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鸣:我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男足带女足是领导新提法

　　本报北京5月19日电

　　在去采访的路上，笔者拨通了王海鸣的电话，在他告诉计程车司机具体地址后，笔者告诉司机刚才电话中的人是王海鸣。司机有点惊讶：“真的是王海鸣吗？这次女足主帅他为什么会落选呀？真搞不懂！”事实上，在裴恩才这匹“黑马”被隆重推出后，为王海鸣喊冤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王海鸣本想继续保持沉默，但在笔者的一再请求下，他终于答应接受本报的专访。

　　在王海鸣及其夫人彭巧灵的带领下，笔者来到王海鸣家中。他的书房里除了书桌，就是在担任女足工作14年里所取得的一大堆奖杯和锦旗。在客厅正中的茶几上，放着一份5月14日的报纸，报纸体育版上很醒目地登着题为《老王有望火线转正》的文章，当王海鸣看见笔者的目光聚焦在这篇文章上时，轻叹了一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变化太快！”

　　中青报：裴恩才现在已经铁定成为新一届女足主教练了，接下来你将以助理教练的角色参与女足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王海鸣：据我所知，美国总统选举，在克里落选后马上给布什打电话道贺，然后他们以各自的角色共同治理国家。不管他们在选举时是怎样的针锋相对，但他们有一个最终目的，那就是为了国家。而这次虽然裴恩才当了主帅，我同样会摆正心态，做好本职工作，协助他一起搞好女足工作。

　　中青报：在裴恩才当选后，你跟他交流过吗？

　　王海鸣：还没有，连电话号码都还不知道。我们只是好久以前一起上过一个讲师班的课，现在没有联系。我觉得我和他有许多相似点，比如说都比较低调、随和、敬业，我相信我们配合起来应该会很容易适应的。但我想说的是，女足现在处于一个新老交接的时候，谁接这个队都会很困难。

　　中青报：女足选帅过程中，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关于选帅方面的新消息？

　　王海鸣：大多是媒体记者给我打电话，或是向我求证。足协领导考察主帅时不会跟我商量，这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是领导，等到他们决定好了，才会跟我商量吧。

　　中青报：为什么在选帅过程中会出现那么多的声音？迪西科、贾秀全、徐根宝到裴恩才，而你为什么一直对此保持沉默？

　　王海鸣：也许领导确实找过他们吧，有些媒体能从足协领导那里得知一些消息。说实话，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后，我觉得我已经学会了成熟地接受变化。以前有马良行、张海涛，现在有裴恩才，我已经没太大感觉了。媒体今天说是你，明天说不是你，我已经学会坚强面对这些是非了。变化是突然的，以后还会有别的变化，也许以后我还有机会，谁知道呢？

　　中青报：当年你与马良行竞选主帅时，你输了；后来两次选主帅，都出现“黑马”，有人说那是因为你“朝中无人”？

　　王海鸣：“朝中无人”都是你们媒体说的，我带女足，靠的就是能力、经验。我不能说我到底是朝中有人或无人。假如没有实力，主帅也不好当呀！但那么多次出现“黑马”，我想我还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该成的时候也没成。以前说我是地方教练不能当主帅，但马良行却当上了；说我没有国际大赛经验不能当主帅，但张海涛也没有国际大赛经验，他能当为什么我不能当？这次是说我没有奥运会经验，可是裴恩才也没有奥运会经验呀，那他也当上了呀！想必其中有问题，就算足坛元老、全国球迷、媒体对海鸣肯定，但海鸣就是当不上，也许海鸣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吧。我认为我是最好的，但领导有自己的思路。我能够理解的是，上头有指标，2008年拿一块牌的指标，足协现在急于找的是像“神仙”那样的教练。

　　中青报：在当女足教练组组长这5个月中，有没有想过女足主帅最终会是自己？

　　王海鸣：我记得曾经有领导开玩笑说：“海鸣，组长只是一个称呼，说不定一当就能当到2008年呢。”但当时只是一个玩笑罢了。组长不组长无所谓，实际上5个月以来我一直履行着主教练的职责，对于称呼，我并没有太介意。但现在有了新变化，我要尽快适应这个变化，尽好本份。

　　中青报：能介绍一下女足现在的情况吗？

　　王海鸣：女足现在正处在新老交替的过程中，缺少后备力量；现在时代变了，队员们缺乏国家荣誉感，她们吃不了苦；中国女足停滞不前，而国外女足却快速发展。于是，我们跟强队相比就有了差距。自2000年后，国外女足发展得很快，但我们却陷入了低潮。现在所有人都要调整好心态，包括球迷和媒体都有必要调整心态。我们现在的女足已经不是过去辉煌的女足了，已经完全不是一码事了。大家一直惦记着老女足的优秀成绩，接受不了输球，但现在确实是我们最低潮的时候。

　　中青报：外界的许多人认为，正是阿尔加夫杯上的三连败，使你最终无缘主帅的。

　　王海鸣：其实阿尔加夫杯跟这次选帅一点关系也没有。外行人怎么看没关系，但我认为，在阿尔加夫杯上，我们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即使在交给足协的总结上，我也是这样写的。我们要实事求是，要承认差距。在奥运会上，我们输给德国8个球，但在四国赛和后来的阿尔加夫杯上，我们输了两个球，缩小差距也是一种进步，而且我们实现了队伍的年轻化，我们没到超越强队的时候，赢球只是球迷和媒体的良好愿望。德国队是世界冠军，挪威队是奥运冠军，瑞典队是世界亚军，如果我们真赢了他们，那中国队不就是世界第一了吗？但目前这种情况可能吗？

　　中青报：你认为以带男足的思路带女足能行吗？

　　王海鸣：一个领导一个思路吧。事实上，一直以来，女足都是在向男足学习，但“男足思路带女足”是领导们最近才提出来的，只是明确成为一种说法罢了。然而，女足与男足始终是有差距的，无论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女足都不可能跟得上男足。我们一直在跟男足学习，一直坚持“男陪女练”，我们集训的时候也常常跟低年龄组的男队打比赛呀。

　　中青报：但你这次终究是落选了，不觉得遗憾吗？

　　王海鸣：在裴恩才出来之前，我已经将训练计划做到2008年了，但现在一切都得改变。遗憾是不可避免的，但还是要大度一点，成也好，败也好，在主帅结果出来后，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共同搞好女足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采访结束时，彭巧灵出来送别时叹息道：“当不成主教练也算不上是坏事，做助理教练至少压力没那么大。自从海鸣负责女足以来，头发都白了，而且还那么瘦，看着心疼啊！”听到夫人的“安慰”，王海鸣挤出一丝笑容，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老伴的肩膀。

　　作者：实习生 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