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大宴罢了，杯盘狼藉。回想欧洲杯开战之初，此也金戈铁马，彼也猛将如云；此也捧杯热门，彼也不二之选———现在总结，只能自笑笑人。有黑马不稀奇，但如此众多豪门惨死当头，五大联赛无一队进四强，本届杯赛颠覆性之强，为其44年历史所仅见！再联想到数十天前结束的平民冠军杯，则觉欧洲足球确已进入新时代，《少林足球》式的现实版正发扬光大，而无厘头精神已楔入球迷的精神家园。如果我们学着为这股时代潮流贴个文化标签，则乱糟糟的欧洲杯已成后现代式的解构文本。
无厘头时代，神圣倒台。观音菩萨不过是邻家姐姐，一代高僧婆婆妈妈叽叽歪歪让人手痒，妙笔天下的祝枝山裸身被唐伯虎举着当画笔，斯文世家打麻将用四书五经垫桌子……无厘头时代，由草根阶层说话。所谓街边扫地的二哥，原是一代扫帚大侠；小食店丑女揉面，当中暗藏武林绝学；神神叨叨的土匪大当家，摇身一变齐天大圣；不务正业的烂仔，猛然醒悟到赌桌上抢回万贯家财；妓院里长大的小混混，一下被推上前台挑起国家大义……如果在20天前有人说希腊“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只能遭受海扁。到了半决赛后，大家才承认这厮还真穿了条“龙内裤”。于是，希腊在面对法国时，就是周星驰在台球桌上面对顶尖快枪韦特，无论身家资历都是“非对称性战争”。不过查里斯特亚斯的头槌破门，也相当于周星驰打出的最后一杆，其不可思议堪比食神制造的“爆浆牛丸”，活蹦乱跳，力大无比，直取上将首级。
如果说和无厘头的解构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弱队或者黑马的成功绝非圣姑对韦小宝式的天人神授或者各种机缘巧合。究其原因，也许有大腕自述的“身体劳累”等状况，但今日欧洲经济和社会生活的一体化进程何尝不是最深层原因。伴随着贸易壁垒、用工限制的全面破解，欧洲球员和教练得到了更平等更充分的展示机会。一个更开放的欧洲各国联赛环境，成为消弥强弱分别的最大利器。无论是查里斯特亚斯、德拉斯、扬科洛夫斯基，还是托马森、劳尔森、赫尔维格、罗西基，如果有人试着在他们面前充豪门，他们心里已经开始发笑了：兄弟我平时就在豪门里。
面对本届杯赛的颠覆性，如果非要在意义上升华一下，我们可以这样说：以非主流对抗主流，以非秩序对抗秩序，以嬉皮对抗传统。身份被嘲笑，资历被唾弃，历史成了被攻击的标靶。无厘头对秩序和正统价值观的解构，成为本届欧洲杯最大噱头。有人痛恨希腊只晋级不进攻，就靠“万有引力”般的后防和间或一两次反击得手。但韦小宝摆明就是要用下三滥手段来对付你，“无耻”且无畏，效率一流。
在过去的20多天里，我们每晚都听孙楠在央视呐喊“我拿什么拯救？”对豪门来说，答案是无法拯救。颠覆之势一经形成，呼风唤雨唯我独尊的年代很难回来。在这种变革之中，总杂糅着历史情怀的失落和感叹，本也无奈。对传统豪门你尽可从一而终，但今后要提醒自己：爱着，并随时准备着失去。
有一部无厘头电影最配合2004年欧洲杯的主题———《破坏之王》，越想越觉得它先知先觉。本报记者周葱
欧洲杯述评
新 闻 查 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