个顾问有钱吗?

  陈:我这个顾问是辛苦的顾问,亏本的顾问,我请人来帮忙做事都是在我家吃饭,吃亏大了。

  记:那您得到了什么呢?

  陈:我得到的太多了,我自己得到了跟以前当官不一样的锻炼和提高,当然还有很多快乐。

  农民致富有人带动就不难

  记:这些村主任啊,镇长啊,有您在这儿,会不会也感到很有压力?

  陈:我不会去批评他们,也不会指手画脚。我来到农村,放下了一切官架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信服你。你不能拿副省长的架子去压人。当然,我想到的问题,有时候也会建议,,碰到一些难题,他们也会请教我。因为我比较有经验啊。

  记:从您的实践来看,农民致富难不难?

  陈:有人带动就不难,关键是没人。

  记:您觉得农村现在最缺什么样的干部?

  陈:精抓细干的干部。现在农村的工作,干部不是不做,但是缺少务实的干部,缺少带领农民致富的干部。比如做村官,人家几点要来收芭蕉,你要组织村民提前把芭蕉砍好准备好,而且收香蕉的时候,每家多少斤,你都要做好记录,芭蕉款拿到,你要记住每家多少钱,怎么还信用社的钱,都要心中有数。干部都要全程服务。

  供稿/《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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