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同舟共济的兄弟--皮划艇奥运冠军孟关良杨文军印象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10月20日09:46 中国体育报

  生活中的孟关良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实在,开朗,杨文军似乎任何时刻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在赛场下面他们都是那么平易近人,在奥运会后的采访时,记者和孟关良在走廊里站到腿酸,谈他练皮划艇的这10年

  奥运会之前,记者第一次走近皮划艇队,此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他们。孟关良在船的前面,右手划桨,长得挺黑的,杨文军在船的后面,左手划桨,比孟关良还黑。

  这就是我对他俩的所有印象。到队里几天,记者一直在远处看他们训练,眼里都是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英雄气概,对生活中的他们,却一无所知。铁汉怕打针

  不是不想了解,而是他们在训练场上拼命三郎的气势让人有点害怕,训练中震天动地的呐喊差点把学播音出身的记者吓倒,再看看那像铁塔一样的身躯,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杨文军,脸上冷冷的,于是我一直在为采访发愁。

  一次合练结束后,孟关良在医务室接受治疗。看到中新社的记者过去采访,我赶紧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窃听”。孟关良一只手打着吊瓶,一只手调着吊瓶上的速度调节轮。

  “这么快会受不了的。”比较有打针经验的我禁不住说。

  “没事没事,我真巴不得它马上就滴完,这简直是酷刑,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打针了。”原来,世界冠军和我一样怕打针。就在这时,队医拿着刚配好的一个吊瓶走了过来。“今天上午就这些了吧?”孟关良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吊瓶,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我这条腿要跪在艇上,这条腿要做支撑腿,这只手打着点滴,现在我的四肢就这么一只手是好的,你说要再给我打上一针,我还能活吗?”一串话引得我们大笑不止。面冷心热

  我对生活中的孟关良的第一印象是:实在,开朗,也没什么架子,总是笑容满面。

  相比起孟关良的笑容满面,杨文军似乎任何时刻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几乎没见他笑是什么样,也没多少话,这边几个队友为了抢电视闹作一团,那边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享受”着两个队医的“拳打脚踢”。

  “为什么别人都是一个人按摩,而你是两个人啊?”记者好奇地问。“我身上的结构比较怪,所以待遇高!”明明是句玩笑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认真的表情,愣让我把这句话当了真。

  后来熟悉一点了,才知道他看起来比较严肃,但绝不是摆架子。一旦聊开了,他独有的幽默和坦诚也会让你久久难以忘怀。本色不变

  奥运会后,又接到采访孟关良和杨文军的任务,心里有点忐忑。毕竟现在的他们和一个月前不同,他们已经成了奥运会冠军,会不会有架子,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我确实不敢保证。

  然而当我走进杨文军房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正在愁眉苦脸地整理手里的一大堆手机卡,见到我,他友善地打招呼,然后毫不客气的求援:“帮我想想办法,我想打电话,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弄不清这些卡哪个是国内的哪个是国外的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卡呢?”

  “你看,这是日照的,这是千岛湖的,这是云南的,这是德国的,这是雅典的……”这些电话卡清晰地表明了半年来他们走过的通向冠军的路程,现在奥运会结束了,他们总算可以歇歇了。“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我问他。“就想打个电话,可是又弄不清这些电话卡。”

  终于,我们整理好了电话卡,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用的,因为时间太长,都已经停机了。“现在我该怎么办啊?”他无奈的收起一堆电话卡。“你一下午都忙什么了,才想起打电话?”看着他叠的整整齐齐的床铺,显然他没有休息过。

  “接受采访啊,还签了好多名。”他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虽然知道他从下了飞机就一直忙活,有点不忍心,可为了完成我的采访,还是“狠心”地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就现在吧,正好吃饭前还有一小时的空闲。我先不琢磨电话的事了。”他还是慷慨地牺牲了他的休息时间。耐心地回答着可能他下午刚刚回答过的问题,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和奥运会前没有什么区别。

  奥运会获得冠军后,杨文军这样的一段话让人们震惊:“我能为祖国拿到这枚金牌非常自豪,我们祖国非常强大,正是这么强大的祖国给了我们勇气,让我们有勇气为之付出。”当我问起这句话时,杨文军给了我一个更大的震撼:他当着我的面一字不落的把那段话重新说了一遍。“你还能记住?”我惊讶不已。“当然能,这是我自己说的,是我和老孟共同的心里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是真的很严肃……奥运会后的他已经多了一分成熟。

  结束采访时,杨文军问我哪里可以买到手机卡,他必须马上打电话。记者跟他开玩笑:“你轻易别出门,现在你可是奥运冠军,目标太大,万一被崇拜者围住脱不了身,可没人去救你。”

  “真的吗,我会被认出来,不会的,我们皮划艇冷门,认识我们的没几个。”他瞪大了眼睛,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国内已经有了多大的影响力。在走廊里站到腿酸

  离开杨文军的房间,去找孟关良,房门紧锁,看来他的活动安排的更满。最后,在水上中心庆功会的饭桌上抓到了他。

  “我知道你忙,可是能不能抽出一个小时给我啊,算我求你了,看在我曾经去过你们队的份上……。”这似乎有点死皮赖脸,那时候的他正手里一边签着名,一边回应着不断和他打招呼的人,还得听着旁边在絮叨。“你别急,我肯定给你留段时间。我想想……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中央台约我采访,你也一起过来吧,等他们采完你就采怎么样,或者你说个时间?”

  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好说话。

  但是第二天赶到的时候,孟关良的房间已经围了一大群记者,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有点拥挤。孟关良的妻子徐锋月热情地招待着大家,这份热情让我有些内疚,人家好不容易团聚一下,还让我们给搅和了。轮到我采访时,电视台的记者想借用孟关良的房间采访领队,看到我有些为难,孟关良提议把房间让给他们,但为了节省我的时间,我们到走廊去聊。于是,对奥运冠军的采访就是在宾馆狭窄的走廊里进行的,我还毫不客气的从房间拖走了他从雅典带回来的吉祥物抱在怀里。

  “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5点不到居然就醒了,你猜怎么着,训练后遗症,我还以为要出早操呢,我的妈呀。”随着他手舞足蹈的描述,像老朋友一样,我们开始了轻松的谈话,仿佛又回到了奥运会前在日照基地那个狭小的医务室。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奥运冠军,还是那个对皮划艇一腔执著,对人诚恳热情的孟关良。我甚至忘记了规定好的采访提纲,只想轻松地聊天,聊聊这届给了他无数酸甜苦辣的奥运会。

  “值!”他这样形容他的奥运会。挺能说的他,只给了我一个字。但却包含了他练皮划艇10年的所有情感。

  不知不觉就这样在走廊站着,我们聊了很久,聊到2008北京奥运会,他说还想划下去,就是不知道队里的兄弟们干不干了。“我倒是想划,但他们进步得那么快,我还哪好意思划啊,到时候只能主动申请下岗。”他笑道,转过头往走廊另一侧看了看,年轻的队友景影正在那边收拾东西。“不过到时候给他们当陪练也行。”他一脸坦诚。突然看看表:“你说给你一小时,现在只剩十分钟了,快!”“啊?不会吧,我还没问完呢?”“你已经浪费了两分钟说废话,还剩8分钟。”又是一个善意的玩笑。

  结束采访时,他热情地送我到电梯口,嘱咐:“路上小心!”又诚恳地道歉:“今天时间太紧了,不行的话再联系我。”

  真诚而简单的话语令我感动。得奥运冠军难,得了奥运冠军之后还能保持那份平常心和坦诚却更难。

  孟关良、杨文军,还是那对本色的同舟共济的皮划艇兄弟。(陈思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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