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心细抱得美人归--女足新帅热门人选王海鸣的故事

　　过不了几天，新的中国女足国家队主教练就将出炉。在过去的这一个星期当中，王海鸣这个名字有些一鸣惊人的味道，似乎所有的信息都在暗示：中国女足将进入王海鸣时代。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中国女足走出低谷需要什么样的人？我们无意预测什么，我们只是想认识一个女足工作者，讨论一点关于女足的问题。——编者

　　王海鸣轶事

　　他不是一个刻板的人

　　王海鸣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耿直、豪爽、热情、为人仗义，在足球圈里有着不错的口碑，国安教练组组长杨祖武谈起自己的这个昔日的副手总是感慨他没有来国安俱乐部，在杨祖武看来，如果他在职业化改革那年和自己一起来到国安，“也许他现在也是男足国字号的教练了，真的，我一点没有开玩笑。”杨祖武认真地告诉记者。

　　美丽误会，礼让到女足

　　在北京男女足分家之后，王海鸣本来有机会到北京男队和北京部队队担任领队，当时国内的女足还没有形成气候，总共也就只有7支球队，比赛少、待遇低、训练条件得不到保障，但是最后组织征求王海鸣意见时，王海鸣却主动选择了去女队，而把男队的名额留给了当时从外地进京的另一个教练。

　　每当说起这件往事，王海鸣总是自嘲地说，其实当时自己也没有多高的觉悟，只是觉得搞男足搞女足都应该倾注心血、勤奋苦干才能出成绩，至于那次“谦让”当时以为是领导要考验一下自己，也没有多想就挑了女足，但是事后才知道领导的本意是让他去男足，但是看到他自己态度那么坚决，最后也没有再做劝说工作。就这样，王海鸣有些阴差阳错地把自己“让”到了女足。

　　不过在职业联赛开始后，王海鸣又有调动到国安的机会，但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王海鸣(当时是领队)最终决定和马元安继续带北京女足。王海鸣后来说，广州的第一届世界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让他觉得女足同样大有可为，而自己也能在执教过程中获得新的收益和锻炼。

　　亦敌亦友，小马也服他

　　国内女足十年来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京沪争霸史，而作为两支球队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教练，马良行几乎成了王海鸣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从七运会以后，马良行拿下了19个冠军，而王海鸣只是在马良行执掌国家队之后才先后夺下3个冠军。

　　尽管一再成为马良行的手下败将，王海鸣和马良行却一直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业务上两人无话不谈。

　　前年釜山亚运会兵败后，马良行在回国的飞机上几次感慨都提到了王海鸣，最大的遗憾就是忽视了王海鸣让他“注意队内海归球员和其他队员的团结问题”，“当时我们在香河训练备战，王海鸣也过来开业务观摩会，他当时对我说要注意队员之间的团结问题，防止小帮派出现的倾向，当时我没有太在意，但事后来看，确实让他说中了。”马良行说。

　　更鲜为人知的是，马良行在卸任后曾经向足协大力举荐过王海鸣，并罗列出了十条理由提交了一份书面报告，其中一条说“王海鸣的外语底子不好，但是他在研究国外女足有关资料时往往可以举一反三、有启发性的发现，这是我甘拜下风的地方”。足协女子和青少年部主任张健强手中至今还有马良行的这份报告的原稿。

　　值得一提的是，王海鸣和马良行一直都在酝酿一本关于当今中国足球发展趋势的学术论著，马良行在去年卸任后曾经笑着对王海鸣说：“这本书的上半部，启示和反思的部分我已经写完了，希望你能续写成功辉煌的下半部。”

　　开通出位，点将“裸身”外援

　　两年前，女足超级联赛曾因为外籍球员的引入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王海鸣不仅大力拥护，更是力主把曾经拍摄过澳大利亚女足裸体全家福的一名队员要到帐下。

　　在王海鸣看来这个队员虽然能力算不上出众，但是她能带来更多人对北京女足的关注，“我们需要的就是她的这段历史，因为没有多少人关注女足，澳大利亚女足拍裸体挂历也是因为受不到重视的无奈之举，我们在这个基础上把这件事又一次升温，不管大家的出发点如何，只要能吸引球迷到先农坛(北京女足主场)看球，对我们女足来说就是一个胜利。这是一种市场生存手段，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王海鸣是一个思想开通的人，很多女足队员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开始交朋友、谈恋爱，王海鸣在强调不影响比赛训练的情况下从来不加以干预，王海鸣甚至结合自己在德国留学进修的经验提出了走训制，给队员们更多个人空间，虽然这个建议最后因为各种阻力不了了之，但王海鸣的开通还是赢得了队员的拥护。

　　胆大心细，抱得美人归

　　王海鸣是地道的北京人，而他的妻子彭巧灵是河南人。一个踢足球，一个打排球。即使现在彭巧灵回忆起当时的恋爱经历仍说：“我们能走到一起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23年前，王海鸣在北京工人队踢球，有一次队伍去郑州打乙级联赛，当时彭巧灵所在的河南队正好打全国排球联赛，恰巧两队都住在郑州体委招待所。一次两队同时在饭堂吃饭，在众多人群当中，一个身材窈窕、面容秀美的女孩子吸引了王海鸣的注意，这个女孩子就是彭巧灵。第二天，王海鸣通过打听知道彭巧灵的情况后，立即成了她的忠实拥趸，经常在彭巧灵比赛的时候到场助威。

　　为接近彭巧灵，王海鸣甚至借口给彭巧灵看手相，这时彭巧灵也开始对王海鸣有了好感。不过那时候家长在子女恋爱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巧的是，彭巧灵的父亲那时正在北京香山学习，于是王海鸣在回京后利用休息的时间，专门买了些水果去看彭巧灵的父亲。还好，彭巧灵的父亲对王海鸣的印象还不错：老实、实在，头脑灵活。能得到彭巧灵父亲的同意，这让王海鸣很是兴奋。他和彭巧灵这才开始了真正的恋爱。

　　郭炜　李昊

　　鸣放

　　“我知道中国女足的帅位可能离我不远，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能带好中国女足。”

　　“男足比赛的精彩程度和市场化的运作不是女足能比得了的，这一点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样的，也很正常。我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女足的水平和成绩重新得到大家的认可，没有成绩就没有发言权，说什么也没用。”

　　“中国女足要翻身，必须要经历一段时间的阵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加大对青少年运动员的培养，所以，我现在还是很热爱目前的岗位，看着自己培养的队员慢慢地成长起来，我很有成就感。这届世青赛也可以证明，中国女足正走在一条重新崛起的道路上。”

　　世青赛自评

　　王海鸣：无米之炊，不守不行

　　昨天，记者电话采访了正在香河基地进行总结的王海鸣，他对这次令自己一鸣惊人的比赛作了总结。

　　王海鸣向记者介绍说，球队昨天一天都在对世青赛进行总结，他在会上谈了这次比赛的收获，他说：“我们这次获得的成绩并不代表队伍的实力已经到了世界亚军的水平。我们更多的是靠拼搏精神，走的时候没人看好，所以也没引起过多的关注，这是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拼出的结果。”

　　对于这次比赛，王海鸣具体总结了三点经验：“具体我们有三方面做得好。第一，定位准确，既然认识到自己实力不足，就要做好防守，所以我制定了防守反击的战术，而且防守起来也很见效。第二，准备精细，研究对手，制定了相对的战术，进行了针对性训练。第三，团结一致，教练和球员一条心，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在许多次危险时刻都靠这种精神顶了过来。”

　　对于球队的战术打法比较保守的问题，王海鸣表示这是因为球队自身实力不济决定的，他说：“我本身并不是一个保守的教练，一切都从实战出发制定相应的战术，对手实力比我们强就需要先稳定防守，这方面我们吸收了国家队在奥运会上失败的教训。我带北京队时队中有好几个国脚，我就敢攻出去，知己知彼很重要。我是在做无米之炊，不守不行啊。”

　　王海鸣通过这次世青赛对目前全世界的女足发展有了深刻的认识，他说：“目前来看，欧美球队的实力还是最强的，他们无论个人能力还是整体都有优势。巴西队个人能力突出，但缺乏整体。我们比起来整体不错，特别是防守，但个人能力和素质都存在差距。”

　　由于队伍出发前足协没有定下硬性规定，所以王海鸣觉得这次比赛达到了目的：“出发的时候足协没有下达具体指标，只是要求让世界感到中国的女足还有希望，而不是已经沉沦到底了。所以拿了个亚军目的基本达到了，但我们的实力肯定没有到达那个位置。”

　　国青女足在总结会结束后将全体飞往义乌参加庆功会，届时新一届国家女足也在那里成立，王海鸣很有可能成为主教练，但对于这点，他依然不愿意直接回答，只是说：“没有正式任命，所以一切都不能说定，我只能说如果让我做，我会服从组织的安排，尽自己所能把队伍带好。”　本报记者　唐元鹏

　　反面论调

　　看不到希望

　　这支国青女足队员，身体条件比过去稍稍好了一点，主要是在高度上。其他方面综合比较，是让人看不到什么希望的。

　　从个人能力上看，全队没有哪个队员让人眼前一亮的，速度没有比得上孙庆梅、韦海英的；技术没有什么特点，大家全差不多，都比较粗糙，跑动中的技术运用更是没谱，而且大都违反原则：有球的该向前突的，却回身向后传，无球的该迎前接应，却站着等，传球失误率高得惊人。

　　总之，一场比赛看下来让人觉得合理的战术配合寥寥无几。而急转急停，冲刺的爆发力普遍差；对抗中完全占下风……这些反映了该队日常训练中的不科学，违背足球运动规律，无氧训练太少或不得法。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一两年，就又伤病满营了。

　　可我们的那位主教练就会说一句话：“只要队员坚决按教练的布置去踢了就胜利了……”那输了球的那几场比赛就没执行教练的意图吗？比赛是训练的镜子，横竖都是您教的，是脱不了干系的。尽管这次得了亚军，但阅读了比赛内容，就会发现这支队伍乏善可陈。不是说教练、队员不拼命，而是在足球运动规律，特别是女足运动规律、趋势方面，我们比0比8那支队伍没什么长进，这就注定了她们也没什么前途。

　　节选自著名体育记者毕熙东评论文章，标题为编者拟

　　只谈问题

　　NO.1

　　中国女足需要什么样的教练？

　　马元安：请外教时机不成熟

　　虽然已经基本脱离了女足工作，但是作为中国足协教练委员会的常务顾问，马元安最近几个星期一直都没闲着，围绕中国女足选帅一事，“老马”曾经连着在足协开了三天会。

　　昨天马元安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就现在的中国女足需要什么样的教练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并透露了一些选帅过程的业务细节。

　　马元安介绍说，由于自己以前担任过女足国家队主教练，所以这次足协顾问团征求意见时更多的需要听到他的声音。他也和张健强、郑超勇等女子部官员一起参加和迪西科的那次会谈，从专业角度出发，他需要向足协提供一份对迪西科的书面报告，“不管迪西科来不来中国，这份分析性质的书面材料都会有它的价值，女足考虑聘请洋帅是第一次，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谈到这次女足考虑聘请外籍教练，马元安首先表示从他个人的意见来看，现在请洋帅的时机不成熟。

　　外教难适应中国队的落差

　　“我觉得大致有三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中国女足目前的水平处于一个下滑阶段，足协女子部在调研了欧锦赛之后认为中国队目前的水平到了欧洲连前八名都打不进。雅典奥运会的0比8看似是个意外，其实偶然中也有必然，中国女足现在已经是一支二流的球队，这是一个需要我们正视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执意请世界名帅，他们能不能适应从高峰到低谷的落差，带领困难的中国女足从底部重新慢慢攀升，我存有很大的疑问，因为这里面有很多想像不到的困难。拿迪西科来说，他就欠缺这方面的经历和体验。”

　　中国队得先补技术课

　　“其次，我们应当看到随着世界女足运动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重视女足，中国女足原先一直在技术上有优势，但现在非洲、南美洲甚至欧洲的一些球队在技术环节上已经超过了我们。而由于人种的关系，我们队员的体质肯定比不上对手，所以我们现在更多的是强调整体、依靠团体的协作和欧美球队抗衡，这显然不是一个长远之计，提高实力最终还要靠个人技战术的提高。从这一点来说，本土教练更熟悉我们队员的条件和特点。这次迪西科来提到了一个定位球战术的问题，不能否认他的这些东西都是很先进的，但是能不能移植到中国队身上并有好的效果，这就很难讲。我觉得，当中国女足的技战术能力达到了一定水平的时候，再聘请外籍教练也许更合适，因为他们的执教理念、风格可以帮助我们再有一个突破。只有我们具备了一定基础和条件，外教的作用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有俱乐部先试验更好

　　“最后，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外籍教练的能力和水平毋庸置疑，但国家队主教练这个位置责任重大，如果一旦失败了，那可能就轻易地堵死了一条路。我们女足事业的发展就有可能走弯路。毕竟我们现在对外籍教练都还只是停留在感性认识上。现在国内的几支女足强队都有聘请外籍教练进入教练组的想法，但是由于现在女足市场仍然没有打开而无法进入具体的运作。只有通过切实的交流，我们才能对外籍教练有更深刻的认识，如果有俱乐部先试验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国家队在聘请外籍教练的问题上思路会更加清晰。”

　　教练组应有男足人士

　　在马元安看来，就现阶段而言，中国女足的教练还是应当由优秀的本土教练担任适宜，“只要是业务能力强、有过硬的地方队和国字号球队带队成绩的教练、并且熟悉中国以及国际女足发展环境和趋势的教练就应该给他们机会”，对于现在呼声最高的王海鸣，马元安也没有回避他的支持，马元安同时表示，在教练组的组成上，他还是希望能够借鉴上海队的模式，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男足教练来辅佐球队，“林志桦能够顺利地带领上海队完成新老交替，巩固自己的霸主地位，这和王后军在后面出谋划策分不开，在足协征求意见时，我也向未来的教练组推荐了几个类似这样的人选”。　特约记者　南尚

　　NO.2

　　中国女足要走什么样的路子？

　　整体靠不住，重树技术优势

　　女足选帅是当下的热门话题，王海鸣也成为这个冬天国内足坛真正值得关注的一个人。可不管谁来担负女足国家队“复兴”的担子，最重要的一点恐怕在于女足国家队日后要走怎样的路子。

　　事实上，关于女足生存环境的问题已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从世界范围来看，美国女足大联盟倒闭后至今仍未重开，强队云集的北欧谋划的跨国联赛也难见真章。套用男足的模式来搞女足职业化，实践证明暂不可行。目前，也只有在生产了最好的男足职业联赛的英格兰有一些俱乐部在谨慎地实施女足从业余性质到半职业化的转变，比如英格兰最好的女足队之一富勒姆。职业化的先决条件是市场关注程度，这一点严重制约了女足的发展。但这就是现实。

　　在中国的体育体制下，能否纳入奥运战略是那些缺乏市场基础的项目生存与灭亡的先决条件。北京奥运会将是举国体制在未来4年继续发扬光大的坚实保障，而在2008战略中，大球项目争取佳绩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因此，女足的未来短期内应无“生计”之忧。

　　有了生存保障自然有相应的成绩压力，这就是足协和未来国家队主教练的“职责”所在。一言蔽之：新帅如何练兵？

　　王海鸣的国青队此次在曼谷夺得亚军其实是个大冷门，要知道她们在亚青赛决赛中连韩国队都打不过。女足国青队的“成功”和男足U17少年队夺得亚洲冠军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以整体战术组织和防守取胜。但这种战术指导思想与人们期待的新星涌现背道而驰。王海鸣一旦入主国家队是着重整体打法还是着重队员的个体技术，就成了一个必须讨论的问题。

　　其实女足运动发展到今天仍未脱离或靠身体或靠技术制胜的初级阶段，女足比赛的战术运用和决定程度远没有男足那么玄乎。当今女足第一强队德国队被视为整体最好的球队，说白了就是身体素质好，体能、身高、速度的优势令其他球队难以与之抗衡。

　　这不由让我们联想到中美争霸时期。那时的美国队很像现在的德国队，而且技术更好。但中国队为何能与之分庭抗礼数年？原因就在于中国队的技术比美国队更好，在局部对抗中能以技术优势抵消身体的劣势。这种优势在与欧洲球队的对抗中表现得更为明显。中国女足的所谓辉煌年代完全托福于专业体制贡献出的一批天才球员。

　　在本专题中，女足功勋人物马元安也谈到，“(在技术优势因天才球员退役而丧失后)我们现在更多的是强调整体、依靠团体的协作和欧美球队抗衡，这显然不是一个长远之计，提高实力最终还要靠个人技战术的提高”。

　　个人技战术是足球比赛的基本元素，但在身体条件过于影响对抗态势的女足中，技术就成了“弱”者实现平等对话的惟一途径。没有占据相当优势的技术保证，整体其实是靠不住的。被认为足球战术理论知识丰富的张少帅在雅典的惨败就是例子。

　　磨砺个人技术是个慢活，而且运气更重要(天才球员往往不是练出来的)，这对于成绩压顶的新主帅来说，尴尬。另一方面，国内各队普遍存在人才断档，很多队员都是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打成年比赛，她们也过早习惯了所谓的整体打法，这对国家队教练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本报体育评论员　毛小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