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玫瑰,拿什么让你重新绽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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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8月30日04:58 中国青年报 | |||||||||
编者按 像当年刘爱玲那样的穷孩子,现在想踢球已基本没有可能。足球市场化10年之后,足球青少年的培养已演变成一种高消费。 那些十四五岁的踢球的女孩子,连教练都不知道踢球将带给她们怎样的未来。
我们把女足复兴的重任托付给她们,却忘了问问自己:我们凭什么要求她们放弃自己的青春岁月,去忍受同龄人甚至包括我们自己都难以忍受的劳苦、寂寞与空虚? 时代进步了,我们给予她们的不仅没随着时代的发展丰富起来,反而越来越少。 当曾经的铿锵玫瑰在雅典奥运会上遭受0∶8失利的奇耻大辱,在东亚四强赛上一球未进排名垫底时,我们除了搬出老女足的成就来讽刺她们,除了感叹女足精神的丧失,除了空谈复兴计划,我们是否想过我们自己该担负的责任,是否想过女足精神丧失的缘由到底何在? 8月8日下午两点,首都机场国际到达大厅,北京铿锵玫瑰刘爱玲女足俱乐部的小队员们捧着“挪威杯”回到北京。“挪威杯”青少年女足比赛是挪威政府为推进女足运动在世界各地的开展,专门设立的国际赛事。今年,共有70多支球队参赛。 巧合的是,1个小时后,刚刚参加完东亚足球四强赛的中国男足也从这里走出机场———在这届东亚四强赛上,中国男足意外地取得了冠军,而中国女足则延续着2002年亚运会上开始的下滑态势,掉到了东亚垫底的境地。 这尊“挪威杯”可能是近几年中国籍女足球队在国际赛场上的惟一斩获,但它无法掩盖中国女足、特别是基层培养单位目前的困境。 刘爱玲俱乐部年收费一万六 10多天后,记者来到位于北京西北远郊的温泉二中———刘爱玲女足俱乐部的驻地进行实地采访。 刘爱玲女足俱乐部目前共有40多名队员,大多数队员的年龄在15岁左右。虽然俱乐部的所有者是刘爱玲,但实际上,整个俱乐部的管理和教练工作都由刘爱玲在北京女足和国家女足时的队友魏福英负责。 当记者来到俱乐部时,魏福英正在挨个找队员谈话,处理她们的早恋问题。 十四五岁正是青春的懵懂期,依照专业队封闭集训模式进行管理的刘爱玲女足俱乐部要求队员必须集中精力训练,早恋被严格禁止。 “我们当队员时,23岁谈恋爱教练都要管,说是太早了。你看现在,她们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老公’、‘老婆’地喊来喊去了。”魏福英说。“青少年女足里的早恋现象在我当队员的时代非常罕见,但现在却成了普遍现象。” “我们那个时候,一切都围绕着训练。教练有要求,自己也有要求,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考虑恋爱的地方。但现在,队员们虽然处在相对封闭的训练环境中,但接触到的外界事物仍然要多很多,而且,很少再有队员能严格要求自己了。” 魏福英说,现在的队员之所以不能再严格要求自己,主要是因为绝大多数队员的家庭出身优越,这和老女足队员的出身条件有了巨大差别。 从十多年前足球市场化改革之后,各类俱乐部、足校在各地兴起,很多专业队也由此转制。而随着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女足在世界足坛的辉煌成绩,女足的俱乐部和足校也在国内遍地开花。据魏福英介绍,目前,女足青少年运动员的培养和选拔工作基本由俱乐部、足校担负,少数存留的专业队则以一线和二线队的成年、青年队员为主。 过去,像刘爱玲这样的穷孩子是因为专业队的培养才踢上球,而现在,这种情况已基本没有可能。足球市场化十年之后,足球青少年的培养已演变成一种高消费。 魏福英说:“现在,足球运动的基层培养对家庭来说都代价不菲。我们的学费是每年1.6万元,这算是低的了。所以,没有钱的家庭根本就不可能把孩子送来踢球,但踢球的孩子肯定不会再像当年的刘爱玲那样,有要通过踢球改变自身命运的动力。” 老教育手段无法解决新问题 吸烟、喝酒、早恋、滥发短信、懈怠学业……当魏福英以老女足的要求来培养这些小队员时,却发现发生在她们身上的这些问题远不是自己这个当年的老女足队员可以想像的。新老队员家庭出身条件的差异,使当今基层女足的培训者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难题。 几个队员低着头走进魏福英的办公室,她们中有的人偷着吸烟,有的人整晚滥发短信影响了休息,有的人陷入早恋,有的人在文化课上睡觉…… 魏福英不是学教育出身,此时却要学着给这些女孩子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她让记者暂时回避,自己在办公室里与这些队员整整谈了两个小时。 “这不是她们的错。在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时代,对于这样一些不再为经济犯愁、遇到困难家里总能想办法找到退路的女孩子,她们怎么还能忍受封闭环境下的寂寞和空虚呢?”魏福英说。 面对教育孩子的难题,像魏福英这样的基层女足教育者也感到无所适从,“中国的专业训练体制长期传承的严辞厉行教育方式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那么有效,但在专业训练的教育学科领域,却没有什么人能够告诉我们,针对现在这种社会环境和队员的客观条件,怎样才能培养出女足队员的自制力、自强奋进精神和职业素养。” “这些孩子现在出现的这些问题,对于当今整个青少年群体来说并不特殊,但在老女足时代,没有一个教练需要考虑和解决队员身上的类似问题。现在,很多教练只能一味用体罚来解决这些问题。” 魏福英一年前送往某省队的队员最后就是因为不堪忍受教练的体罚而转投他业,“女足的教育环境已经发生重大变化,但教练的素质却没有跟上,像体罚的使用、不重视对队员的文化、道德、职业素养教育,这样的结果就是形成恶性循环,要么造成女足队员的修养越来越差,要么就是逼迫得队员选择离去,这使得本来就处于下滑中的基层女足越发萎缩。” 本报北京8月29日电 作者:本报记者 慈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