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戈拉基斯身披国旗
如果把齐达内、贝克汉姆、劳尔、特雷泽盖、维埃拉、卡恩……这一连串球星的脸孔替换成扎戈拉基斯、尼克波里迪斯、查里斯特亚斯、菲萨斯、德拉斯、卡普西斯、卡拉贡尼斯……23天前，你会咆哮：“这不可能！搞什么鬼？”23天后，站在里斯本光明球场的中心，站在第12届欧锦赛最后的舞台，这群三周前几乎籍籍无名的希腊人已经张开双臂拥抱胜利、荣誉、朋友、恩师、爱人，还有德劳内杯了。阿喀硫斯的后人骄傲地质问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随即代我们回答：没有！没有不可能！
这是整个欧锦赛得到的答案——Impossibleisnothing！（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德国狮子率领希腊群狼一次次挑战我们的常识，一次次把“不可能”的神谕掼倒在地，摔得粉碎。小组最弱的球队不可能出线？他们出线了。卫冕的法国不可能被击败？他们击败了。凌厉的捷克进攻无人可挡？他们阻挡了。东道主不可能两次摔倒在同一条沟里？他们再次把葡萄牙“鞭尸示众”。第3次参加大赛、10年前的世界杯净吞10弹的球队不可能获得欧锦赛冠军？当初给希腊夺冠开出高赔率的开盘者，现在大概想吃掉自己的舌头。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可是，希腊还只是答案的一部分。在葡萄牙，有多少球队高呼着“Impossibleisnothing”，然后把自己曾畏之如虎的“命运”踩在脚下？最后3分钟进2个球，齐达内为法国队做出了完美证明；12年的点球魔咒，荷兰人突然发现它脆弱得如同球门前的空气；丹麦和瑞典22年没打过平局，可就是一场绝非默契的比赛，他们梅花间竹般地踢出2比2；最终的“失败者”葡萄牙更连续把“不可能”抛到九霄云外，多年不胜的西班牙，关键时刻胜之；首场即负的东道主，一路杀进决赛；被领先了80多分钟，依旧能力挽狂澜于既倒……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Impossibleisnothing！这是足球为现实世界准备的厚礼。也许不是巧合，我们又要提到希腊。作为人类最伟大的文学类别之一，希腊悲剧的内涵永远是人的自由意志去挑战“神”的力量，去挑战命运和“不可能”。它们之所以是悲剧，因为结局总是人类的失败，“不可能”依旧“不可能”。我们有“宿命”、怪圈、权威、还有“常识”，我们有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无法超越的凡俗困扰，紧紧束缚着心灵和身体，使我们拒绝相信所谓“奇迹”，拒绝相信自己。地理大发现之前，我们拒绝相信地球是圆的；进化论出现之后，我们拒绝相信自己和猴子是“亲戚”；直到航天飞机出现前的几十年，我们还拒绝相信“相对论”……那么多曾经的“不可能”，我们是如此坚信，拒绝怀疑。今天，许多现存的“不可能”还高悬在我们头上，成为人生的“金科玉律”。也许非要再过十万年，我们的后人才能回过头来嘲笑、诧异他们的祖先：当初怎能如此愚昧轻信？
可我们仍然是幸运的，我们还有足球，而足球的世界拒绝“不可能”。如果说足球之于真实人生还有什么实际效用的话，效用就在于此——它教会我们质疑、教会我们挑战、教会我们奋斗、教会我们超越、教会我们蔑视一切陈腐教条和所谓的“不可能”。哪怕是在我们力量最弱的时刻，它也至少能教会我们响亮地对这个世界咆哮一声：Impossibleisnothing！正如希腊人在公元2004年7月4日所做的那样——Impossible is nothing！（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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