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一提王珀就犯心脏病 直言自己未来在上海

　　12月10日下午，气温很低，还飘着小雨……一切都似乎在预示些什么。第一次去基地采访的记者，是拐了很多柏油泥土相间的弯路、问了很多连连摇头的村民、打了很多咨询电话之后，才终于找到了位于青浦区华新镇淮海村的联城训练基地。没有门牌号码、没有挂任何带“联城”字样的招牌，钢丝网的铁门分割着门内的草坪和门外的稻田，一排简易得像工棚一样的办公房和球员宿舍，只有门前停着的那辆铮亮的宾利车彰显着主人的阔绰，还有门口保安的敬礼和忙碌着打扫卫生的阿姨显示着这里的井井有条。就在当天，抵达上海恰好10天

的卡洛斯同样来到了联城训练基地，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属于他未来一年的工作环境。

　　由于簌簌落着小雨，卡洛斯是披着一袭雨衣来到基地，体能教练苏利万陪着他。投资人朱骏在会议室里正接受几家媒体的访问，卡洛斯经过的时候，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朱骏朝玻璃窗外看了一眼，继续他的话题。卡洛斯在隔壁一间办公室里落座，经纪人、新上任的总经理傅鹏开始给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另一间屋里的朱骏接受完采访就直接换上

　　“光杆司令”在宾馆里看碟

　　由于联城和中邦还未走完交接手续，卡洛斯更像一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没有可指挥的兵，也无法制订训练计划、拟定赛季目标。到了上海这么多天，老卡忙了些什么，成为被提问频率最多的问题。

　　朱骏眼睛一瞪，反问：“他什么也没干！合同也没签，你说他能干什么？还在跟我们谈合同吧……俱乐部签一个人也不容易。”傅鹏甚至不知道老卡住在哪里，“他自己找宾馆住下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可能是在浦东吧。”卡洛斯自己的回答是：“呆在宾馆里看碟片，研究球队的录像带。”

　　中邦方面态度也很坚决，不支付收购款就不移交指挥权，“在转让完成前，球队的所有权还是归中邦集团，我们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来指挥我们自己的球队？”朱骏则更看得开，“球队这个东西不像房子，你住在里面，我不能赶你走，会引起一些社会问题。如果是我的球队，总归是我的，别人帮我训练一个月有什么不好呢？”

　　有人怀疑是不是合同上出现了分歧，卡洛斯说：“所有的谈判都是耗时间的，我们正在谈判之中。”傅鹏的回答更具合理性，“就像你买了一幢房子，产权还没过户，你怎么就开始

　　“其它球队都开始着手准备冬训了，而你的阵容还不确定，心里不着急吗？”“这么拖下去会影响你的训练计划吗？”“你最早想什么时候能指挥你的球队？”一个记者一连问了3个差不多的问题。卡洛斯可没想象中那么急切，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还有3个月的准备时间，很充足，不着急，慢慢来，只要俱乐部方面把所有问题谈妥，我们随手可以投入训练。”

　　卡洛斯这次来沪，本来打算只住15天，就返回巴西去过圣诞节，然后携妻一道来上海赴任。不过，现在他打算取消这个中途回国计划，就留下来等开工了。

　　穿红衣的“9号”就是老板

　　卡洛斯这次来基地的任务是观察青年队的球员，挑选一些送到巴西深造。老卡披着雨衣站在场边，看场上红白两队的交锋，不过闪光灯老打扰着他，老卡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穿红衣的9号踢得怎么样？”一名记者问道。“现在还很难说，仅凭十几分钟的观察不能判断出来，我得多看上一些时日，才能告诉你答案。”老卡指着自己的眼睛说。

　　“那个人就是你的老板！”当记者告诉他答案时，老卡彷佛恍然大悟，他努力用目光搜寻着9号，喃喃自语：“他踢得很不错，基本能达到专业球员的水准，我很喜欢这名球员。”提这个问题的记者狡黠地笑笑，就像老卡悄无声色地转变一样狡黠。

　　“你对这个基地的印象怎样？”老卡想了一会，说：“很好，这里的环境很好，训练设施一流。”用傅鹏的话来说，“一家只有2年历史的俱乐部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但是，不可否认，联城目前的硬件设施在中国的俱乐部中绝对属于中等以下。老卡的赞誉不能排除客套话的成分，但也不能属于说违心话，这里的环境在巴西的确算是不错的了，而且场地上天阔云低和人迹稀疏的广袤感觉与巴西的俱乐部还有一些神似。更重要的是老卡不是为了贪图享受而来，他说：“我之所以选中这家俱乐部是因为这是一家属于未来的俱乐部。”

　　在巴西当了两年“徐根宝”

　　2003年9月底，灰溜溜地回到巴西；2005年年底，又重新来到了中国。过去的两年多来，卡洛斯在巴西忙了些什么？

　　“我的朋友在巴拉那州的首府库里蒂巴投资开办了一个足球学校，我在那里担任技术顾问。”卡洛斯很自豪地说，他担任的职务相当重要，“我不带队训练，主要负责制订教学大纲，挑选球员苗子，还为球员讲授足球理论。”基地里的很多球员都是17岁左右的小球员，其中很多人都有来中国踢球的梦想，他们也是冲着卡洛斯这块“中国通”的招牌和在中国的关系来深造的。

　　“就像我选择了这家属于未来的俱乐部一样，我在巴西做的这项工作也是着眼于未来。这家足球学校里有些孩子具备相当的球星潜质，但是不能现在就把拿出去卖钱，要出成绩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卡洛斯说这番话时的期望很像崇明岛上的徐根宝。而实际上，当天下午卡洛斯站在场地边观看比赛，可不只是观看老板朱骏在场上的发挥，而主要是观看陪老板踢球的这帮孩子，从中挑选出两拨球员，一拨充实到俱乐部二线队，另一拨则要送到巴西留学，留学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过去一年所在足球学校。

　　在巴西，很多穷人的孩子把足球当成改变命运的一条出路，也有一些足球学校专门寻找有潜力的“星苗子”，用极低廉的价格买断他们的所有权，然后负责他们的食宿，把他们送往足球学校深造，等到锻造成形之后再卖给大俱乐部以此牟利，罗纳尔多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卡洛斯现在做的也是这项工作。

　　当然，卡洛斯也没因为地理上的距离而割断与中国足球的联系，他会经常上网查找一些有关中国足球的情况，他的邻居也会经常告诉他一些来自中国的消息，因为他的这个邻居是中国人。看来，老卡是很有中国缘的。

　　老卡眼里一切都是“缘”

　　令人惊讶的是，老卡竟然在用“sorte predestinada（缘分）”这个很中国的词来解释他在中国遇到的很多事情。比如，他在得知记者也讲葡萄牙语、也姓刘时，他开玩笑说他跟姓刘的很有缘，他想起了他的前任翻译刘斌；他说自己跟姓朱的也很有缘，以前他跟朱广沪一起执教过

　　这就牵扯出了他与上海的缘分，“我是圣保罗人，但我生活在库里蒂巴，上海之于圣保罗就好比西安之于库里蒂巴，我在西安有过美好的生活经历，现在我要在更现代化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我的过去属于西安，我的未来属于上海，但是这两座城市都是我的最爱。”

　　一说起西安，卡洛斯眼中闪烁的光芒说明他还沉浸在整座城市都奉他为英雄的那段幸福的时光中。

　　老卡在中国的熟人很多，实际上就在他抵达上海后的几天，就有两名西安记者特地赶到上海来看望他，“你们可能不知道老卡在西安的影响，他太有号召力了。实际上，昨天晚上还有很多西安球迷打电话给我，问老卡在上海的一些情况，并说要来上海看望他……”

　　一提“王珀”就犯心脏病

　　卡洛斯说，除了一个人之外，他对西安的一切都相当有感情。那个人是谁？卡洛斯甚至不愿意直接说出他的名字，“我不想说，我怕一说出来，我的心脏病就会犯，因为我实在太讨厌他了。”老卡的话显然有夸张之嫌，但却反应出他跟这个人的矛盾之深。

　　这个人到底是谁？实际上，稍微熟悉中国足球的人都应该知道，卡洛斯口中的这个人就是前陕西国力俱乐部总经理王珀。2003年，在北京国安执教卡洛斯因成绩很不理想，难逃下课命运。然而就在他下课的同时，他又很快在陕西国力重新上岗就业。不过，重回陕西的他发现国力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国力了，这其中夹杂了一个叫王珀的总经理。由于后者很想超越主教练控制住球队，这使得卡洛斯很难展开基本的带队训练、比赛工作。最终，在王珀的强硬干涉下，2003年9月28日，卡洛斯只能选择逃离陕西，而他第二次在陕西国力的执教在只维续了105天。

　　时至今日，卡洛斯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甚至连王珀的名字都懒得从他口中再说出，这也足见两者之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实际上，当记者介绍到王珀目前的境况也非常不好时，卡洛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似乎王珀的处境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呢。”

　　过去的事情，卡洛斯不想提起，是因为他不想唤醒自己的心伤，但对于未来，他却充满了期待。“明年带队去陕西打比赛，将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呢？”卡洛斯动情地说道，“对我个人来说，这应该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因为是在西安，或许我可以把那里当成是自己的主场。”由于国际西迁，卡洛斯已经开始设想明年在西安和国际队的比赛了。这场比赛，应该可以称为上海德比，但或许在卡洛斯眼里，这应该属于西安德比。

　　摸熟了上海巴西烤肉店

　　老卡本来是想赶在“平安夜”之前，赶回巴西与家人过个“绿色圣诞”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是我在中国度过的第三个圣诞节，”老卡扳着指头从2000年开始算起。“还好，我已经习惯了，我打算把妻子接过来一起过春节。”

　　作为教练，卡洛斯的优势在于对中国足球乃至亚洲足球的了解。2006年世界杯小组赛抽签仪式结束之后，巴西队与日本、澳大利亚分在一组，卡洛斯还有想打电话给佩雷拉的冲动，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根据他的了解，亚洲球队并不好对付。

　　卡洛斯现在在上海的任务就是为妻子打前站，趁着这几天无事可做，他把上海的几家地道的巴西烤肉店摸得一清二楚，“他们都是来自南大河州的巴西人开的，很正宗。还有建国路上的一家意大利餐馆也不错，我的祖父是葡萄牙人，祖母是意大利人，我遗传了家族的意大利口味，妻子也跟着我喜欢上了意大利菜，等她来了我就带她去品尝。”老卡已经开始享受他在上海的幸福生活。

　　选他，因为他身高马大

　　卡洛斯得以能够回到他自称为第二故乡的中国，第五次执教中国球队，这当然是因为联城老板朱骏了。为什么是卡洛斯，而不是别人？朱骏给出的答案也非常有趣：卡洛斯人高马大，有气势。

　　“你们问我为什么选卡洛斯，其实绝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复杂。当时我到巴西去，你们媒体猜我是去挑选教练和外援，其实不是，当时主要是去度假，晒晒太阳，和巴西人踢踢球，我和巴西的职业队踢了三场球，进了两个球……”朱骏说，他去巴西也是偶然遇见卡洛斯的，“有人跟我说，以前在中国执教的卡洛斯就住在圣保罗。他们说可以见见，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呗。因为当时我对他是根本不太了解，所谈到的足球方面东西不多，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个子，感觉他人高马大，站在面前很有气势。”也正是因为卡洛斯的身材优势，让朱骏有了签下他的冲动，“回国后想想，我们不是没主教练吗？主教练的位置就是卡洛斯的了，理由很简单，他人高马大有气势，几个教练坐一起，一拍桌子，卡洛斯肯定有气势，教练先在气势上压人一筹，肯定有利于赢得比赛。做事情，尤其是搞足球，就要有气势，教练有气势，老板也要有气势，队员更要有气势。”“气势就是生产力。国家搞体育，振奋民族精神，让人民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建设中去……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

　　朱骏的奇怪理论听起来非常牵强，但朱骏就是这么样一个人。比如，那天当所有车都停在基地车棚下的时候，他却把开去的那部价值400多万的宾利车停在基地宿舍门口，非常张扬，以凸显出其气势。不管怎么说，卡洛斯就是因为朱骏的奇怪理论来到中国的，至少从目前来看，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意向，就等着这周内完成签合约手续了。

　　作者：刘耿 王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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