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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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04日11:40 新京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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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 ，在布鲁塞尔，足球曾杀死了39名球迷 转眼之间，海瑟尔惨案已经过去了20年。有人说，当时的惨案其实仅仅是一个意外，惨案的发生也只是宿命的安排。宿命，这或许是解释一切的最好方法，包括20年前的惨剧，20年中尤文图斯和利物浦的零交手纪录，以及20年后，两大豪门的再度相逢。然而，宿命这个词，在那39条人命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达格利什说得好：“在人命面前，足球远没有那么重要。”不仅是足球，对于很多家庭来说，海瑟尔惨案，意味着一切。
海瑟尔不是起点，而安菲尔德似乎也不是终点：20年之后，依然有人对那场灾难耿耿于怀，让人不得不感叹仇恨的力量。其实海瑟尔惨案并不是一场突发事件，它也是另外一场灾难的延续。在利物浦和尤文的比赛之前，前者曾经前往罗马进行了冠军杯的另一场比赛，在意大利首都，英格兰人就和意大利人发生了激烈冲突，并被媒体报道。这也是英格兰方面在奔赴布鲁塞尔之前，要求欧足联更改座位安排计划，分开两国球迷的原因。更甚的是，仅仅5年以后，利物浦俱乐部再一次发生惨案，98名球迷又因看台倒塌而丧生西斯伯勒球场。 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最受人诟病的就是欧足联。他们甚至没有针对惨案的起因进行调查，仅简单的因为死的是意大利球迷，就把英格兰足球流氓拉来当替罪羊。其实，在铸成大祸的种种原因中，就有欧足联无视英格兰方面在赛前的呼声，反而坚持让双方球迷有接触机会的因素。同时，如果此事件后对球场的建设及其安全性保持一定的关注并采取强制手段来进行安保工作，那么5年后，也不会有近百名英格兰球迷命丧黄泉。 海瑟尔惨案 后，将此事件报道得淋漓尽致的不是英国人，也不是意大利人，而是美国《时代》杂志。他们当年所用的充斥着遇难者尸体的照片并配以“足球的耻辱”这一标题的封面，曾引起巨大轰动。相反，英国媒体当时却都失声症般的保持了静默，以至于今天20出头的英国球迷对为什么英格兰要坐5年球监并不熟悉。 但20年后，英国媒体终于开始揭起这层伤疤。面对意大利球迷的挑衅，《卫报》、《泰晤士报》和《镜报》都做了强大的回顾周刊，再一次唤醒人们的记忆。面对即将到访的意球迷，英国方面纷纷表示，现在他们惟一能做的就是加强警力和安保工作。而利物浦俱乐部则将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组织双方球迷进行赛前友谊赛，将两队T恤和围巾印成合二为一的纪念版、发放意大利语的手册来鼓励友谊第一等措施。同时，利物浦警方也表示届时将增强骑警和控制巡逻的力量。 但愿这两回合的比赛是对海瑟尔惨案的最好缅怀，而不是20年前的翻版。 儿子的尸体和我一起回家 逝者阿尔贝托之父 布鲁诺·瓜里尼 1985年的那个春天，本来也该是阿尔贝托·瓜里尼人生中的春天。在前往海瑟尔之前不久，他刚刚度过了21岁生日，他和姐姐保拉刚刚夺得地区网球混双比赛的冠军，他和自己的恋人斯特法尼亚已经开始做结婚准备了。此外，阿尔贝托钟爱的尤文图斯打进了冠军杯决赛，而他们的对手利物浦，也是阿尔贝托非常喜欢的。 阿尔贝托的父亲布鲁诺早已向他许愿，只要阿尔贝托能通过所有的考试，他就将送给儿子一件礼物，任何礼物都可以。阿尔贝托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和自己的父亲去布鲁塞尔，现场观看那场伟大的比赛。 一个决定改变了一个家，以及很多家庭的一切，布鲁诺回忆说：“当时英国人向我们冲过来，阿尔贝托被抓住了，他冲我大喊，我叫他赶快下去，但他说：“爸爸，我被压住了！‘这是阿尔贝托最后的话。我记得这一切，就像电影一般闪过我的眼前，当电影结束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有时在夜里，我也会看见这些，然后就从噩梦中突然醒来。” 布鲁诺眼前一片漆黑，因为他在海瑟尔也受了重伤。“我看见红十字队员来了，他们想把我弄走，但我坚持要先找到阿尔贝托。我找到他了，因为我总是把他的身份证放在钱包里，但阿尔贝托，他已经死了。” 20年过去了，老人回忆当时的情景时，还依然老泪纵横：“来布鲁塞尔时，我和阿尔贝托一起唱着歌，当我离开那里回家时，和我在一起的，却是儿子的尸体。” 和洛伦蒂尼先生不同，老布鲁诺表示自己会去看尤文图斯和利物浦的比赛：“我会去的，坐在那儿静静地看，就好像阿尔贝托在我身边。我能看到他兴奋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时间如流水，但时间什么都没有带走。” 20年过去了，伤痕仍然在布鲁诺的心中，阿尔贝托的房间仍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挂着尤文图斯的全家福，普拉蒂尼、博涅克…… 对于阿尔贝托和其他的死难者来说，这些人是英雄还是死神的朋友？ 对逝者尤文不闻不问 逝者罗伯特之父奥特洛·洛伦蒂尼 1985年5月29日，对于洛伦蒂尼一家来说，是个噩梦般的日子。当时，父亲奥特洛·洛伦蒂尼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前往比利时，他是尤文图斯的球迷。 悲剧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洛伦蒂尼一家本来可以从Z看台全身而退，但奥特洛的儿子罗伯特是医生，他看到一个孩子被踩翻在地，于是想过去帮那个孩子进行人工呼吸，但他自己却在新一轮的殴打和踩踏中受伤死去。 在父亲的怀抱中，罗伯特度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刻，在他身上，人们看到了意大利人善良、勇敢的一面。在惨案之后，洛伦蒂尼为儿子还有其他38位死难者奔走疾呼，他建立了海瑟尔惨案家庭委员会，并亲自担任主席；1991年，他还曾在法庭上为惨案作证；1992年，家庭委员会解散。 现在，洛伦蒂尼是当地体育反暴力委员会的名誉主席。提到自己当时与欧足联和比利时政府的交涉，洛伦蒂尼说：“那是非常艰苦的几年，我们去寻找正义，但困难很大。意大利政府只给过我们一点帮助，而尤文图斯却基本没有。我并不是想让谁坐牢，只是想知道，谁应该为惨案负责。但很遗憾，很多人都想掩盖这件事。” 在奥特洛眼中，海瑟尔惨案并没有对现在的足球界有什么影响：“只有英国从这件事里学到了东西，撒切尔夫人经常过问足球中的暴力问题，但意大利政府却没有做过什么。所以现在，英格兰有了安全的体育场，而意大利人如果想带孩子去球场看球，就会提心吊胆。这20年中，意大利足球根本没什么进步，反而越来越差，这让人感到遗憾。” 在谈到本周将进行的尤文图斯与利物浦的比赛时，洛伦蒂尼表示他不会去现场看球，虽然他曾经写信给贝卢斯科尼，建议两队举行一场友谊赛。但看比赛，对于老人来说已经不再重要：“20年前的那场比赛，让很多家庭陷入不幸，因为他们失去了丈夫和父亲，20年后，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好的东西降临。” 罗伯特死时31岁，当时他留下了两个孩子。当时三岁的安德列如今已经大学毕业，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体育记者，他说：“关于父亲，我已经没有太多的记忆，关于那次惨案，则是爷爷、伯父他们逐渐告诉我的。遗憾的是，尤文图斯从来没邀请我们去过阿尔卑球场。” 名词解释 海瑟尔惨案 1985年5月29日，英格兰的利物浦和意大利的尤文图斯为了争夺当年的欧洲冠军杯，聚首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海瑟尔球场（HeyselStadium）。由于路途便利，现场的意大利球迷数量远远超过英格兰球迷。赛前，欧足联将利物浦球迷安排在一个球门后面的看台上，然后两边用所谓的“中立的比利时球迷”来割断利物浦球迷和尤文图斯球迷的接触。 利物浦对这种安排提出了抗议，因为这让英格兰球迷觉得他们被意大利人包围了，但是欧足联没有听取。同时，大量意大利球迷从当地人手里购得了中立区球票，得以和英格兰人站在一个看台上。 比赛中，邻近看台的意大利球迷向利物浦球迷区投掷各种东西，英格兰人随即开始向意大利人报复，大规模打斗随即爆发。一些没有参与斗殴的球迷此时试图逃离现场，但出口处已经被斗殴人群占住，当他们试图翻越相反方向的砖墙时，拥挤而混乱的人群挤倒了墙，不少球迷被压在了下面，而大规模的踩踏也随即发生，导致38名意大利人和1名比利时人丧生，同时300多人受伤。 随后，所有的英格兰俱乐部被欧足联禁止参加国际比赛长达5年之久，利物浦的球监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两年。此举导致英格兰足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缺乏和外界的交流而停滞不前。 球员 没有比赛值得用生命当砝码 在海瑟尔惨案之后，有人曾经批评尤文图斯和利物浦的球员，指责他们不应该继续比赛，指责尤文图斯在进球后不应该庆祝，甚至有人认为，尤文图斯应该把那座冠军奖杯上交。 实际上，对于海瑟尔惨案，这些球员同样悲伤；对于惨案中的死难者，他们同样缅怀。在那场比赛中创造点球的波兰球星博涅克说：“我们当时不能停下来，因为如果我们不踢了，情况或许会更糟。”普拉蒂尼打进了那个点球，他的庆祝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博涅克为他辩解说：“球员也是人，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感，会悲伤，也会有其他的想法。现在说我们当时怎么做很简单，但当时，我并不觉得普拉蒂尼犯了什么错。” 普拉蒂尼现在正在为竞选欧足联主席努力，所以他不想过多提及自己当初的庆祝行为：“现在不该重揭海瑟尔的伤疤，我可以想象抽签结果会对那些失去亲人和朋友的人们的悲痛。现在是翻过历史这页的时候了，尤文与利物浦的比赛应该成为一个节日。我会前往安菲尔德和阿尔卑，我想告诉球迷和俱乐部：现在是为足球找到和平的时候了。” 和博涅克和普拉蒂尼相比，利物浦前巨星达格利什没有回避当时的情景：“我想，是命运安排了这一惨剧，这让所有人，包括球员在内的所有人悲伤。”根据达格利什的说法，利物浦球员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确切地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我们看到意大利球迷在哭泣，当我们离开时，他们用力敲着我们的汽车，我要说的是，我理解这一切。” 达格利什继续着自己的回忆：“我现在仍然记得，有一个意大利人，他盯着我前面的汽车窗户，他大哭着，尖叫着。当时，我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我知道，这没有用。你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看球，但你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足球远没有那么重要，没有任何一场足球赛应该用生命去当砝码，在生命面前，足球失去了所有意义。” 主题 让生死战变成友谊赛 在很多人看来，尤文图斯与利物浦的冠军联赛，是缅怀海瑟尔惨案的最佳方式，虽然一些极端的尤文图斯球迷发出了不友好的信号，但更多的人相信，这两回合比赛将成为友谊和理解的开始。 在惨案发生后的20年里，尤文图斯和利物浦从来都没有碰面，但两队的关系却一直很好。本周的安菲尔德将充满悲情，比赛的主题已经被定为回忆和友谊（memoriaeama鄄cizia），写着这一标语的横幅将悬挂在安菲尔德最醒目的地方。实际上，在1995年5月———海瑟尔惨案10周年时，利物浦主场迎战布莱克本，当时这一横幅引起了全场球迷的掌声。 在利物浦和都灵进行的两回合比赛中，两队的球员都会戴上黑纱，并在赛前默哀一分钟，两家俱乐部还将继续协商，找到最好的方式对20年前的惨剧进行悼念。 谈到即将到来的比赛，利物浦俱乐部首席执行官帕里表示：“对于双方球迷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联结在一起，向世人证明两家俱乐部之间已经不再有仇恨。”这是一个特殊的系列赛，两家俱乐部都没有限制客场球迷的数量。据悉，会有2400名球迷前往安菲尔德，而随利物浦前往阿尔卑的，会是3600名红军的铁杆球迷。帕里表示：“说实话，这更像是一场友谊赛。我敢保证，尤文图斯的球迷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得到的将是尊重。” 布鲁塞尔 修建海瑟尔惨案纪念碑 为了纪念海瑟尔惨案20周年，布鲁塞尔将修建一座“日晷”纪念碑：这座占地60平方米的纪念碑将被插上39盏小灯，对惨案中那39位去世的球迷表示哀悼。 1999年，海瑟尔球场已经被重建，在原址上修建国王Baudouin体育场，这座体育场也是2000年欧洲杯足球赛的赛场之一。雕塑的设计者、法国人里穆克斯说，将安放在重修过的海瑟尔体育场外的这座不锈钢纪念碑配有意大利和比利时的石头和一首英格兰的诗，以表达这三个国家的悲痛。里穆克斯说：“这是对那场惨案的纪念，它的另一个意思是‘不能忘记’。” 有关这座纪念碑的具体情况将在4月晚些时候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并将于5月29日—————海瑟尔惨案发生整整20周年的日子揭幕。一位布鲁塞尔市的新闻发言人透露，这座纪念碑将耗资20万欧元（14万英镑）左右，不过她没有透露其他细节。 里穆克斯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在纪念碑上，将铭刻英格兰诗人奥登《蓝色的葬礼》的诗句，里穆克斯说：“看了这首诗之后，我不禁潸然泪下，希望类似于海瑟尔这样的惨案永远都不再发生。” 《蓝色的葬礼》 英国诗人/休·奥登 让所有的钟停止摆动，拔掉电话给狗一块多汁的骨头，让它安静让钢琴不要出声随着低沉的鼓声抬出灵柩，让悲悼者前来让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在天空上写下他已逝去的消息把黑纱系在信鸽的白颈让交通警察也戴上黑色的手套他曾是我的北、我的南、我的东和我的西我的工作日和星期天我的中午、我的半夜、我的谈话、我的歌唱我曾认为爱会永恒：我错了现在，再也不需要星星，把它们都摘掉把月亮包起来，太阳也拆掉倒光大海，伐光森林因为，现在什么都不再有意味 20年前 5月30日欧足联的施奈德表示，只有英格兰球迷应该为惨案负责。 5月31日英首相撒切尔夫人指示英足总，让英国俱乐部退出欧洲赛场。 6月2日欧足联对英国俱乐部处以无限期停赛。 6月6日国际足联禁止英国球队参加一切比赛。 6月11日国际足联允许英国球队在国外参加友谊赛和表演赛。 6月17日一个利物浦代表团前往都灵，为修复与意大利球队之间的关系进行了3天的访问。 6月19日利物浦市宣布，他们计划与都灵结为友好城市。 6月28日英国政府承诺，将给每个在海瑟尔惨案中死去亲人的家庭5000英镑。 20年后 利物浦俱乐部欢迎尤文图斯的举措： 第1在正式比赛之前，利物浦和尤文图斯的球迷将进行一场友谊赛； 第2每位前往现场看球的客队球迷都会得到一个四页纸、意大利语的小册子，封面上是两队的标志以及“欢迎来到安菲尔德”，里面是对利物浦的介绍，封底会写这样两句话：“对不起”以及“你不会永远独行”； 第3每位客队球迷都将得到一个红色、黑色和白色的护腕，这是利物浦和尤文图斯的颜色； 第4写着尤文图斯/利物浦的纪念围巾和纪念T恤已经投入生产； 第5比赛日的转播中，电视台的画面也会使用象征意义的Logo.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 管维佳 高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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