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场上的新坐标 ——记八一衡源队主教练李晓(组图)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02日23:42 新民晚报

本报记者高兴

　　以前不抽烟的，现在抽烟了；以前睡觉没心事的，现在睡不好了。李晓呷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主教练没有那么好当的。”

　　快马影子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写李晓。因为，在许多人的印象中，那快马的影子，还倒映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绿茵场。那是李晓最风光的日子。

　　技术好、速度快，李晓在1994年的亚运会上一人攻入5球，当年，他又在足球甲A联赛元年成为最佳射手。“那时年纪轻、体力足，仿佛不要睡觉似的，再加上在外东西瞎吃，结果得了肝炎。”

　　许多人说，如果不是1995年的那场肝炎，李晓的辉煌至少还有三四年。

　　病愈后，李晓先后效力于上海浦东、武汉红桃K、上海浦东、上海中远。李晓的足球之路，在颠簸中前进。

　　2003年，李晓在上海中远队正式退役。“退役前，是有一番思想斗争的。因为勒鲁瓦（前中远队法籍主教练）对我说，你的技术还是一流的，如果体能上拼一拼，还能再踢一两年。”

　　“我当时已经35岁了，确实感到力不从心。再和小青年去拼，我的优势越来越小。”更主要的是李晓觉得，“这把年纪”和小青年竞争，“没腔调”。

　　再当国脚

　　刚退役时，李晓被安排在中远预备队当主教练，后来又成为新成立的中远五人制足球队主教练。

　　没想到，在五人制足球场上，李晓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他本来是主教练，后来自己也上场凑凑数。凑到后来，成了主力。在上海的五人制比赛中，中远队获得第一名，李晓是绝对主力。“边踢边在场上指挥，效果最好。”

　　2003年夏天，以中远为主的上海联队赴广州参加全国五人制足球锦标赛，最终在决赛中输给了广州队，获得第二。广州队里都是大家熟悉的球员，什么彭伟国、彭伟军、胡志军、张斌、姚德彪等等。

　　“没想到我又当了一回国脚。”李晓乐滋滋地回忆道，“当年10月，由冠亚军组成的中国五人制足球队赴伊朗参加亚洲锦标赛。我是教练兼队员。”

　　结果，李晓又成为了主力，参加了所有小组赛，还进了两个球。可惜，中国队三战皆墨，小组未能出线。

　　“那么说，你最后是从国家队退役的？”

　　李晓愣了一下，然后乐了：“嘿，还真是。这个国家队可是正宗的，队服都有五星红旗的。”

　　压力陡增

　　李晓小心翼翼地点起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似乎，他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又不得不为之。

　　李晓以前是不抽烟的。为何现在反而抽烟了？

　　他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办公室（注：指上海闸北体育场的办公室，八一衡源队在上海集训时就在闸北体育场）那帮人抽烟都厉害，烟雾缭绕的。我就算不抽，也赛过在抽烟。于是，自己也抽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压力太大。“当主教练不容易的，样样事情都要管。还有成绩指标。吸烟有时候可以缓解压力。”

　　李晓还说，自从当上主教练后，睡眠时间也少了许多。每天晚上12时过后才睡，早上7时就被闹钟叫醒。“‘自然醒’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李晓以前还喜欢下象棋的。不但在宿舍里下，有时在浴室里也下。现在呢？“没对手，没时间，连象棋也不下了。”

　　“当主教练，你必须在队员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这样才能服众。”李晓捏灭了还有一大截未抽的香烟，仿佛把我也当成了他的队员。

　　从严治军

　　八一衡源队由八一队19岁以下的青年队与上海衡源队合并组建成的一支乙级队。出于朋友的情面，李晓去年春天接手了这支球队，因为球队的老板是李晓的铁哥们。

　　在李晓眼里，这是一支“废铜烂铁”队。八一青年队在全国比赛中排在十名之后，合并前，队里几位主力又被中超中甲挑走；而上海衡源队在前一年的全国乙级联赛中，早早被淘汰出局。

　　“生气有什么用？”李晓说，这些队员的技术实在太差，需要慢慢地打磨，急不得。

　　而更重要的是球队管理。“刚到队时，队里违纪违规的事情屡见不鲜。全队开了好几次会，都没什么效果。后来就要求他们晚上睡觉不关门，以便教练半夜查房。但仍有人后半夜溜出去玩，还威胁那些向我报告的工作人员。”李晓喝了一口咖啡说，“没办法，只能来狠的。”

　　“那天又有一名队员凌晨5时回来，被食堂里的老师傅看到。我知道后，马上停了他的训练，扣了3个月的工资，然后罚他两个星期打扫四层楼的宿舍楼，还要他修剪草坪。”每当那些也曾溜出去玩的队员们，看到他趴在球场上修剪草坪时，都怕了。

　　4个月后，李晓从严治军初获成效。“现在，我不用像以前那样累了。”用他的话说，叫“龙头扳过来了”。

　　今年想冲

　　八一衡源队去年乙级联赛小组出线后，在四分之一决赛两回合比赛中，净胜球不敌北京宏登，最终名列第五。

　　“与北京队第一回合比赛，以0比3失利，但那场比赛真叫霉。做准备活动时，先是一名主力拉伤。比赛刚开始一分钟，主力中卫的脚又崴了一下，只好换人。第一个失球更叫绝：对方的一次进攻被瓦解后，我们的门将把球给边后卫，边后卫倒了一下，又把球推回给门将。哪知道前次进攻中，对方一名队员摔伤在地，此时刚刚爬起，球就来了。又不算越位，这个进球是送给他们的。第二回合比赛，我们以2比1胜出，但已经于事无补了。”这段话，李晓一口气说完，想必已是重复过无数次，末了，又加一句，“嫩啊”！

　　李晓上任时，俱乐部给他的目标是三年冲中甲。一年过去了，今年李晓希望冲一冲。“从武汉与山东弄来了几名有实力的球员，自己的球员经过一年锻炼，实力也有了提升。再加上南昌的方方面面都给了我们很大帮助，使我看到了不少希望。不过，还是低调点好，枪打出头鸟嘛。”

　　幸福家庭

　　李晓的家庭是这样组成的：贤惠的太太，机灵的儿子加上一个不称职的丈夫与父亲。对李晓来说，家庭是幸福的，对儿子与太太来说，未必。

　　李太太相当低调，毕业于上外德语系，目前是全职太太。遇到重要比赛时，她也会带上儿子去看“爸爸比赛”。

　　“小侄子不但脸长得像李晓，那机灵劲也特别像。”李晓的哥哥李昊说，“尤其是跑起来的样子，步频快得要命。不会又是一个足球运动员吧？”

　　春节过后，八一衡源队一直在上海闸北体育场训练。4月7日，他们将飞赴南昌，作最后的封闭集训。

　　“在上海的日子，有空就多陪陪他们。”李晓的手机里存了许多太太与儿子的照片，当他一个人在南昌寂寞时，“就会调出来看看”。

　　【后记】

　　如咖啡在舌尖轻轻滑过一般，一个半小时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采访结束，站在车旁的李晓突然握着我的手说：“放心，我会咸鱼翻身的。”

　　咸鱼翻身？我在竭力思索他这句唐突的表达。这时，李晓的黑色奥迪，已经硬超过了一辆出租车，赶在绿灯变红灯之前，冲过了十字路口。这个不服输的家伙。

　　主力国脚、甲A射手王、乙级队主教练、咸鱼翻身。也许，李晓还有更远大的目标。

　　贤惠的妻子、机灵的儿子，让球场下的李晓乐不可支

　　在球队的训练和管理上，从严治军的李晓（左）是一名从不手软的铁帅本报记者彭幼龙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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