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观众的踢球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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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2月07日03:38 足球周报 | ||||||||
姜明潮 看着谷兆明一点都不纤长的手指,我简直要怀疑那位混在公元前六世纪的著名哲学家和数学家——毕达哥拉斯,什么“把各种音调融合在一起,能使各种莫名其妙的妒忌、冲动等转化为美德”,那不能把各种音调融合在一起的人,恐怕就要别有忧愁暗恨生了呗?我被他不幸言中。
谷兆明,给我点音乐行吗?他没有,他像一条干鱼那样张着嘴哼唱,于是斗转千肠的《我心永恒》(《铁达尼号》主题曲)就淌进我心扉。这种音调化解了我的妒忌,你知道吗?就算我把手攥成拳头,它几乎也不比我那完全放松的手短。我没资格玩音乐。 真的,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一双说什么也称不上纤细和优美的手,是对音乐的不尊重。这样的手指把玩萨克斯的按键,和文森特·梵·高随随便便用手指在画布上涂抹有什么两样。但文森特·梵·高还是没忘提醒人们,“只要有效,你用脚跟画画都没问题,关键是要有效。” 切,短粗的手指之于《海之梦》(谷兆明代表作之一),脚跟之于《向日葵》,世间的美尽诞生在那些“粗俗”人的手里。 从谷兆明沾上了足球起,我认为足球的艺术性已经荡然无存,就他那身材也敢玩足球,那我完全可以成为足球场上的亨利。五短粗壮,谷兆明是属于那种在足球场上一旦摔倒,就有可能像皮球滚出老远的那种人(谷兆明爱人就表达过这个意思)——如果他摔倒前跑动的速度稍稍快一点点。 大连元老足球队居然把“最快进步奖”白白送给他,轻易得就像你在道边漫不经心地把一沓钱送给任何一个行客。 谷兆明的足球最粗最俗,却最真最切。谷兆明是只有一个观众的踢球者。 谷兆明的女儿婷婷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爸爸踢球,就像她听爸爸为她吹奏《泪水谱写的爱》,婷婷在天堂里乐呵呵地看着爸爸笨拙地奔跑。她祝爸爸健康。 2001年冬天的一个寒夜,婷婷脸上消弭了最后一丝女儿红,翩跹地飞入天堂,耳朵里充盈了爸爸的音乐,这还不够,那一眨一眨亮晶晶的星星,是婷婷在天堂里抛出的口袋,她让爸爸把她的口袋装满,星星灭时,她会独自享听爸爸的音乐。 “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不是星星,是眼泪,谷兆明的眼泪,但他现在不流泪。他在足球场上奔走,是想把泪水化为汗水。说得真轻巧,化得成吗? 谷兆明不太爱说话,但给十来岁的毛孩子授业时,学生那收敛的结结实实的眼神,实在让他着急,她怎么能用这种眼神去吹奏《斗牛士》?于是谷兆明开始像一头牛。给学生做示范的谷兆明仰起的头颅,开始像鼻雾迸射的奔牛。他要的是音乐的表现力,或者干脆说,他要的就是激情贲张的斗牛士正在直面眼睛赤红的公牛。 那一刻,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能让谷兆明化泪水为汗水——他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