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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五婴儿离奇死亡调查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11月05日09:17 城市快报

  死婴家长回忆事发全程五大疑点质疑医院结论

  事发后,上海儿童医院外面保安人员大增

  核心提示:10月31日深夜起至11月1日清晨4时,上海市儿童医院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里的二十名早产、极低体重危重病婴中,先后有五名病婴虽经努力抢救无效而死亡。此事经 媒体报道后,立即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3日,记者赶赴上海,辗转找到了3位死亡婴儿的家人。而家长们还原后的事发过程与外界统一后的口径大相径庭。此外,据了解,11月2日上海有关部门要求凡与此相关的医生护士甚至参加会诊的专家均要三缄其口,不得擅自向外透露。

  家长们提出五大疑点:

  一、死亡婴儿虽然都是早产儿,但都已在上海儿童医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事发前一天他们都看望过孩子,孩子很健康,不应该出现这种灾难性的突兀。

  二、他们发现事发当晚医院监护室有20多个孩子在接受抢救和治疗,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孩子都“不行”了。

  三、他们发现当天参加抢救的医生有不少都尚在家休息,接到院方的指令很突然。

  四、他们质疑孩子死亡的真实时间,并不信服院方给家属的死亡理由。

  五、由院方提供给孩子家长的死亡原因各不相同,其中隐情令他们心中生疑。

  上海儿童医院医务科对外发布的结论称:“这5名婴儿全部都是出生不足月、体重在1000克—2000克的早产儿。其中有3名婴儿为重危病人,送进医院时就已是高危病人,婴儿体重较轻,大脑发育和呼吸发育不全;而另2名婴儿也是早产儿,进医院后已经住院一段时间,经过重症监护室的几次抢救,从死亡边缘线上挽回生命,处于病情恢复期。而前几天,病情也已经有所好转。但由于病情始终不稳定,病情有反复,经过抢救也没有稳定,发生死亡。”

  但该意见在上海儿童医院遭到邹孝康和程孝育两个死婴家长的三点质疑:“入院时我们孩子的健康状况都是良好的,没有任何高危病人和重危病人的症状,只是体重较轻,你们医生和护士30日下午还都说很好,为什么突然就病死了,是什么病情能够发展得这么快?”

  “事实上孩子下午7点多就已经死透了,为什么要说是晚上9点以后死的?”

  “为什么通知家长那么晚?为什么不让家属看病情记录?”

  据记者了解,此三点质疑,无论是该院黄副院长还是曹主任均未作出回应。

  邹孝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还对上海儿童医院的责任心颇有微词,他说:“我三次去看孩子时都发现孩子屁股下面积有大便,先后三次向值班医生护士提出来,他们都是笑笑尔后擦擦。”

  按照时间推算,52岁的邹孝康应该是第一个接到“医院指令”的孩子亲人。对于当天的噩耗,邹孝康的记忆极其清晰以至于精确到了分钟。

  “昨天孩子还好好的”

  据他回忆,他是10月31日晚上7:15分接到医院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单位换班。一个男医生在电话里告诉他:“你抓紧时间到医院来吧,你的孩子不太好。”

  “我下楼、开车用5分钟,15分钟不到我就赶到了医院。”邹孝康的妻子已经36岁,这是他们俩的第一个孩子。

  “我可以说是冲上楼的,我不能接受孩子‘不太好’的说法,因为30日下午,我还来医院看过她,她好好的,胖嘟嘟的,还在笑。”医生还让邹孝康又续缴了5000元钱。

  据邹孝康讲,女儿是今年9月27日13时59分在上海长宁区妇幼保健院生的,出生当天转到上海儿童医院,到事发共在该院呆了33天。

  “因为生下来只有1170克,保健院让我们直接转到上海市儿童医院,说那里的硬件设施比较好,就是钱贵点,一个月恐怕得花2万块钱。但好不容易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了,谁还在乎那几个钱啊!”

  “我女儿健康状况良好”

  拿着长宁区妇幼保健院开具的出生医学证明,邹孝康对记者说:“我女儿确实是早产,但她出生后除了体重较轻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毛病。您看,妇幼保健院在孩子健康状况一栏里面清清楚楚写着‘良好’。”

  “早在半个月以前,儿童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就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的孩子真争气,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吃胖了,马上就该出院了。”

  “我10月30日下午刚刚来看过她,怎么仅仅一天不到她就……”邹孝康情绪波动很大,几次哽咽。据他说,他是再婚,因为妻子是高龄产妇,从怀孕到生产他们精心得近乎提心吊胆。

  “20多个孩子都在抢救”

  当天晚上,医生不让他进病房,邹孝康情急之下冲了进去,“我看到孩子时,她已经手脚冰凉,全身青紫,看样子是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他说,当时整个病区的20多名婴儿都在接受治疗和抢救。“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好像所有的孩子一下子都病了。”

  他说他看到往监护室出出进进的医生和护士非常多,人人神情紧张,个个脸色苍白。直到晚上9点50分,医院的主任医师汤定华从监护室出来了。

  “汤医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昨天还好好的。”邹孝康抓着医生的手不松。他说他发现当时的汤医生的手在抖。

  “不知道,我是下午4点在家被叫过来抢救的。”又过了半个小时,汤医生说:“是感染。”

  当天下午,来自安徽亳州的程孝育对记者说:“不管怎么讲,邹孝康比我幸运。他总算还见过自己的孩子,而我连孩子最后一眼也没能见上,只听了个死讯。”

  “我两个孩子都死在这里”

  说着说着,老实巴交的32岁的程孝育就泣不成声了———原来他的孩子是双胞胎,一个月不到,先后在上海儿童医院夭折。

  程孝育家在安徽亳州农村,1998年夫妻俩来上海打工。他给人开车,妻子做家政。

  今年9月21日,程的妻子在上海普陀区长寿路妇幼保健院顺产生下一对男婴,同邹孝康一样,他也是在当天就被要求把两个孩子转到上海儿童医院。妇幼保健院离儿童医院只有几步远的路,程孝育却支付了600元的转院费。

  但是,双胞胎带来的喜悦仅仅持续了6个多小时。6个小时后,他的喜悦变成了难过———“程小弟”在转到上海儿童医院的当天就死了。

  “医生说屏气是死因”

  事发当晚8点30分,程孝育接到医院电话,电话里对方的口气很强硬:“你儿子现在很危险,快点过来吧。”“我当时没在意,因为也是昨天才看过孩子。

  过了半个小时我给医院打电话。这时候,医院说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我当时头都蒙了,感觉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程孝育直奔医院,他在医院看到有成箱成箱的矿泉水搬往监护室,还看到川流不息的医生护士匆忙地进出。

  接近晚上10点的样子,有一个医生推了推他说:“你是安徽什么地方的人,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问该医生:“我小孩是怎么回事?”“死了!你没看现在正在抢救?”“怎么会死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死的?”

  “屏气!”

  “屏气是什么?”

  “不会呼吸?”

  “没见到孩子最后一面”

  程孝育告诉记者,当时,他提出想看看孩子的要求被医生拒绝了。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明天把账结结,赶快料理小孩后事吧。”

  程孝育很感谢邹孝康,他说他神思恍惚地往外走,如果不是邹孝康叫住他,他可能现在正在四处借贷还欠下的医疗费。“医院说,我小孩一个月花了2万多的医疗费,我算了算,平均每天是600多块钱。我10月30日下午来看孩子时曾经对医院提过钱太多准备出院,医生说,往后每天再给你减下来200元……”

  从程孝育处了解到,五个离奇夭亡的孩子中属于双胞胎的并不只是他一个,家住上海宝安区的家长周金熊也是其中的一个。

  但是,记者辗转找到周金熊时,周家拒绝了采访。

  周妻在电话中对记者说,她是在上海虹口区妇幼保健院剖腹产生下的两个孩子,他们是凌晨2点得知其中一个孩子的死讯的。目前,他们的另一个孩子还在上海儿童医院住院。

  《大河报》供本报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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