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菜头专栏长发飘飘的年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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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6月21日10:50 新京报 | |||||||||
知道我最羡慕足球运动员什么?我不羡慕他们能找名模当女朋友,我也不羡慕他们的银行户头,我羡慕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发型。他们可以扎小辫,可以剃光头,可以披头散发,甚至还可以做莫希干人。 但我不行。
记得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穿了大T恤、拖鞋、短裤。还没有走出十步,就被领导拦了下来。问我穿这身衣服什么意思?他厉声问我,这里是上班的地方,不是海滩,怎么能穿自由主义的短裤来干革命工作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美丽的女同事从我们身边经过,一双长达1米的雪白修长大腿触目惊心。半分钟后,领导转过脸来,补充说:“但是,女同志不在此列。” 很显然,我是属于那种需要教育挽救的青年。三年后,我申请调往藏区工作一年。从抵达藏区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理过发、剃过须。很快,当地人都以为我是康巴人———一头披肩卷发,满脸大胡子。这使我相当有成就感,我终于成功打入藏族同胞内部了。厄运也因此开始,因为领导们总是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无缝不叮的,何况我一头长发。 回家度假,在面馆里吃面。突然一个官员模样的人闪到我的面前,用冷酷的目光凝视着我,问:“你是××处的和菜头吧?你们的领导管不管你?他不管,我管! 放下筷子,你现在就去给我理发。“我抬起头,缓缓回答:”对不起,现在解放了。 就算是在解放前,地主都不催长工快点吃饭,催工不催食。“此怪遂绝。 两年后,江湖传闻我要升职。谣言散布了很长时间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后来消息终于反馈回来,在提名的时候,有人哼了一声:“和菜头?就是那个艺术家?”一片沉默。 现在的我早已经剪去了长发,每当需要理发的时候,都用一个青瓷大碗罩在头上,把露在外面的头发尽数剪去。如此一来,领导放心,群众满意。我自己也很满意,低头走过那些刚来的年轻人,其中有几个理了秃瓢。我知道,过不多时,他们就会以对现实不满的罪名被起诉,成排地被拖到阴沟边枪毙。 后来的一天,我打马飞奔过草原,看见边上有一匹马以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问了才知道,那是一匹阉马。当我看电视直播,看见场上球员各色发型时,总想起那匹马。 我觉得我的眼神简直和它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