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戚香河求学

　　李航

　　年逾花甲，戚务生作为培训班年龄最大的学员对待学业毫不马虎。摄影/李航

　　【李航VS戚务生 15日 20点香河基地 212房间】

　　关于国足:单靠几场友谊赛调动不了球员的积极性，因此从训练安排来讲，广沪也是相当为难的。

　　关于国青:没有必要去德国长时间封训，毕竟只能踢一些热身赛，这对锻炼队伍没好处。

　　关于联赛:联赛是一个国家足球水平的基础，必须保证联赛，因此没有升降级不符合客观规律。

　　关于自己:我确实正在写回忆录，主要是回顾我这么多年的足球生涯，目前书名还没有想好。

　　5月29日到6月25日的4周时间，亚足联（中国）职业级教练员培训班在香河基地进行第二期专项课程的培训。在参加本期培训的17名学员当中，包括戚务生、吴金贵、贾秀全、高洪波、余东风、马林等一批当今中国足坛的重量级人物。6月15日晚8点，本报记者在香河基地宾馆的212房间采访了刚刚结束一天课程的原天津泰达队主教练戚务生，在一个多小时的交谈中，戚指导与记者就联赛机制、国字号现状以及自身的一些情况进行了交谈。

　　对于一名已过花甲年龄的老人来说，卸甲归田颐养天年似乎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甘寂寞的戚务生并不服老，他不仅以元老会成员的身份仍然活跃在中国足坛，而且今年毅然报名参加了亚足联职业级教练培训班，用戚务生的话说，他时刻准备重出江湖。

　　城市快报：您能简单介绍一下培训班目前的情况吗？戚务生：这是由亚足联主办的、职业级教练员的培训班。从明年开始，职业联赛的教练员必须要持有职业级教练上岗证，因此从今年年初开始，全国一共有20名教练员参加这个培训，这次只有17人参加，广沪和树斌因为带国家队，没有参加这期培训，另外大迟也因为前一阵子的事请假了。我们这个培训班一共是480学时的课程，年初第一期在北体大上的是理论部分，这是第二期专项训练部分，由德国讲师克里特负责。然后7月份去德国两周，考察那里的一些俱乐部有关球队训练、管理等情况，最后年底在香河还有5周的理论教学，是英国一名讲师来负责，所有课程完成以后，由亚足联颁发职业级教练员证书，这也是中国第一批拿到职业级证书的教练员。

　　城市快报：您在班上的年龄是最大的，您参加这次培训是出于什么考虑？戚务生：确实，我今年已经61岁了，但无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业务角度，我都认为参加这次学习是非常重要的。首先从个人角度来看，以后只有拿到职业级教练员证书，才能执教职业队，毕竟现在俱乐部的三线队教练都要有国家A级证书，因此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执教职业队的话，这个证书也是非常重要的。即便以后不当教练了，就是进入元老会担当考核教练的工作，我想经过这次学习之后也是有很大益处的。从业务角度来说，我执教时间不短，但只有1997年时在德国科隆体院进行过两个月的进修，因此经过很长时间后确实也需要进行理论知识的补充，毕竟外国的一些先进经验值得我们学习。

　　城市快报：您的意思是不是拿到这个证书后准备明年重新出山？戚务生：（笑）确实有很多俱乐部给我打过电话，但我考虑再三，都谢绝了。我今年主要想静一静，一是要上这个学习班，二是我正在写一本回忆录，估计在年底就能完成，所以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至于明年是否会再执教鞭，首先要看时机，然后需要慎重选择。

　　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戚务生便进入国家队教练组工作。在随后长达20多年的执教生涯中，戚务生先后担任过国奥队、国家队主教练，因此在谈到目前国字号球队的问题时，戚务生的看法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城市快报：国家队刚刚结束在香河的集训，您对这支国家队的现状如何看待？戚务生：从职业联赛开始到现在，目前这支国家队的处境是最尴尬的。世界杯预选赛没出组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咱们先不讨论哈恩的功过，仅从成绩上看，国家队去年没有出线，给现在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现在的国脚有几个人能参加下届世界杯谁也不知道，在没有正式国际大赛的情况下，单靠几场友谊赛调动不了球员的积极性，因此从训练安排来讲，广沪也是相当为难的。

　　城市快报：目前国字号的重点都放在了国青队上面，您怎么看待这支球队？戚务生：08奥运在北京举行，举国体制服务08奥运也是应当的。所以现在比较国字号这几支队伍，国青队受到的关注自然要多一些。国青队的比赛我都看了，如果仅从技术含量和整体水平比较，咱们和人家确实有差距，但赢球的原因也不能忽视，除去战术安排比较合理之外，咱们场上主力队员的比赛经验要比对手丰富一些。这就引出一个问题，在这些比赛中起作用的主力队员都是中超联赛的主力，你数一数，周海滨、崔鹏、赵旭日、冯潇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中超联赛的锻炼，国青队不会在比赛中有这样的表现。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国青队长期在国外集训是不可取的，必须要回到联赛中来，毕竟联赛中有外援、有国脚、有升降级的压力。

　　城市快报：您的意思是不是国青队的德国集训模式不可取？戚务生：我给你举一个例子：记得1997年健力宝刚从巴西回来时，效瑞、大羽他们技术不错，但到了场上并不实用。可是经过一两年的联赛锻炼之后，他们一下子就都冒出来了，所以要想提高水平还是要参加联赛，这样才能提高水平。如果联赛和重大比赛任务有冲突，足协可以下达一个强制性的命令，让所有国青队员暂停参加一到两周联赛，我想这样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去德国长时间封训，毕竟在那里只能踢一些热身赛，这对锻炼队伍没好处。

　　城市快报：国家女足马上也要集训了，您对这支新女足有什么看法？戚务生：女足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前一阶段只是在元老会上听老马（马元安）介绍过，目前小裴（裴恩才）带这支队伍，我们也在电话中沟通过一些看法，他马上就要带队来这里集训了，到时我还会和小裴经常沟通的。我个人认为足协对女足还是非常重视的，2008年奥运会咱们是东道主，只要逐步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完成任务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卸去了俱乐部教练的职务，但自从去年年底进入元老会以后，戚务生向足协提交了多项联赛改革提议，因此在谈到联赛机制的问题时，戚务生有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

　　城市快报：我注意到，“元老会”这个概念最近频频见诸报端，作为元老会的成员，您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吗？戚务生：其实从王俊生时代开始，就有成立元老会的设想，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计划被搁置了。去年年底足协在香河开年度会议，成立元老会的问题又被重新提出来，后来经过协商，成立元老会的议案被通过了。当初成立元老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足协确定各级国字号教练员人选、一些联赛制度改革进行参谋，主要是起到顾问的作用。不过如果要和国际接轨，元老会还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城市快报：您说的更大作用是什么？戚务生：其实，按照目前的联赛机制，元老会可以逐渐扩展为一个技术委员会和教练委员会。技术委员会主要负责国字号、联赛等等的技术统计、总结等业务方面的问题。我们搞了这么多年联赛，对这方面的总结一点没有，大连怎么拿的冠军、深圳怎么拿的冠军都没有详细的技术资料总结。教练委员会专门负责各级国字号教练的筛选、各级教练员的业务培训以及考核等等，所有的考核工作都有规范制度。这两个委员会和元老会有本质的不同：第一，所有人员都不是来自足协内部的，只需要临时抽调三五天进行工作，这样可以避免许多人情世故；另外一个就是需要足协对这两个委员会下一个正式文件，明确委员会的资格，否则像现在元老会这样没有文字说明，我们到哪儿去，人家还以为几个老头儿来玩呢。

　　城市快报：今年的联赛没有升降级，您怎么看待这种赛制？戚务生：中国这5年的联赛已经支离破碎了，水平与联赛初期相比有了很大的退步。5年联赛中有很多负面的东西，而且两年没有升降级，球市受到影响、球迷不看了、电视不转播了、赞助商也不玩了，因此无论是对球员还是对教练，甚至对俱乐部都是影响巨大的。毕竟联赛是一个国家足球水平的基础，只有保证了联赛，球员的水平才能逐渐提高上去，国家队的水平才能提高，因此没有升降级不符合客观规律。我认为恢复升降级是必须的，只有尽快解开前几年留下的疙瘩，卧薪尝胆两三年，我们的联赛水平才能逐渐恢复。

　　城市快报：您在联赛机制改革方面有什么建议吗？戚务生：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联赛需要尽快稳定下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总处在变化之中。如果作为一个教练员，到了冬训时还不知道联赛开赛的时间，怎么安排训练计划？因此我说的稳定不仅仅是恢复升降级这么简单，我们必须向欧美先进国家学习，联赛赛制保持长期稳定，任何比赛不能干扰联赛进行，要以联赛为本来安排其他比赛。比如，联赛周期和间歇都应当保持连续的稳定性，不能一年和一年相差很大。其实，每年除了10个国际A级比赛日之外，确定联赛时间非常简单，这样从俱乐部的角度来说，有利于球队备战和安排商务运作，而从国家队的角度来说，也有利于安排飞行集训时间和制定训练计划。另外，在保证联赛正常进行的同时，足协也一定要事先强调国家队训练和比赛不能因为某个俱乐部或某场比赛而受到干扰。关于这些问题，元老会也好还是我个人都和谢亚龙直接沟通过，我想明年联赛会有一些变化的。

　　虽然执教天津队只有短暂的半年时间，而且离去时还或多或少地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场景已经成为尘封的记忆。不过戚务生在采访中表示，他目前正在撰写自己的回忆录，其中有一部分会涉及在天津的执教经历。

　　城市快报：您最近看过天津队的比赛吗？戚务生：无论是五大联赛还是国内联赛我都在关注，天津队的比赛也不例外，不过，现在比赛转播少了，有的比赛看不到了。我一直认为天津队有实力，直到现在我也这样认为，只不过当时多种因素碰在一起，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城市快报：现在还会回想去年从天津辞职的事情吗？戚务生：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早就不想了。去年回北京后很多朋友轮番请我吃饭，我都长胖好几斤了。现在元老会的事情很忙，而且这个培训班的课程也非常紧，那些事情早就忘记了。

　　城市快报：刚才您说正在写回忆录，里面涉及在天津执教的经历吗？戚务生：我确实正在写回忆录，主要是回顾我这么多年的足球生涯，目前书名还没有想好。书中主要分几个部分：有踢球时的经历，有5·19国家队输给香港队的过程，有我1993年当国奥队主教练和1997年当国家队主教练参加十强赛的情况，再有就是执教俱乐部队参加职业联赛的经历。在职业联赛经历中，我先后在大连、广州、武汉、昆明以及天津几个地方工作过，书中涉及的这块内容主要就是以介绍这几个不同地域、遇到的不同人物和我的不同经历为主。大连、广州、武汉和昆明给我留下的都是成功经历，唯独天津是失败经历，（笑）这也算是一个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