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谢海涛专栏:欧洲杯的美感正在失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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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6月22日11:03 新京报 | |||||||||
欧洲杯的美感正在失去。某年某月的某一夜,看完一场不死不活的球,我仰天长叹。窗外月明星稀,我内心阴暗,又总是这样地杞人忧天。 这是世界大同的悲哀,这是全球化时代的悲哀。我固执地认为,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绝对的法国队、没有绝对的英格兰队。
他们还在踢球,他们披着不同的球衣,踢球的风格却日趋一致,就像用自己的左脚和右脚踢,虽然总是一只脚疼痛,一只脚欢乐。像有一道阴影笼罩在球场上,他们摆脱不了世界的安排。 因为那个世界正越来越走向融合,欧洲的人们都已经用上了欧元。欧洲的联赛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齐达内、亨利、内德维德……人们都在异乡踢球,彼此学习,彼此克隆,知彼知己,一切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防守的时候,他们都幻想自己是意大利,用龟缩逼抢来打造钢筋混凝土;反击的时候,他们的长传冲调,有着英格兰的影子。内德维德那记轰中荷兰球门的、惊世骇俗的远射,老是让我产生错觉,仿佛他还在尤文图斯,用中路突破和精准的远射,以打破对手的密集防守。 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一切都淹没了。才华出众的球星,淹没在球队的整体战术安排中,如米粒之珠,难放光芒,即使是齐达内这样的上帝,在大多数比赛时间中,也只是默默无闻,虽然他偶尔光芒一闪,就要了英格兰的命。 何以强队不强?何以弱队难缠?全球化的浪潮势不可挡,在欧洲杯的赛场上,我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们让我伤心。罗素说,参差多态,是幸福的本源。我更愿回忆从前,那些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日子。 我回忆的时候,欧洲杯的大河滚滚向前,大河上已漂走了俄罗斯人、保加利亚人、西班牙人,还有一些人站在土层欲坠的河边,面如土色。我把他们反复打量,心里隐隐作痛。 想起那个信奉悲伤出诗人的西班牙,上一次的欧洲杯,忧郁的劳尔,如鹅管笔闪亮的笔尖;阿方索起死回生那一脚,至今还让人怀念,而如今,他们连出笔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提铁笔银划,徒留一些墙上的涂鸦供人凭吊。 上一次的葡萄牙人,他们叫做黄金一代,让人想起巴西人的水银泻地,想起马拉多纳与风之子卡尼吉亚如佛祖拈花伽叶微笑般的默契;如今,他们的表演早已像开放在空中的焰火,远离了球场与人群。 虽然他们出了线,虽然下一辈的C.罗纳尔多的杂耍式表演让我们开了眼。 克罗地亚人,从前是用会用左脚拉小提琴的,如今,那琴声跟着大河流走了;四年前,老谋深算的法国人已经准备在鸣叫了,用喉管叫亮欧洲足坛又一个白天,今年他们怎么样呢? 我固执地认为,他们都是牺牲品,在走向融合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失去了一剑封喉的本领,江河日下日渐平庸。欧洲足球的美感,正像那大河上的夕阳,火球渐渐下沉,染红了好大一片河水。 太阳沉海了,欧洲杯的大河还在滚滚向前,黑暗里有无数的叹息:那下一个落水的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