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大连著名球迷大牛去世 “打右路”从此绝唱(组图)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04日03:25 足球周报
大连著名球迷大牛去世“打右路”从此绝唱(组图)
(生前为大连队呐喊助威的大牛)

  记者姜明潮报道 4月3日,微风的晴天,大连著名球迷、大连市球迷协会副会长“报童”邓印来和记者穿梭在大连市奥林匹克广场。

  几十年来,这个地方见证了来自大连足球民生的众生百态。要寻找那些关于大连著名球迷大牛的记忆,奥林匹克广场是最好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它像一座记忆的酵池,在这里,大牛的音容笑貌、举止言行才能重新归来。

  全国文明的大连“球迷角”没有聚众的球迷,“报童”前面开路,直到止步于体育场东侧,三三两两的票贩子立刻聚上来搭讪。他们手里一如既往地赚着几张球票。“什么,大牛不在啦?”说者摇头不跌。“你不知道啊,”另一位手指了指几十步外的断瓦残垣,“好像就是在那边的小房子里。”

  门窗尽毁的连片小房是日伪时期的遗存,随着它们的倒掉,若干年后,也许不会有几个后辈人知道当初它们的存在。不久,小房的原址就会盖起新的建筑。

  在这些倒票人当中,大牛只是大牛,其名字、家庭住址等等一切不详。“他原来是(辽宁)省摔跤队的队员,体格血好。但还是叫酒给害了,其实他酒量根本不大,就是习惯溜着小酒。”“报童”插了句嘴,“好像他在大连港也当过运动员。真快呀,1985年前后我和大牛就认识了,当时就是在‘球迷角’,凭感觉说,也不是我讲究大牛大哥,他脑子好像受过点刺激。”“报童”比比划划起来,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家乐福商场说:“那边过去有不少卖海鲜的,大牛过去经常到那里转悠,他没有钱,好心的卖海鲜的,就给他煮点海鲜吃。也有朋友三两个去小饭馆吃饭的,就把他也带上,反正也是吃饭,也不在乎多他一个人。”

  “打右路”这个口号在不同倒票人的口中仿效着,“他喜欢万达时代的徐晖,徐晖不是打右路的吗?对了,他还喜欢辽宁队的赵发庆。”一个倒票人煞有介事地说。尽管就大牛究竟能不能算作大连市的著名球迷的问题,几个倒票人也看法不一。支持者认为虽然大牛不是很正常,但他说起足球来,却很正常;反对者认为,大牛的穿衣打扮和酒瓶不离嘴的形象,对大连球迷的整体形象是个影响。但最后大伙还是在一个认识上达成一致:大牛对足球的痴迷是可以代表整体大连人对足球的认识的;他的对足球的那股精神劲也能准确反应大连人对足球的热爱;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大连足球做出了一定贡献。

  作为一名球迷,大牛这个名字已经足够了,但为了向一位逝者致敬,显然,我们理应寻访到大牛的名字。一位倒票人摇指着不远处的民运街派出所,记者沿途找到这个派出所。按理,民运街派出所应该知道大牛的家庭住址,因为大牛就是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去的,而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辖区。很遗憾,派出所的同志说,那个地方不在他们的辖区之内,但记者从他们那里知道,大连电台文体频率《足球天地》主持人万生曾来打探过大牛的情况。记者立刻给万生打电话,因为他极有可能查到了其他周边派出所。“徐宁波—”万生和记者卖起了关子,万生还故意逗记者——“我还找到了他老婆、儿子。”

  记者从派出所出来后,再度和“报童”及那几位倒票人汇合了,只不过几十分钟后,聚众明显多了起来。大伙议论着大牛是怎么喝酒的,“报童”突然一句:“别说了,理解万岁!”早年的时候,“报童”动不动给大牛十元、二十元钱花,然后告诉他别买酒喝了。“帮助过他的人太多了,张嘉树在女足俱乐部当老总时也给过他运动服穿,大伙都是看他穿的不像样,同情他。迟尚斌迟导在大连万达当教练的时候,也出过钱,给他买球票。”

  大牛自1989年和妻子离婚后,足球几乎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再加上他失了业,在经济上他就一直处于困境当中。“1984年大连冲上甲级队时,大牛还正常,那时他还经常帮着球迷协会做点事情。后来我作了大连市足协副主席后,我就隔三叉五给他一点钱花,或者就领他到体育场旁边的小吃部给他填饱肚子。那是1995年前后的事了。不过我记得他的小儿子不错,说话什么各个方面都挺好,记得当时他上学,大家伙儿还给过他钱。那时大牛还向我要过球票,他到哪整钱看球呀。他好像在铅笔厂干过。”大连足球名人朱元宝老先生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大牛当年的情况。不过记者告诉他大牛去世了,他老人家还是感到很突然。

  大牛特真实,人也实在,每次在大连看到“大戚”戚务生,他都会亲热地跑到车门前把他抱下来,而戚指导也不介外。他喜欢大牛的酣劲。2003年10月,甲A联赛第十九轮,客场挑战大连实德的辽宁队在训练中,遇到了让他们感到一头雾水的事:在球场边看辽宁队分组对抗的大牛突然喊起了口号—“科萨下课”、“马林下课”,搞得辽足球员、教练都是一头雾水。原来,大连实德连续三场输掉比赛之后,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球迷对科萨不满。

  而有的时候,为了提高大连实德的主场氛围,球迷就让大牛扯起嗓子喊这个口号那个口号,大牛就原话照喊。虽然场边有人笑他,但这些都是善意的,“从来没有一个球迷是真心捉弄大牛的,要是有,我不会让他喊!”“报童”坚持认为大牛在球场上是受尊敬的,“球场就是他的家,谁好球好到这个程度?”

  大连实德俱乐部球迷部部长刘杰也是大牛的老相识,他们在1994年时就认识了。“虽然大牛不能绝对代表大连球迷的形象,但他作为一个球迷,确实为大连足球做了很多工作,万达时代是这样,到了实德的时候也是这样,大牛给球迷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要听到球场有谁扯着又粗又高的大嗓门喊:‘打右路!’你都不用看,他准是大牛。”

  刘杰向记者讲述大牛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一件事——“1998年大连客场打沈阳,我们组织了一列好利号,带了许多标语、大旗、乐队,浩浩荡荡就赶到沈阳。当时考虑到许多因素,我们俱乐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就给了大牛200元钱,叫他自己在家买点酒什么的,不让他去,当时大牛把钱就接去了,口口声声叫我们放心,他说沈阳他就不去了。可实德和沈阳正打得激烈的时候,我们就听有人在喊‘打右路’,我们一听就知道,大牛来了。但他是怎么来的,至尽仍然是个谜。”

  大牛前妻细说大牛

  记者谷欣报道金州体育场,连川战前,实德队员李尧与邹游缓步走到观众席前,为大牛的妻儿献上菊花和百合。体育场南门看台,挂着大连著名球迷大牛振臂大呼的照片,“如果他不是太迷足球了,也不会走得这么可怜。”白色的百合一直紧紧地捧在怀中,墨镜遮不住她憔悴面容,“我恨他,也恨足球!这么多年来,他满脑子想的只有足球,为了看球,他可以抛家舍业,对儿子也不管不问!”大牛的前妻王女士幽幽地说。“今天当我来到球场,看到那么多球迷、记者还有队员对我们嘘寒问暖,心里也多少有些安慰。大牛留给我们母子俩也只有这些可以回忆了。”

  饮酒过度醉宿街头

  上个月18日,寒风陡峭。大牛的儿子徐博华来到大连市人民体育场,找他的父亲——几个月来一直睡在体育场附近废弃平房内的大牛。由于那里的房子屋顶最近刚被拆除,破烂的房间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他和母亲看不过去父亲整日醉宿街头,便帮父亲租了间房子。他想把这消息告诉父亲,当他一走进房间,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和衣躺在床上的父亲身上依然是浓烈的酒气,但灰青的脸庞毫无生息。徐博华走上前去叫着:“爸爸,起来啊,爸爸!”任凭孩子如何呼唤怎样摇晃他的身躯,大牛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妈妈,快过来,爸爸他……没了!”

  “当儿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大牛身体一直都挺好的,虽然爱喝酒,把脑子也喝坏了,但不至于说没就没了,他才49岁啊。”回忆到当时的那一幕,王女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再次滑落她的脸颊。“他的那些球迷朋友告诉我,前一天大牛知道实德要搞一些亲近球迷的活动,高兴的他喝酒喝到半夜。平日里,他也没什么钱买东西吃,整天就捧着个酒瓶子。这次可能是喝得太多了……”王女士哽咽道。

  婚姻的不幸让这个坚强的女人过早地承担起独自照顾儿子的重任,也比其他女人品尝到更多生活的艰辛。自1989年与大牛离婚后,她就带着6岁的儿子搬出婆婆家。十多年来,她已不奢求已经被酒精和足球蒙蔽双眼的大牛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但在她的心里,对孩子总是有一份亏欠。“我没有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孩子从小到大并没得到多少父爱,但起码他还有个爸爸作为精神寄托。现在,人没了,最难过的是孩子啊!”

  为什么和大牛离婚

  王女士与大牛是1982年结的婚。听王女士介绍,刚结婚那会儿,大牛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当时大牛在一家工厂当主任,虽然也好球,但懂得克制;能喝酒,但并不贪杯,小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也算美满。1983年儿子诞生了,大连足球到了冲甲的关键时刻,“从那年起,这个人就不着家了,天天跑出去看球,工作也不要了。”1984年,大连足球有了自己的甲级队,大连球迷看球的热情也日益高涨,铁杆球迷大牛从此抛家舍业,跟着球队南征北战,全然忘了家中那嗷嗷待哺的儿子以及翘首期盼的妻子。“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孩子脑门磕了个大口子,哭着喊着要爸爸。有人说大连队在金州踢球,我就坐车到金州找大牛,在体育场里挨个人打听。当我终于找到他,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就又跟着球队跑了。”

  足球城的男人爱球、迷球,但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己之好不再顾及家庭与事业,那就基本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而大牛对球就是太痴迷了,为了足球他抛弃了一切,每天只与酒相伴。球队赢了他高兴,喝酒庆祝;球队输了,他哭得比谁都伤心,借酒消愁。他的脑子里。除了足球和酒,再也装不下其它。1989年,王女士正式向大牛提出离婚。

  儿子是大三学生

  “我知道,很多球迷都认识大牛。但可千万别像大牛这样,毁了自己,也毁了家庭。”王女士说。

  目前,王女士与儿子在马栏子附近住在租来的简易房里,平日里靠给人理发维持基本生活。大牛的儿子已经是大连水产学院经贸英语系三年级的学生,今年5月要参加专升本的考试。谈到儿子的未来,王女士满脸愁云,“这些年,他把手里的钱全用在看球和喝酒上,什么都没给儿子留下。现在他走了,也是我找人借了5千块钱给他办的后事。为了供孩子上大学,我们已经欠了亲戚朋友4万块钱的债,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大连著名球迷大牛去世“打右路”从此绝唱(组图)
(4月3日下午,实德冠城战前,李尧代表实德全体队员向大牛的儿子献花)

  红心:大牛不死

  3月18日,大牛走了,在第二天就将和实德球员面对面的前夜,走得并不是烈士般的光彩,因为醉酒而僵卧街头。他不过是一个太渺小的人物,但正是这个小人物,在足球城球迷中却有着非凡的人气,人们虽不知其姓不知其名,但都友好地称他为大牛。近些日,大连的媒体都在自觉的准备为大牛做点什么,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20多年前,大牛就是小有名气了,那时笔者去体育场看球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厚重的近乎疯狂般的叫喊。“大牛,来一个”,曾经这是大连市体育场内很有色彩感的一幕。大牛每每也是不负重望,体育场因为他的表演而气氛更加热烈。而曾经非常火爆的球迷角也是大牛当仁不让的阵地,他用并不灵巧的嘴和球迷们辩论着,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即便旁人哄堂大笑,大牛依旧认真劲十足。

  “看球去,看大牛去,”曾是球迷们乐此不疲的一件事情。大连球迷心中留有的关于足球的一些感动和快乐,其中肯定不乏大牛的影子。

  大牛在神智上似乎并不是一个十分健全的人,平时显得有些木讷,但足球似乎就是他心中的精灵,一看到足球比赛,大牛就好像被醍醐灌顶,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因为大牛的了无心计,有时球迷们也喜欢善意地拿他开着玩笑,可他从来不计较。他爱足球的那颗心绝对是一尘不染的。大牛对足球的这份爱,爱得纯,爱得净,一尘不染;没有功利,没有私心,没有杂念。也许在他的内心世界里,足球是唯一能够让他心花怒放的东西。他可以毫不矫情地尽情挥发自己的热情,他成了球迷看台上一幅动人的风景。不论冬夏风雨,不论足球兴旺惨淡,大牛都是一如既往,为大连足球呐喊助威的心从来不为所动,造物主似乎因为足球而把这个黑壮的高个汉子带到了人间。

  大牛平凡得很,他健在的时候,也许人们没有什么感觉,顶多是给他买几瓶啤酒,和他嘻嘻哈哈地聊上一阵子。今天他驾鹤西去,球迷的心中陡然而生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犹如清夜闻钟,遽然梦醒。

  前几日,有消息说罗马王子托蒂为了看望一个频临死亡的、唯一愿望就是能见到他的孩童,亲自驱车到了孩童的家里陪了他一段时间。这种对球迷回馈令人感动至深。实德俱乐部也在昨天比赛的现场对大牛的家属进行了慰问,表达了俱乐部和球员对一个真正球迷的缅怀之情,这种人性化举措的初衷,也许是俱乐部真正认识到了只有球迷才是一支球队真正的上帝,这一点是否得益于大牛之功呢。

  大牛应该是大连球迷中的一个代表性的人物,他是大连足球的20多年来很有力度的一个见证人。很多大连足球界的人物都对大牛敬佩有加。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大牛的死也许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但大牛对大连足球的那份心无旁骛的情感应该值得传承,实德首场比赛球迷们的呐喊似乎是在告慰大牛的在天之灵。如果我们相信有灵魂存在的话,大牛应该能够感觉的到。

  但愿天堂里能有一支让大牛心仪的球队,那样他就又可以一手拎着啤酒,大声地叫喊:“快,打右路。”明日是清明,不知会不会出现春雨纷纷。

  谨以此文祭奠大牛,以一个球迷的身份。

  姜明潮:老哥,你的精神永在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名字叫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还有那,梦中的橄榄树……”其实没有远方,也没有流浪,只是死了丈夫荷西的三毛的心苦,她的心被荷西的音容笑貌镂成丝丝缕缕,再也无法缝合。天堂里的荷西就是她的心灵的远方和流浪的目的地。

  忽然间才觉得,大连市人民体育场东侧孑遗的日伪时期的小房是那么遥远,哪怕它斜对过不盈百米就矗立着他的家。3月18日,大连著名球迷大牛就倒在这里。我无意冒犯大牛的家人,但十余年来,大连市人民体育场确实就是大牛的精神之家。而他到死,还在已经被扒去门窗的日伪时期的小房里,栖守着他的精神家园。这是一周前的事。

  对于一位已经殁者,酒究竟是不是致使大牛杳杳西去的原因之一,出于对已经无力辩驳的大牛的尊重,我也无意追问,即便大连市人民体育场周遭的许多人都说,酒,害了大牛。

  上帝有点不公,他给了大牛一副一米八几的身高、最重时竟达200来斤的孔武身材后,竟然偷走了他几颗脑细胞——人们说大牛有点智障。这也许就是上帝造物的不可抗和不对称吧?至少在生命的最后十年,大牛的肉体是苦的。

  从此,天下无牛。从此,大连市人民体育场在也不会响彻那声发于无端的“打右路”,而球迷再也无法从大牛的粗戾暴喊里,释放会心而善意的笑声。

  当一个接近于玩笑式的人在的时候,你可能觉得无所谓;可他一旦从你眼前长久消逝了,你可能才会觉得,你的左手再也摸不到右手了,因为,你只剩下一只手,而过去,左手摸右手式的审美也许还曾让你感觉他的存在是那么的无所谓。也许十几年来大牛活得很累,也许他曾过得很开心;也许,看球之于他,是细雨骑驴过剑门。聪明与略微的不聪明,其实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无从找到价值分野,也显得那么不禁琢磨,聪明人也有活得不像自己的,而大牛的影子却是他心灵的准确投射,他爱足球的心也许从没有让他觉得过心累。

  嘉树告诉我,不要问他从哪里来,他的名字叫大牛。他曾经是大连球迷的一张嘴,从这张嘴里喊出的“打右路”,虽然傻乎乎,毕竟真切切,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大连市球迷的一种精神,而这种精神仍将延续。这就够了。足够了。

  也许他只是出去借了个宿,风餐露宿的他再也禁不住饥寒交迫了,大牛都近五十岁的人了。也许他去的那个地方仍然醇酒飘香,我希望他和在尘世一样,依然有酒喝。很想称大牛一声“老哥”,可他的年龄足够做我的叔辈,但我还是想称他一声“老哥”,我想只有这称呼才符合一个嗜酒、粗嗓门的绝对铁杆球迷的身份。老哥,在那边尽情喝吧。球,赢了。
大连著名球迷大牛去世“打右路”从此绝唱(组图)
(本报制作大幅照片纪念大牛)

  顾颖:朋友,愿你一路珍重

  因为足球的关系到过国内不少城市,大连算是给我印象最好的城市之一,这绝对是心里话。

  到大连采访那么多回,仔细想想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大连的铁杆球迷大牛。忽然大连的记者朋友告诉我,大牛走了,我喃喃道:“怎么这么快,怎么说没就没了……”一时间,我记忆里的大连足球似乎冻结了。

  缓过神,记忆就像化冻的冰,关于大牛的记忆就像鲜鱼一样蹦出,而这根本用不着思索。

  大牛五大三粗,看上去邋邋遢遢,和普通球迷不一样的是,大牛有点智障,至少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觉得他特别单纯,思维简单。因为大牛喜欢足球,因为他少有的单纯,所以在他的世界里便没有了那么多纷纷扰扰的东西,足球几乎成了大牛生活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惟一。听当地同行说,无论是大连队训练还是比赛,只要有可能,大牛都会和球队“贴身接触”,并且不遗余力地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大连队的喜爱。

  大牛最拿手的是在体育场的看台上用他浑厚的嗓音高喊“××我爱你”,比如“海东,我爱你”、“李明,我爱你”、“王鹏,我爱你”……在能容纳4万人的大连市体育场,只要现场不太喧嚣,大牛的声音能使坐在每一个角落看球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说在场上踢球的球员们了。因而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有球员友好地向场外的大牛笑笑,或者摆摆手,即使是比赛进行当中,只要场上形势不太紧张,也经常有人循着声音把目光投向大牛。大连队员们给大牛更多的回应,除了是对球迷的“常规谢意”外,还有一种对大牛的怜悯。

  关于大牛和大连队最经典的段子发生在徐根宝时代,1997年12月的大连已经天寒地冻了,根宝在地处大连开发区的基地带队训练,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根宝,我爱你”。因为知道是大牛来了,所以开始徐根宝并没在意,可训练结束后返回驻地的途中,徐根宝吃惊地发现这么冷的天,呼呼的西北风吹着,大牛竟然只穿着一件夹袄,一条单裤、一双条绒布鞋整整看了一个半小时的训练,这还不算他早早来基地守着球队出来的时间。根宝当时特别惊讶,连忙把大牛拉到驻地楼的大厅里,大牛也实在,告诉根宝本来有一件棉袄,前一个冬天过后烂得实在不能要给扔了,身上的夹袄是他眼下最厚的衣裳。

  一番话说得根宝百感交集,让大牛在大厅里等着,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大堆绒衣、绒裤装在一个阿迪达斯的背包里,还随手把队里刚发的一件羽绒服和自己正穿的一双旅游鞋也捎上,一起送给了大牛。进进出出的队员们看到这一场景,也纷纷把自己暂时不穿的衣服挑几件抱出来送给大牛。这下把大牛乐得差一点儿想不住市里那间破房子,干脆就住基地的墙根儿了,大伙儿好说歹说,还找了个司机把大牛连同送给他的东西一并送到长途车站,帮他买了车票,大牛才勉强答应回家。

  从那儿以后,大牛每次出现在大连市体育场,都穿着教练、队员们送他的衣裳,神气得不得了,再后来大牛找了个女朋友,那个喜欢浓妆艳抹的姑娘看上去也有些智障,但他和大牛在看台上一唱一和地喊“根宝,我爱你”,却不仅逗乐了球员和球迷,也一度使见多识广的徐根宝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以至于在一次训练的时候看见大牛,很认真地用带着上海乡音的普通话说:“大牛,再不要喊爱我了!”

  (本文作者系《球迷》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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