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报道】在北京飞往巴黎的班机上，我“有幸”和一户三口之家的外国朋友坐在一起。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和老外靠得最近的一次，几乎就是“零距离”。

　　上飞机坐定之后，没等飞机起飞，我已经先向周公报到。醒来之后已经身在万米云霄，睡眼惺忪的我时不时朝身旁瞟上两眼，竟然发现那位女士怀里抱着的分明是个中国女婴，这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或者是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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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自己的英语糟糕到实在是难以启齿的地步，我在酝酿了很久才开口提问，基本上我的提问是把几个关键的词组结合在一起，前提条件是我脑中有限的单词库里必须储备的。

　　对于这样的交流，对方表现出极大的戒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那位先生很疑惑地凝视了我一会，然后以极快的语速回答着我的问题。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脑门上全是“星星”，自然一句也没有听懂，可是为了避免尴尬，我还得堆着笑脸，回应他两声“OK”。这样的交流显然不是办法，我只能从最基本的询问他的姓名开始，也为了拉近彼此心理上的距离。他说他叫吉奥莱特纳，这个名字缘自于西班牙历史上一位著名的高尔夫球选手，当然也是他和他父亲的偶像。到这里我知道他是西班牙人，来自马德里。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立刻想到加西亚是当今西班牙最红的高尔夫球选手，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吉奥莱特纳听后脸部表情立刻转暖，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随后他就向我揭开了他女儿的身世之谜。

　　当时我对自己的“中西贯通”无比沾沾自喜，但最后我才意识到，他之所以愿意配合我的“采访”，是为了让我和他的太太换个座位——他的太太和女儿可以在靠近通道的座位上伸展自如，而我在窗户和他的双重挤压下难以动弹。

　　吉奥莱特纳告诉我，他的女儿是湖南人，刚满一岁，是他一周前收养的，他来中国就是为了办理收养手续，而且与我们同机的还有24对西班牙夫妇，收养了24位婴儿。我回头望去，果然每一对金发碧眼的外国夫妇怀里，都抱着一个黄头发、黑眼睛的中国婴儿。

　　我惊诧于这一种“集体领养”的行为，试想天下又有哪一对父母愿意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拱手送人，即便这些婴儿来自于穷苦偏僻的湖南山村。反过来说，作为一对夫妇，即使他们无法生育，完全可以领养同宗同族的本国小孩。可是吉奥莱特纳说，他和他太太并非不能生育，相反他们已经有一儿一女，事实上，我们身后的几对老外夫妇身旁还坐着他们的亲生儿女，吉奥莱特纳并没有撒谎。他认为，他们的领养行为是更进一步的“希望工程”，我之所以这么理解，是因为我从他口中听到了“大学”这个单词。

　　和吉奥莱特纳的对话结束了，可我久久无法平静，脑子里明明在盘算着欧洲杯，却不时闪过身旁那个被领养的小女孩。突然我想起了一条多年前的新闻：葡萄牙球星费戈有个华裔弟弟，是费戈的父母在费戈很小的时候领养的。

　　看着身边的小女孩，我又觉得她很幸运——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特派记者　李都

　　(编辑　思夕)