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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生命中那一跳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8月12日10:15 中国体育报

  4月17日接近中午,我完成了生命中的一次跳跃,从55米的空中楼阁一跃而下。

  尽管过去三个多月了,我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中午时分,发生的事情,我的心情。甚至,随着时间隔得越来越久,那个中午的前前后后已经渐渐模糊,惟有那个时刻幻化成一个闪亮的点,记述着我生命轨迹中不同寻常的一个瞬间。

  蹦极>>下决心跳有点难

  我之后第三个跳下来的同事李磊后来对我说,蹦极之后的人会对生命有重新的认识,我觉得我不会,因为,跳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大震撼,跳完之后,也没觉得生命更加可贵。真的。

  十渡,那天阴冷,后来我才发现,是耸立的山长时间地挡住了阳光,蹦极的高台坐落在一个风口边,虽然我穿得不少,呼呼的冷风还是把我的手指头吹得苍白僵硬。

  下车的时候,林森说他要蹦极,我听了心里一动,我承认自己不是个胆子大的人,很多冒险或者尝试需要有同伴在侧才能下决心,这次也一样。其实此前无论是轮滑还是滑雪都是自己咬牙,没要人陪。

  我在售票处附近逡巡长达数十分钟,李磊和吴宜义在我周围笑着徘徊,也想蹦极的他们知道我想跳,我不掩饰内心的斗争,直白地告诉他们,我在做心里斗争。

  一个月以前,我开始变得直率,我觉得与其绕圈子,不如直来直去让别人更加容易接受,所以我不想掩饰内心的恐慌和跃跃欲试,一点不想。

  我并不渴求别人陪我一起跳,当然也不愿意孤零零跳下去没人喝彩,但下这个决心是个非常难的事情,即便现在让我第二次跳,我也会仅比17日那天少考虑至多10分钟。不过我不否认,同事的鼓励,还有适时出现的阳光让我的情绪突然一下子振奋了起来,这种振奋即便是在听到门票乍贵了25块钱后也没受到影响。

  上塔>>紧张中带点兴奋

  缆车上去半山腰的时候,我在他们俩之后,单独坐一辆,他们回头在对我挤眉弄眼,我在笑,不算勉强地应和他们笑,不可能不紧张,但更带有兴奋,淡淡的。同时也在想,蹦极出事故的几率会不会摊到我的头上,如果真的出了,谁来养活我妈。除了这个,没怀念别的。

  自从减肥之后,我习惯用小跑几步来消除紧张的情绪,量体重的时候,签自愿书的时候,我都没有太紧张。当得到许可,走上桥臂的时候,我不自觉地跑了起来,直到楼阁上的管理人员喝令我别跑,我才意识到脚下其实是薄薄的木板。

  右手的手心手背都被水笔写上了粗粗的号码,手心上是22,手背上是75,前者是今天跳者的排序,后者是我的毛重,我的手里拿着勇敢者证书,我不会退缩,坚决不会,钱都花了,就算腿上不绑绳子,我一样会跳下去的。

  阁楼上有个标准的泰国妹,个子小小,厚厚的嘴唇,浓眉大眼,很有点异国情调,主持人举着话筒跟她调笑几句,她脸上赔笑外带些许茫然,她是70公斤级以下的,所以从右侧跳了下去。我是左侧。

  工作人员不允许我站起来,可是因为脚腕上绑了厚厚的帆布带,有点发麻,但也只能跟几十米外羡慕外带几分崇拜的眼光挥挥手,把兜里的所有东西一遍遍装牢靠,顺便等着前面人一个个下去。同事也跟上来了,无心说更多的话,我相信他比我胆子大,但没有人真的一点都不怕。

  该我了>>与恐惧作战

  我前面一个人下去之后,时间仿佛过了一千年,绳子上来了,钢钩搭上了我脚腕之间的帆布带,我知道,该我了。

  工作人员把拦住下落出口的绳钩摘下,扭头叫我站起来,不允许双手扶着任何东西,我承认,当时自己的双腿不那么自如,当然也没有发抖,并不仅仅是因为帆布带让我迈不开步,我的确在和恐惧作战。

  工作人员站在我身后,右手勾住我的脖子,左手扶着我的后心,要求我,张开双臂,把两脚的前脚掌必须探出边沿,我做到了,我没有倒数三声,大腿发力,向前,尽可能向上,如一个十字架般,平跃了出去。

  从同事韩贞给我拍的照片来看,我的大腿没有发软,还是向前跃出了一些,尽管从模模糊糊的照片中看起来这一跃多少有点像爬。

  下坠>>舍不得闭上眼睛

  我不想喊叫,从一开始就不想喊,跃下的时候,耳边没有呼呼的风声,我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所以我始终没有舍得闭上眼睛,身体从直立到与水面平行的瞬间,我看见了对面的山,接下来大头朝下,我看到了浅浅的碧绿的水,不美,没有美的风景,我感觉到了恐慌,越来越快的速度让我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距离多么近。

  我仍然不想喊,但我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下落的时候是否真的喊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喊了,因为心脏太难受了,如果不喊出来,它也许会停跳,也许会爆炸。

  我颇有些恐高,高中的时候,我曾经从10米的跳台跳下来过,工作之后,我曾经在京郊的珍珠湖体验过索道滑行,从去年开始,我也滑过雪,而且从一开始就在中级道。但跳水的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滑雪可以让自己控制速度,而索道滑行则是相对平行,速度也不算惊人,只有这次,我并不害怕高度,站在边沿也不觉得如何可怕,但当下落的时候,真的是感觉无法控制自己,无论是身体姿态还是速度。

  死了,真的完蛋了!这是脑子中当时一刹那的念头,就这么两句话,一点不带走样的。

  到底的瞬间,我知道绳子没断,心安了一多半,衣服虽然裹得紧紧的,但强大的惯性之下,虽然是被倒吊着,我仍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衣襟掀了起来,不雅!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下意识地拽了拽,发现没用,索性张开双臂,随它去吧!

  上船>>小命保住了

  接下来是向上弹,然后又是下坠,反复数次。说实话,向上不可怕,但反复下坠,对心脏的要求的确很严酷,我不得已重新喊了出来,我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声音很有些嘶哑,也比较低沉,但每一次喊叫,心脏的负荷明显减轻了很多。

  弹跳停止了,顺着目光,我看到了皮筏子在靠近,工作人员向我递过来一根白蜡杆子,他让我抓住,我尽力做到了,绳子在一点点往下褪,我在空中转了一圈,心脏还没有恢复平静。

  工作人员抄住了我的头,让我的后脑、脖子、后背和臀部依次接触到了筏子底部,那双手真的是太亲切了,这种感觉只有在2001年夏天我在参加拓展的逃生墙项目时才有过体会。此时,我终于安定了下来,心说,小命终于保住了。

  绳子和帆布带从我脚上移去,我真有点想赖着躺着不起来,但又觉得怪没骨头的,所以坐了起来,低头一看,筏子上一枚一元硬币闪闪发亮,突然想起来,那是前一天买东西时候的找零。

  后面的事情没啥可絮叨的了,俨然是黄河楼上看沉船的心情,他们两个人跳的姿态没大区别。回到岸上,发自内心地合影、留念,我们仨都是第一次。第二个跳下来的人吴宜义说,还想跳,第三个人李磊说,真不想再跳了,有一次就够了。问我,我说,再跳,我还会心里斗争数十分钟,减10分钟。

  作者:陈晓光

  (来源:中国体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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